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他滲透行動發起以來,他已經在虛空中待命超過一個標準泰拉時了,入侵者開始行動。
穿過永恒忠誠號的外層船體很難,這一艘戰艦十分龐大,簡直就是一個太空中的雜亂城市,承載著成千上萬的靈魂,而且守衛者對他們的家園甚是警覺。
不過好在執行地麵轟炸任務的時候,戰艦的探測係統會處於一個比較弱的狀態,最終他駕駛的單人飛行器找到了掛在主引擎下麵的一個指節狀的突出物,這是一大堆笨重的鐵塊,像腫瘤一樣緊貼在永恒忠誠號底部的巨大引擎套上。
那裡是探測器的死角,也是虛空盾覆蓋範圍裡最輕微的衰弱——剛好足夠讓一艘虛空小船滑入陰影並突破進入。
但他的船沒能到達永恒忠誠號的內部,它的雖然擁有很多不可思議的科技,但設計用途僅是把他送往近到足夠進行登艦流程的距離,然後撤退,消除掉他的入侵會被某個異常勤勉的仆役檢查到的可能。
空曠虛空中的一百米,微不足道的距離,他身穿動力裝甲,利用噴氣背包穿過這段間隔時就像一枚從爆彈槍中擊發的爆彈。
鋼灰色的船身向他疾馳而來,他撞在裝甲板上,用磁力抓爪爬在上麵,掃描一遍情況後就像一隻蜘蛛一樣爬向最近的出入艙口。
安裝兩塊破門炸彈,接著短暫後撤,之後是一次無聲的爆炸。
數秒後,他進去了,爬過內部的金屬網格,抓住支撐杆,向密封區鑽去。
他在兩根支撐梁之間找到了一個角度,完全黑暗,周圍是厚厚的金屬鍍層。
這裡離滲透點三十米遠,滿是油類和艙底汙水的臭味,上方最近的有人居住的甲板離這裡至少一百米。
他在這裡等待,忍受著顫動,那是永恒忠誠號執行軌道轟炸的動靜。
不止一次,他腦海裡閃過一個想法:這艘戰艦足以將星球擊碎,但那樣的話他的任務不僅短暫,而且毫無意義。
很快,次級引擎提速的爆鳴告訴他,這艘旗艦正在更改航向,前往軌道的另一處位置。
他聆聽著星艦內部在轉向壓力下的吱呀聲,等待這個小時耗儘。
在這段期間,他做了三件事。
第一,他檢查了盔甲攜帶的特種設備:防掃描諧振發生器,增強型鳥卜單元,消音動力機構,同時盔甲塗裝與星界騎士的銀灰色一致,敵我識彆標識會顯示他是四連的一名戰士。
這種偽裝無法經受嚴格檢查,但足以讓他在隻有凡人公開場所短暫活動。
第二,他向頭盔裡的沉思者載入一個定位讀數,它會描繪出前往目的地的路線。
毫無疑問,永恒忠誠號的內部結構與他已知的艦艇結構差彆很大,但於複仇級采用相似的模板,這讓他有了一些把握。
第三,在行動之前,他激活了固定在動力背包下方的加密傳輸器,並檢查了一下,加密數據突發可以穿過永恒忠誠號的虛空盾,到達它應該去的地方。
除了它的對應接收陣列之外,其他任何東西都無法探測到它,即使它被截獲,加密設計的目的在於模仿一個故障的鳥卜節點的錯誤輸出,而一艘常規戰艦可能有數十個這樣的節點。
計時器上顯示這個小時已經走完,他花了一點時間凝聚心神。
現在他被埋在一個無比巨大的星艦的鋼鐵內臟裡,周圍的戰士們一旦發現他就會直接殺了他——孤立無援,輕裝上陣,獨自一人。
以任何標準,即使是以他過去所在軍團的標準,這也是一次危險的任務。
但戰爭形勢就是如此,而且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氣餒。
所以當預定的時刻到來時,他悄然無聲,溜入他生而為此的陰影之中。
入侵者從滲透點向上開路,躡手躡腳,平穩爬行。
他選擇的路線很安全,所以在一個多小時的時間裡,他在甲板間暢通無阻。
最終,他找到一條損壞的昏暗走廊,進入了開放空間,星艦的低層區域分布著許多肮臟的照明球,照亮了他的道路。
沒人留意他,船員們都很忙,而且無論任何情況,船員都很少會抬眼盯著一位阿斯塔特,即使他們看了,也不會發現什麼打擾他們的事。
他呼吸船艙內的空氣,不得不說這層甲板的氣味令人難受——灰燼和機油的混合味道,濃的像煙霧一樣。
之後,他繼續行動,艦艇內部像迷宮一樣,走廊會有規律地折回去,大部分甲板似乎都被建造成同心圓,各個房間沿著中心輻條向外分布。
隨著他更加深入,他逐漸理解這種布局的整體造型。
很快,兩個目標之一已經進入鳥卜範圍。
他開始加速,沿著指向通訊站的路線前進,鳥卜屏幕上的目標隨著他踏出每一步越來越近。
快到了。
永恒忠誠號的龐大內部分布著幾十個通訊站,每一個都是整體網絡上的一個節點,就像人體內的神經節一樣分布各地,最終彙聚到指揮艦橋的中樞,在那裡處理每一個信號和數據。
整個係統的最頂點是戰艦的星語者尖塔,裡麵擠滿了目盲的亞空間神遊者,一層層敏銳的安保係統呈同心圓形保護著這裡。
闖入那裡幾乎不可能,不夠也沒必要,因為入侵者在低級站點就足以找到想要的東西。
他身體緊貼牆壁,慢慢地沿著前麵的鋼鐵走廊下去。
最後,在他五米之外,立著兩扇安全門,封鎖嚴密。
雖然身前空無一物,但他已經聽到下方傳來的有節奏的靴子聲。
他輕手輕腳地前進,前麵的牆是襯鉛的,而且配備了低級傳感器擋板,但他依然可以接收到來自另一邊的模糊信號。
他估計裡麵有六個人,都不是星際戰士,但都裝備了武器。
隨後,他從大腿上取出一個廣角皮質隔絕器,這是一種神經阻斷器,能在直徑十米範圍內造成人的昏迷——爆彈槍聲音太大,不適合這種工作,所以一直收在槍套裡。
他慢慢地走到門邊,確認自己沒有被人跟蹤,然後在門鎖裝置上輸入了一個密碼。
他有很多組合可以嘗試,大多數來自他在往下六層甲板處打暈的那個中級官員,其他的來自他放置在無人看守的通訊站旁邊的監聽設備。
第一個密碼失敗了,第二個也失敗了,但是第三個顯示了一個綠色的通過符文,大門的閉鎖結構哢嚓一聲解除了。
沉重的門板滑開,他大搖大擺地走了進去,活像一名真正的星界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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