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站在一旁的阿拉什聽巴赫拉姆突然問自己這話,先是一愣,然後看向海斯,並皺起眉頭。
“這位是”
“海斯連長,頭彆低著了。”
被巴赫拉姆碰了碰肩膀的海斯,猛地一顫,隨後雙腳並攏挺胸抬頭,敬了一個標準軍禮並大聲說道:
“克爾曼沙第13師73團二營三連連長,海斯·巴托裡,向執政長官大人致敬!”
看到這個連長雖然努力克製著但手臂和膝蓋還是在微微顫抖後,索什揚輕輕點了點頭,平靜的說道:
“你好,海斯中尉,稍息吧。”
“是!”
而看到他的臉後,阿拉什眉頭鎖得更緊了,因為他記憶中似乎沒有這個人,隨後搖搖頭,看向巴赫拉姆。
“巴赫拉姆兄弟,這位我好像沒什麼印象?”
“可是他說他曾經跟您合過影。”
“啊?有嗎?”
聽阿拉什這麼說,海斯此時雖然整個大腦已經幾乎放空了,但不知為何突然生出一股勇氣,上前兩步,然後脫下頭盔露出了他標誌性的發型。
“大人!這個您還記得吧!”
僅一秒,阿拉什表情就變了,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並用兩根手指指著海斯。
“啊啊,對對對,我想起來了,是你啊,十三根毛的小家夥,怎麼也是,已經過去很多年了。”
阿拉什走到海斯麵前,有些唏噓的看著這位記憶中的“小戰士”,個頭長了不少,但麵容也變化了很多,而且還戴了眼罩,所以他一開始就壓根沒認出來。
“你的眼睛還有這條手是機械義肢嗎?發生了什麼?我記得你們的部隊好像是哦,是那個什麼阿爾尼·莫拉萊斯的團,對吧?”
“是的,大人,後麵我們”
就在阿拉什與海斯交談時,索什揚將巴赫拉姆召喚到身邊。
“什麼一個情況?”
“戰團長,這個海斯中尉曾經是大漩渦遠征軍的一員,應該是當地征募的,而且還是那位巴達布新總督阿爾尼手下的兵,曾經在一次戰鬥中與阿拉什戰團長合過影,我看到了那張照片,於是就想著帶他來與阿拉什兄弟見一見,畢竟也算是一個故人。”
隨後巴赫拉姆抬手指向海斯。
“而且他的表現也稱得上優秀,我看得出他手下基本都是一群新兵,但他能用自己的個人魅力和關懷讓他們儘可能的遠離恐懼和混亂,身先士卒的軍官我見過很多,官兵一體的我也見過,但海斯身上有一種獨特的能力,他能夠與士兵們感同身受,知道他們稚嫩的心靈正在遭受什麼摧殘,允許他們哭泣,允許他們抱怨,與其說說長官他倒更像是他們的父親,一個父輩,他的戰鬥中也表現得不錯,不僅是勇敢,而且能夠注意到戰場上一些細節,指揮能力看不出高明與否,至少不差。”
索什揚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後笑道:
“你給的評價很高啊,巴赫拉姆。”
“因為是親眼所見。”
索什揚隨即走過去,他看著海斯獨特的發型,也不禁咂舌。
“神奇神奇,這真是一個幸運的頭發啊,難怪能夠從屍山血海中一次次幸存下來。”
“什麼東西這麼熱鬨?”
不遠處的賽斯看到後,也走過來,當他看到海斯腦袋上的頭發後,那張大臉也擠出了一個驚訝的表情。
“這是多少根來著,一,二十三!喲,整整十三根,這是天生的嗎?還是自己留的?”
一旁的阿拉什隨即回答道:
“天生的,他還小的時候我就遇到過他,那時候就是這樣。”
“嘖嘖嘖,有點意思,這叫什麼?帝皇的幸運數?”
說著賽斯還動手撥了撥海斯腦袋上的頭發,隻是這位星際戰士身上濃烈的血腥味讓海斯一陣心悸,仿佛是置身於一頭噬人的惡獸身邊,他全身的本能都在呼喚他趕緊逃跑。
可他現在哪敢動啊?
好在對方很快就收手了。
“海斯中尉,既然你曾經是阿爾尼的士兵,為什麼不跟著他去巴達布呢?”
聽到索什揚的聲音,海斯連忙敬禮,然後大聲回答道:
“報告執政長官閣下,因為我不想給其他人添麻煩!”
“哈哈,你又能添什麼麻煩呢,他可是總督,背後還有一個大家族,安排你一個人根本算不得麻煩,這個理由”
說著,索什揚想起什麼,眉頭微微一皺。
“當時說阿爾尼的部隊幾乎是全軍覆沒了海斯中尉,你有勳章嗎?”
聽到這個,海斯有點迷茫的眨了眨眼。
“勳章”
看到他這樣索什揚猜到什麼,繼續問道:
“你的傷都是在隕落之月的戰鬥裡落下的對吧?”
“是的。”
“戰後你返回原部隊了嗎?”
海斯遲疑片刻,最後回答道:
“沒有。”
“你的部隊也沒有找過你?”
“這我不知道,我受傷後就被送到後方臨時醫療站了。”
索什揚點點頭。
“之後你便移民到了克爾曼沙?”
“是的,執政長官,托您的福,我才有機會來到這樣一個繁榮美麗的新世界。”
“成家了嗎?”
海斯這次沒有回答,隻是點了點頭。
“有孩子了?”
“三個。”
索什揚看著對方,思緒流轉片刻後,突然提出了一個問題。
“你想他們嗎?”
海斯先是一愣,思考幾秒後,吞吞吐吐的說道:
“回執政長官大人,想。”
“這樣吧,你既是老兵,身上又有殘疾,我還欠你一枚勳章,如果你想回去,那我特批允許你跟隨部分傷員返回家鄉。”
這一刻,海斯先是驚喜,並馬上想答應下來,但隨後他表情卻出現了變化,最終搖搖頭。
“執政長官大人,謝謝您的關心,我現在不能回去。”
“哦?為什麼?”
“這個世界沒有什麼是理所應當得到的,從我懂事以來,包括在垃圾場裡拾荒為生的時候,我就清晰的知道這一點,一切得到都必須付出,您已經給了我很多,我知道自己應該奉獻什麼,就連家鄉的和平也不是理所應當的,我看到了那些泰倫蟲族的可怖,我無法想象當它們在我的家園上肆虐的情景,萬分之一的可能我都不允許!如果我們犧牲能夠將它們永遠擋在家園和親人的門外,那我認為這就是我們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