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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內、爻王身側,由郎中令負責警衛。
白恒波也在廷尉監很多年了,才剛被提上來,從前這份殊榮歸屬於資曆更深厚的另一位廷尉監司卿鄭達。但後者前不久因為四王子中毒事件而被懲處,爻王不喜,因此今次戍衛宮室重地之責就落到了白恒波身上!
這是白坦和白恒波多方運作的結果,老天保佑,竟然每一步都成功了!
白坦隻想仰天長笑,又恐驚動外人,隻得強行抑住。
不過他又覺得奇怪“為什麼王上又回霜仙殿辦公?”
“不止辦公。”白恒波平時不敢來找白坦,這回就把話一次說夠,“王上甚至入住霜仙殿!裘大人說,他是思念那棵老梨花了。”
“胡說八道!”白坦鄙夷,“這老貨怎會為一棵樹傷春悲秋,還是在這個節骨眼上?他從前死過三四個兒子,也沒看他有多傷心!”
對親生骨肉這般,對一棵無知無覺的老樹能真正好到哪裡去?
白恒波搖頭“那便不知了。但這麼多年來,除了寒涼,玉泉宮的確沒有彆的異常。”
“罷了,且不去想它。”白坦搖頭,“霜仙殿有玄機,我們多方打探,這些年也不過略知一二。屆時,你一定要小心。”
“叔叔,城裡的情況怎麼樣?”
“流民不老實,聚眾更容易鬨事,今天就已經發生四五起嚴重衝突,有十幾名士兵受傷。帝流漿到來之前,我就會調動更多兵力去‘看住’他們!”
“看住”兩字,咬重音。
接著白坦又正色道“你趕緊回宮,行動前不要再聯係我!這是白家千載難逢的機會,絕對不能搞砸!”
白恒波點頭,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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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湧泉山莊正在進行引靈陣法調試,賀靈川現場指導。
萬俟豐等人裝模作樣,賀靈川也假模假樣,主從都在作戲。
但他們布置出來的陣法卻是實實在在,當真可以運行,連趙頌也挑不出毛病。
仰善商會的貨運,六天前就已經停掉了,貨倉清空。
借著帝流漿到來之前的混亂,仰善商會的人手已經順利撤出天水城,直奔國境而去。反正現在的天水城十店九空,誰會注意到他們的缺失?
剛調試好一處陣腳,天外飛來一頭青鳥,落到賀靈川身邊的樹枝上。
“有信,西邊來信。”
賀靈川丟給它幾顆靈藥,換來一封短訊。
信很短,但是暗語寫就,賀靈川一眼掃過,瞳孔微縮。
邊上有人,賀靈川隻是匆匆瀏覽就收起信件,行若無事,攏在袖中的手卻暗暗捏成了拳頭。
不出他所料!
這封密信,是從渚縣河口寄出來的。
靈山來客彭玉奎等十餘人前去截殺白子蘄,賀靈川給他們支招了伏擊地點,也就是渚縣河口。彭玉奎離去之後,賀靈川也私下派出心腹趕赴渚河口蹲點。
這一場大戰的結果,對他異常重要。
如果彭玉奎等人能夠殺掉白子蘄,賀靈川即除一心腹大患。
但這封密信的內容,卻讓他心中一沉!
攝魂鏡也知道暗語,好奇翻譯了一下“白子蘄三船駛入渚縣河口,目標剛剛靠船上岸,其中一船身上有巨大裂痕。”
方才賀靈川一眼掃過,至少獲悉兩個要點
彭玉奎等人的確在河中出手了;
白子蘄還活著。
先前彭玉奎和賀靈川商議這次狙殺,賀靈川反複提醒,但彭玉奎信心滿滿,說明靈山備下了殺手鐧。
但白子蘄還是活了下來,順利靠岸——
不出賀靈川所料!
他在陣法邊上又裝模作樣一會兒,就揮揮手道“行了,陣法過關,都吃早飯去吧。”
大老板發話,眾人扔下手頭的活計,嘻嘻哈哈去打飯了。
賀靈川轉身就走,叫人送飯到書房裡頭。
剛關好門,懷中攝魂鏡就哇哇大叫“怎麼辦怎麼辦,白子蘄上岸了,馬上就要直奔天水城!”
主人計劃的大事危險了。
主人也危險了。
它又氣惱道“靈山那幾個靠不住的菜蛄蛄,在這裡拽得跟二五八萬似地,去到白子蘄麵前,半點p用也沒有!”
“怎麼沒用?”賀靈川拿出密信,又看兩眼,“白子蘄去時十船,回來隻剩三艘了,這場戰鬥一定也不輕鬆。就不知道彭玉奎等人戰後如何,是不是還活著?”
“管他們作甚?”鏡子哪有那個閒心?“先說咱們怎生應對!”
“咱的人親眼見到白子蘄走上碼頭,外表未見受傷,但船隊其實是晚了兩天到岸。這樣說來,靈山之人替我,不止,還替青陽爭取到寶貴的兩天時間。”
鏡子不懂“啊?青陽?”
賀靈川不答,繼續道“不過白子蘄既然活著上岸,隻要他回到天水城,九成會在青陽舉事時對付我。”
鏡子給他算時間“白子蘄還有兩天能趕到天水城,帝流漿最快也是四五天後到!時機對他有利!”
“無論他用什麼手段打敗彭玉奎等人,隻要沒在河中被完全消耗掉,很可能就會拿來對付我。”賀靈川也不想在天水城對戰白子蘄,這是天神的主場!“我還有機會打亂時局,但要爭分奪秒!”
鏡子問“你想什麼時候開始行動?”
“我看今兒陽光明媚、風清氣爽,趁著天色尚早——”賀靈川往窗外望了一眼,“就今天吧!”
“啊?!”
“就現在!”
“啊???”這麼突然?它還沒有心理準備!
就在這時,有人敲門
“主公!”
萬俟豐來了,手裡還拎著一個食盒。
他剛放下食盒,就低聲道“昨晚有個宮衛問過小香樓的廚子,最近來吃飯的人是不是少了?那廚子不懂事,直接說沒錯,他工作輕鬆多了,每天備菜結束還有閒工夫吃塊嚼煙。”
賀靈川撫著下巴“這麼巧?趙頌的手下韓錚,昨晚悄悄潛進老董的窯洞,在裡麵轉了一圈才出來。”
趙頌要讓手下們打探什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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