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要找的是我,對嗎。”
“是。”
莫塔裡安手上一用力,鐮刀直接將阿爾坎塔拉拍到十幾米外,對於死亡之主來說這是罕見的慈悲。
“那就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維羅妮卡沒有再說什麼,緩緩漂浮起來,在她周圍打轉的氣流遮住了臉,隨後龐大的自然能量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仿佛她就是風暴的中心。
之後,她一隻手拿著一根法杖,另一隻手托舉著虛幻的赫婭符文。
“如果你以為我軟弱可欺,那就錯了......永恒之母,昭吾星辰。”
隨著維羅妮卡吟唱出一聲咒語,如風暴一般的亞空間力量掀起了足以將瘟疫戰士們拋向半空的驚濤駭浪。
此時的維羅妮卡一如女神的化身,衣袂飄飄,金冠耀目得星光都遙不可及,呼喚起自然的能量,與湮滅的瘟疫相抗衡。
而之前纏繞在她手臂上的異形蛇維沙,此時也身形暴漲,變成了一條百米長,幾人粗的巨型蛇怪,用腦袋托舉著維羅妮卡,同時尾巴輕輕一揮便將擊幾個瘟疫戰士掃飛,打碎了盔甲和覆蓋其下的骨頭。
隨後,方圓數千米範圍內,大量藤蔓鑽出堅硬的地麵,使出碎顱的力道鞭笞著納垢的信徒,同時各種原始的法術四散飛湧,淹沒那些違抗生命秩序的家夥。
而離維羅妮卡最近的死亡壽衣們更是承受了女神最直接的怒火,一連串藤曼如迅捷蛇擊般傾瀉而下,直接掃向了一支死亡壽衣小隊,幾個人當場被揚起甩飛,摔得七葷八素。
強大的生命能量也在治愈著在戰鬥中受傷的靈族,讓他們重獲生機與力量,連阿爾坎塔拉都重新站了起來。
然而,這還不足以對抗死亡之主堅定的決心。
死亡壽衣們持續著對藤曼的劇烈開火,莫塔裡安已經揮舞鐮刀,像是辛勤的農夫那邊一路直奔巨蛇而來,隨後拔出腰間的手槍朝對方射擊。
然而一朵巨大白色花朵倏然綻放,將那些致命的子彈一一吸收,自身也徹底破碎。
白色的花瓣在空中飛舞,來自靈族母神歌謠還在風中回蕩。
莫塔裡安震動蟲翼,打算一飛衝天,然而他剛離開地麵,藤曼追上了他。
千上萬條小藤曼彙集在一起的一根巨大藤曼,纏上了他的腰,將他拖回了地麵。
“異形女巫!!!”
莫塔裡安咆哮著,用自己可怖的力量撕扯著它們,最初的藤曼立刻就破碎了,但這毫無效用,更多蠕動著的藤曼爬上了他的手臂把雙手緊緊纏住。
雖然惡魔原體自身攜帶的褻瀆光環不斷讓周圍的藤蔓枯萎,但對方生長的速度卻更快。
很快,死亡之主連施展胳膊,抽出手槍射擊的可能都沒有了。
此時的維羅妮卡站在巨蛇的腦袋上,冷冷注視著下方的莫塔裡安,雖然她很想現在就弄死這個混蛋,然而在沒有赫婭神符的情況下強行進入女神狀態,已經對她的精神造成了巨大的負擔,即便拚命維持,手上的赫婭符文還是越來越黯淡——
最終,決定殊死一搏的維羅妮卡一咬牙,猛地合上手掌,捏碎了已經虛化到半透明的符文。
那一刻,它猛烈發出了更加凜冽明亮的光,而於此同時,閃爍著琥珀色能量的藤曼卷須猛烈生長開來,一眨眼就將莫塔裡安包裹起來,同時銳利的棘刺從內部開始射出,就好似刑具鐵處女一般。
霎時間,莫塔裡安全身都紮滿了棘刺,但那細微的疼痛隻是讓他內心的憤怒愈演愈烈。
死亡之主隨即低聲念出咒語,每七個音節便停頓片刻。
伴隨著黑暗的咒文,即使沒有一絲微風,戰場上的火焰也依然顫抖了起來。
很快,腐朽之風開始湧動,空氣中彌漫著沼澤的惡臭,燃燒在所有生命的喉嚨中。
在科摩羅,調動這樣的力量並不容易,但對莫塔裡安來說並非難事。
聽到耳畔響起的黑暗之語,維羅妮卡的眼裡立刻閃爍著恐懼的光芒,而她腳下的巨蛇也以一種及其扭曲的方式拱起後背,想從無形束縛中掙脫出來,但這沒有用。
她驚恐地注視著出現在麵前的影像,看起來很完整,卻又是那麼縹緲虛無,唯一清晰的雙眼帶有著無儘的腐爛與萎靡,牙齒就如殘缺的墓碑一般,它呼出氣息帶有著腐爛屍體的惡臭。
隨後,它向她伸出手來,卻無法越過由現實所構成的屏障。
即便如此,維羅妮卡也被嚇得閉上了眼睛,但卻仍能看到它,它在他的腦海裡燃燒著。
逃命的想法充斥在她的內心中。
然而在她成為一具空殼之前,她無法離開。
莫塔裡安字斟句酌地念出了咒語,不肯錯塑哪怕一記音節,接著將頭往後仰去,用嘴唇將咒語的單詞擠出。
來自慈父的力量蔓延在他的體內,從血管中滲出,染在他的皮膚之上。
隨後死亡之主雙翼一展,瞬間包圍他的藤蔓如細沙般煙消雲散,接著徑直朝維羅妮卡飛去。
當維羅妮卡睜開眼睛時,看到了惡魔原體那冷冽的雙眼。
“你感受到了,不是嗎?慈父早已給你的靈魂打上了不可被磨滅的烙印,你永遠都是祂的。”
“不!”
維羅妮卡踉蹌後退,但鑽心的疼痛與湧上頭腦的黑暗幾乎讓她失去了知覺。
蛇怪在最後時刻猛地一擺身體,將維羅妮卡甩到蛇尾,然後猛地扭頭咬向莫塔裡安。
死亡之主鐮刀一揮,碩大的蛇頭直接被斬落,噴湧出的鮮血讓周圍下起了一場血雨,而抽搐的蛇尾也讓維羅妮卡掉向地上。
但在接近地麵前,突然伸出的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臂,讓她能夠雙腳落地。
“你為什麼就是不聽話.....你要是真能打贏它也成啊,真是麻煩!”
低聲抱怨著,塔洛斯轉動著手上的動力劍,將維羅妮卡扔在身後。
“如果這次不死,我大概也是軍團裡除了賽維塔外唯一直麵過原體還活下來的人罷?”
望著眼前緩緩落下的死亡之主,塔洛斯輕輕吸了一口氣,然後關閉了頭盔的呼吸過濾係統,打算隻依靠盔甲內存儲的少量氧氣作戰。
但究竟能堅持多久,塔洛斯心裡也沒底,但直麵原體的恐懼加上那麼一點小興奮,讓他也沒時間去想那麼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