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拉因從臨時“住處”的拱窗向外望去,目光穿過暗影動脈延展的城區,在此地,欣悅和絕望古怪地糅合一處,在崎嶇不平的鋼鐵道路兩側,黃綠色霧氣漩卷入周圍的建築,那些屬於陰謀團高層人士的尖塔在這港口城市黑褐色的主體周圍投下模糊的輪廓。
即便在如此遙遠的距離,她似乎也能夠聞到那些巨大排水口傳出的化學臭味,混合著被殺死的可憐蟲屍體腐爛的惡臭以及小型工坊裡傳出的硫磺蒸氣,在很久之前,她每次聞到這種令人作嘔的氣味,都會皮膚作癢,眼角刺痛,在與愚輩為伴時,她甚至會比平時更加暴躁。
她是如此熟悉這裡的一切,暗影脈動的一磚一瓦都是她親眼見證的,即便是那些充滿垃圾的樞紐街道。
在那裡,大量重要的信息和貨物隨意的進出城市,它也是訪客經營業務的完美環境,不受貪婪的陰謀團貴族或其他外部機構的乾擾,流亡者或者找不到其他安全的港灣或因難以言表的罪行而被通緝的男女在此自由遊蕩,在這裡,最糟的惡習和娛樂活動可能會被忽視。
它是一個自由的貿易港,雖然有人認為它完全無法無天,但薩拉因希望建設的就是一個繁榮的貿易城市,並不關心那裡發生了什麼,隻要它不損害貿易或消耗太多的兵力就好。
因為隻有這樣,凱利斯才會接納她為她建造的家園,她想要的是一個自由繁榮的城市,而不是另一個科摩羅。
所以這座城市花費了無數心血的地方是她來之不易的家園,她也曾是它的統治者,那時的她感到無比的安全,無比的喜悅,甚至幻想著在神塔的尖頂與凱利斯進行一場盛大的婚禮,在她……被從自己的家園趕走之前。
現在,這座城市已經不屬於她的了,它先是落在了紮爾加恩手中,現在又落到了永恒王庭的手中。
凱恩之血啊,她對這一切何其痛恨。
可是她有什麼辦法呢?
對於永恒王庭她並非一無所知,傳言黑心陰謀團都在這個迅速崛起的政權上吃了大虧,維克特甚至因為那次失敗處死了很多人。
這樣的力量,又豈是現在無兵無將的她能對抗的,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還有什麼籌碼
忽然,她的腦中閃過了美麗的凱利斯。
剛剛在談話的時候,她明顯感覺到,那個猿猴根本沒有在關注自己,甚至都沒看自己幾眼,對方的注意力一直在凱利斯身上。
當然,她也覺得任何雄性都無法抵抗凱利斯的魅力,就算在她曾經的故鄉米梅拉也曾有無數的追求者,在她眼中,凱利斯就是最美的,就連那個臭屁的馬勒絲也不及她十分之一。
那該死的猿猴一定是在覬覦凱利斯!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薩拉因早就把他大卸八塊了,她不允許自己的珍寶被任何下流的思想玷汙。
可是
回憶起剛剛那股強大的力量,薩拉因下意識的握住了拳頭,一個猿猴怎麼會有如此強大的靈能,而且那時她甚至感覺自己全身的血管都要爆炸了,要知道當時她身上隱藏有對抗靈能的道具,不應該有如此反應,好像根本沒用一樣。
事實上,對方要單獨留下凱利斯的時候,她就感到十分不安了,因為她確信這種力量凱利斯也抵抗不了。
而且現在雖然她名義上是在“休息”,實際上已經被扣押了,門外就有兩個夢魘守著,屋內還有監控的設備,也就是說她的生死完全是在那個猿猴鳳凰王的掌握中
難道
薩拉因內心悚然一驚。
他要用自己的性命來脅迫凱利斯?
這個可能性立刻激得她打了個冷顫,隨後她努力想要說服自己,再怎麼說那個猿猴也是有妻子的,而且還是永恒王庭實際上的統治者永恒女王,按理說不應該會亂來,畢竟方舟艾達還是比較講究忠貞的。
可是他是一個猿猴,並不是艾達,猿猴比科摩羅的那些家夥還要墮落,混亂,貪婪
尤其是猿猴的那些肮臟臃腫的城市的統治者,基本每一個都有兩位數以上的姬妾和情人,薩拉因過去也沒少在人類地盤上打秋風,對人類還是很了解的。
不不不,如果他這麼做了,說不定會有人報告給永恒女王,即便是貪婪好色的猿猴也不會冒這樣的風險
可問題這裡並不是永恒王庭,那些裂爪陰謀團的雜種們不會選擇揭發這種秘密的,他們非常了解要怎麼取悅掌權者。
也許猿猴的審美和艾達不一樣
不,他一直都在盯著凱利斯,她甚至可以想象藏在麵具後的那張臉是多麼的下流和貪婪。
腦中激烈的鬥爭幾乎讓薩拉因發瘋了,她像是被激怒的雌獅一樣,開始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凱利斯怎麼還沒來,不會真發生了什麼吧”
越想她心中就越擔憂,而且一些不好的畫麵開始出現在她的腦中。
強壯野蠻的猿猴將嬌弱的凱利斯壓倒,一邊猥褻的親吻她的肌膚,一邊撕掉她的衣服,仿佛一隻體型巨大的掠食者抓住了嬌小的食草獵物,纖細的小手推搡著健壯的肌肉,卻根本毫無作用,凱利斯隻能無聲啜泣流淚,任憑對方肮臟的舌頭在吹彈可破的臉上滑過。
“不!不!”
薩拉因用手抓撓著頭發,然後猛衝向大門,將門一把拉開。
哢嚓。
兩把巨大的斬首刀交叉橫在她麵前,高大的夢魘發出了無聲的警告,仿佛下一刻就會取下她的腦袋。
“我要去找她!”
薩拉因大聲咆哮起來,幾乎破音了,可兩個夢魘沒有絲毫的動作,也沒有任何回應,隻是沉默的佇立在門外。
“讓開!否則我殺了你們!”
整個麵容已經因為憤怒和恐懼而扭曲,薩拉因微微屈膝,做出撲擊的姿態,她還有隱藏的武器,雖然不能保證可以全勝,但如果
“喲嗬,執政官,不好好休息,在這吼什麼呢?”
一個油滑的調侃聲響起,薩拉因的瞳孔猛地一縮,整個人僵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