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必要陪我來。”
索什揚回頭看向塔洛斯,他和其他人一樣,鎧甲上布滿了液體金屬的殘餘,厚重的陶鋼護甲也已經刻上了戰鬥後的疤痕。
萬幸的是,他們兩人看上去都沒有受傷。
“可彆說了,你如果出事,到時候賽維塔非吃了我不可。”
塔洛斯的話讓索什揚停下了腳步。
“賽維塔....他最近還好嗎?”
“應該還好吧。”
雖然這是塔洛斯第一次在他麵前主動提起賽維塔,但索什揚猜得到,對方應該是有辦法和賽維塔聯絡的。
對於賽維塔消失這二十多年,索什揚一直懷揣著好奇,不過有些事問了反而尷尬,如果對方做的是與帝國不利的事,那麼他屆時又得如何處置呢?
與其如此,那還不如充耳不聞。
“太空死靈傷不了我,你不用擔心。”
下到地下前,索什揚已經讓其他戰士和慟哭者先行撤退,隻在地麵留一架雷鷹。
如果讓馬拉金知道,肯定會極力反對,因此索什揚特意讓對方先坐雷鷹離開,然後才宣布自己的決定。
星界騎士的連長們自然不同意,但索什揚這次極其強硬的壓下了所有反對的聲音。
好在塔洛斯給大家吃了一個定心丸,他對眾人說,關鍵時刻,他會用“靈能”將索什揚帶走——
當然,索什揚很清楚,塔洛斯並不會什麼靈能,這隻是他跟來的借口。
不過他也沒辦法拒絕。
隨著他們繼續向地下深處前進,索什揚不斷觀察周圍的環境。
太空死靈們雖然沒有發起攻擊,但索什揚還是能看得出它們的輪廓在墨一般黑暗的遺跡中移動,讓他的傳感器不斷發出警告,提醒他注意看不到的敵人。
偶爾它們會做出準備發出衝鋒的姿態,但在索什揚舉起劍的瞬間又會躲回陰影之中。
隨著不斷深入,索什揚發現地下的墓穴比他預期中還要寬闊,不過數小時之前的戰鬥已經對它造成了一定的破壞,有的地方甚至整段牆壁都被破壞掉了,也許是重武器所致。
原本這裡應當展示著上古以來輝煌的建築群,現在它們都已經化作了廢墟,化作了索什揚腳下的塵埃。
“根據掃描顯示,前方應該有一個通道樞紐。”
索什揚將思緒拉回這次任務。
“到了那裡之後,我們也許就能接近目標。”
“那可真不錯。”
塔洛斯回應道:
“我們越早離開越好,聽聽這聲音,這鬼地方到處都是金屬死人。”
“彆抱怨了,我可沒逼著你來這,塔洛斯。”
“確實,但要是沒了我誰來幫你擦屁股呢?”
索什揚哼了一聲,雖然他不想承認,但是塔洛斯的這點冷笑話還是讓他感到安心。
兩人遵照鳥卜儀的指示向地下空間的某個連接區前進,他們在路上不止一次因為看到躲在其它走廊中或是牆上漏洞裡異形那瘦長的身形而擺出防禦姿態。
不過就像之前一樣,它們每次都在發生接觸之前撤退,好像它們是一群小孩一樣在玩跟蹤的遊戲。
之後,它們會從各個方向尾隨他們,在下一次進攻之前挑戰阿斯塔特的耐心。
索什揚懷疑這些異形在誘使他們浪費彈藥,他曾兩次製止塔洛斯用熱熔槍把通道融化,儘管這把槍已經充滿了彈藥,但也不是無窮無儘的,如果這些異形膽敢衝上來,索什揚不介意用灰髓再次將它們融化。
而太空死靈,或者說它們背後的操縱者似乎已經知道了這一點,因此始終沒有魯莽的發動攻擊。
對索什揚來說,這也代表這一個解釋:附近還有一個太空死靈的領主——也就是那個所謂的“竊賊”。
因為太空死靈和其它的野獸沒有多少區彆,它們隻會按照自己的腦子的邏輯本能行動,但一個領主卻能用一道思緒就將它們變成一隻紀律嚴明的部隊。
這就是他們正在麵對的敵人:他們的敵人會毫不猶豫地以百倍的犧牲換取敵人的傷亡,連眼都不會眨一下。
說到底,這才是死靈最強大的武器。
“彆理它們,加速。”
他們加快了腳步,繼續前進。
偶爾,這座地下宮殿會略微搖晃起來,仿佛是和地麵爆炸聲在共鳴一般。
但異形的爬行聲始終沒有消失,鳥卜儀不斷警告著他們周圍存在著看不到的敵人。
時間越來越少了。
“聽起來好像這片城區裡的每隻異形都衝著我們來了。”
塔洛斯低聲說道。
“說真的,我確實有點後悔了。”
“彆廢話了。”
索什揚用劍指向了前方樞紐的強化大門,或者說一堵黑色的石牆。
“我們到了。”
他沒有停下,而是徑直走向了滿是異形符文的大門。
金屬在他雙手的拉扯下發出了嘎吱聲,在他拽出了一道縫隙之後,塔洛斯將兩枚手榴彈插了進去。
下一秒,巨響中,大門被炸開了一個巨大的口子。
還沒進去,索什揚就注意到鳥卜儀顯示裡麵隻有一個生命體征,如果那個東西真的能算得上是生命的話。
因為這個體征極其微弱。
“這個地方還會有活人??”
塔洛斯掃了一眼鳥卜儀,顯得很驚訝。
“恐怕沒有,至少沒有你所期盼的那種幸存者。”
索什揚簡單的回答道:
“來吧。”
他從門縫的缺口中擠了過去,塔洛斯緊隨其後走進了這個位於地下三千米的大廳。
大門另一側的寬廣空間裡堆滿了瓦礫,這座大門並沒能將戰火擋在門外,房間的牆壁和天花板都受到了重創。
索什揚甚至同時也注意到了房間裡匆促堆起的防禦工事,兩列的黑色雕塑平行地擺在中央過道的兩側,它們幾乎全部都被打翻在地上,碎成了一堆石塊。
“是機械教的人,他們很久以前已經來過這裡了。”
索什揚看著地上的血跡,破碎的紅色長袍和激光等離子武器碎片。
“剛剛的信號應該是這個。”
塔洛斯搬起了一大塊瓦礫,露出了下麵仍在掙紮的一隻機奴。
這個無魂的工人不停扭動著,身上不時還會蹦出幾個火花,顯然它的身體已經損毀到無法修複的程度了。
索什揚一眼就看出了它是怎麼落得這個地步的:它被掉落的瓦礫正好砸中,四肢和脊柱都被砸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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