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外表乍一眼看起來,rkv與rkv盔甲沒有什麼不同,但索什揚仔細觀察後,發現兩者在麵板形狀和連接方式上有細微的差彆,而且烏鴉型的柔性關節材料更厚,膝蓋上覆蓋著更結實的護甲,但又是動力甲中最輕的一型,僅僅是頭盔索什揚就能感覺比天鷹型要輕了三分之一。
這是一種非常適合突擊部隊和偵察部隊使用的盔甲。
“很好,這些東西就先繼續存放在這裡吧,如果有需要我會和你說的。”
“戰團長,還有一樣東西。”
班古拉招來了一個伺服顱骨,來到牆邊,發光的眼睛彭地彈出,一把呼呼飛轉的鑰匙從眼窩裡出現。
鑰匙沒進了牆壁,可索什揚卻看不到任何的鎖孔。
做完這一切,浮空的顱骨又飛回班古拉的背後,開始嗡嗡作響。
很快,牆壁的表麵從不透明變成半透明,繼而變成完全透明,原來牆壁上竟然還嵌著一個巨大櫥窗,而它內部的物體也慢慢展現在三人的眼前。
那是一套巨大的盔甲,它的比例遠遠大於正常的動力甲,但又不像是終結者。
盔甲的四肢和軀乾都覆蓋著厚厚的裝甲,上麵塗著午夜的幽藍和綿密的閃電,如果仔細看還會發現從盔甲的腿部,有無數雙若隱若現的黑色小手向上延伸,一直延伸到頸部,仿佛在地獄哀嚎的死者正試圖將其拖入地獄之中。
“這是.....”
索什揚走上前,幾乎將臉貼上玻璃,以觀察鎧甲的每個細節
鎧甲的軀乾邊緣裝飾著蒼白的顱骨,眼眶中的紅寶石讓其格外的刺眼,肩甲上則是兩張哀嚎的麵孔,點綴了瑪瑙與紅寶石的腰帶將視線引向胸甲的正中,那裡雄踞著一隻閃亮血翼骷髏。
頭盔則擺放在盔甲前的一個浮空平台上,它看起來華麗又浮誇,後掠的蝠翼幾乎有索什揚的小臂那麼長,雕刻在麵甲上的染血顱骨似乎正用那雙漆黑的眼眶凝視著索什揚。
儘管它還是一幅空殼,但索什揚卻隱約感到了某種低語,仿佛其中的機魂正在夢入沙場,在漫天的血肉之中狂笑的屠殺。
一旁的塔洛斯看著這幅盔甲,表情也十分複雜,時而皺眉,時而輕歎,或許勾起了他太多的回憶。
“這是我們為午夜幽魂鑄造的鎧甲,名為戮世血胄......但那位原體沒有來得及使用就死在了刺客的手上,當時有人建議毀了這副盔甲,但在時任大賢者的堅持下最終還是得以保留了下來,您希望它有一個新主人嗎?”
索什揚沉默的注視了一會,然後看向塔洛斯。
“你要帶走嗎?”
塔洛斯苦澀一笑,自嘲道:
“我帶走它乾嘛,我自己穿嗎?再說這是為原體製造的盔甲,我們是不可能穿得上的,倒是你或許能試試。”
索什揚連忙搖頭。
“算了,我怕穿出去被亂槍打死。”
接著他的視線又回到了那副盔甲上,但是看著看著,索什揚的視線漸漸有些模糊了,一些其他影像代替了這幅盔甲。
他看到一個人正朝自己走來,漆黑乾枯的長發遮住了對方的大部分臉,隻有一對漠然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那人的盔甲就好像是一副恐怖的展示架,人皮,人骨,甚至於染血的肢體都用鎖鏈懸掛在上麵。
“歡迎,兄弟,你看起來似乎有些不高興。”
索什揚隨後帶著笑意迎了上去,盯著那股血腥輕輕抱住了對方。
那人的表情先是有些驚訝,隨後變成了悲哀。
“兄弟.....也隻有你這個傻瓜還會相信這個稱呼。”
索什揚鬆開了對方。
“但這是事實,不是嗎。”
“他們更多的稱呼我為怪物,就連我的子嗣也一樣,我剛剛殺死了他們中的一部分。”
“這又是何必呢,兄弟,若你對兵源不滿大可從其他地方另選。”
索什揚注意到對方的麵容在談話時總是不斷變化著,偶爾的細微抽搐把對方從一位平靜的紳士變成了一個瀕臨瘋狂的野獸。
“無濟於事,為時已晚,我的軍團被毒蛇噬咬,毒物留在了體內,並且已經開始發作,我已經看到了。”
“你總歸可以嘗試著改變。”
“改變......那麼你又改變了嗎?當我告訴你死期將至時,兄弟,你做了任何改變嗎?”
索什揚輕歎一聲。
“這是我資源的選擇,所有的一切都有其代價,有的代價要比其他的更明顯,僅此而已,而且無論如何都要付出代價。”
“你真是個無可救藥的白癡!我的兄弟!”
那人難以自製的發出一聲咆哮,然後用力抓住了索什揚的雙臂。
“當我告訴其他人他們的結局時,他們要麼憤怒,要麼絕望,要麼瘋狂,為什麼!為什麼!你卻隻是平靜的接受了它!所以我討厭你!也討厭聖吉列斯!為什麼你們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這一切!!!”
索什揚平靜的用手拂過對方的頭。
“兄弟,看你受到如此折磨我也很心疼,更心痛的是我無法幫助到你......”
“如果你希望我反抗這些命運,那你也試著反抗它啊!”
“我一直在這麼做......”
那人愣了片刻,隨後鬆開手。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他臉上的瘋狂消失了,取而代之的隻有無儘的悲哀。
“那麼我會留下一份禮物給你的,我的兄弟,願再見之時,你還記得曾經的一位兄弟,而不是眾人口中的那個怪物。”
“兄弟……”
“索什揚?”
聽到塔洛斯的呼喚,索什揚愣住了,隨後他感覺自己的臉有些濕潤,摸了摸,發現自己竟然流淚了。
一旁的班古拉也一副驚愕的模樣,顯然沒搞懂為什麼索什揚看著這幅盔甲忽然發起呆,並且還流下了眼淚。
“戰團長,需要我把這幅盔甲給......”
索什揚搖搖頭,輕歎一聲。
“罷了,既然再也等不到主人,就讓它繼續沉眠於此吧。”
班古拉點點頭,隨後牆壁又漸漸變成了不透明的狀態,再次將一萬年前的那份絕望和恐懼掩埋,而索什揚直到離開這裡,一路上始終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