艦船在他四周震蕩,奧塔維亞在她座中不動,注視著群星在她麵前的顯示器中飄蕩。
“他們動起來了。”
導航員低聲說道。
“靈族的戰艦試圖保持距離。”
塞提姆斯站在駕駛座旁,他的傷口依然打著繃帶,臉上的擦傷更顯得通紅。
“你該在這裡嗎?”
奧塔維亞問到,不經意間地比之前更像一名泰拉貴族。
對方無視了這個問題。
“我沒看出來你是如何發現看到他們在動,那就是黑暗中的一個小紅點。”
她並沒將眼光移開屏幕。
“我就是能。”
幾個隨從在池子的另一側,守護者艙門。
忽然,其中一個近前,腳步聲在潮濕的房間中回蕩。
“小姐。”
奧塔維亞瞥了一眼繃帶。
“有什麼事?”
“艙門已經封上,第四烈爪傳話來,保證這層不會受到侵襲。”
“謝謝。”
隨侍躬躬身,回到自己的同僚中間。
“你對他們好些了。”
塞提姆斯指出,他知道自己還是很懷念獵犬。
奧塔維亞勉強的笑笑,又看向屏幕。
“我們在努努力就可以脫離敵人火力範圍,但是太慢了,引擎預熱的時間太長了,我機會能想象出敵艦艦長此時也注視著我們,祈望著他的跳幫小隊能占領我們的艦橋?”
“奧塔維亞……”
這時,房間牆壁上雕刻的石像鬼發出低沉的隆隆聲,它們寬大的胃被雕刻成容納音頻功放的形狀。
她立刻伸手啟動扶手上的控製杆,卡嗒的一聲啟動。
“主人,情況如何?”
“一場慘勝,集中注意,仔細聽,現在我要你將艦船保持在亞空間折躍狀態。”
奧塔維亞眨眨眼。
“我……什麼?”
“虛空盾兩分鐘後即將達到最大功率,你馬上要開始折躍,明白了嗎?”
“可我們在預定航行的軌道上。”
“那就離開軌道,你懂的。”
“可我們距行星很近,引力井的拉扯可能會對戰艦造成不可逆的傷害,還有那個軌道站——”
“沒時間辯論了,奧塔維亞,我命令你在虛空盾一達到最大功率後立即向亞空間折躍。”
“我會照做,但是目的地在?”
“無目的地。”
她驚訝而稀奇地發現了他聽起來不太耐心了。
“靠近軌道站即可,我……我想將我們的艦船劃過穹頂,居於高軌道,進入軌道站的火力死角。”
奧塔維亞又眨眨眼。
“你說的是,在太空中撕開一個洞,從頂部最窄的地方一躍而過,但引擎在我啟動的那一刻甚至不會激活……這一躍不會超過一秒鐘,即使如此我們也可能遠遠越過目標。”
“我不關心如何駕駛。”
“塔洛斯,我不確定能否做到。”
“我也沒問這個,你就放手駕駛吧。”
“如你所願。”
她說道,放下控製杆時切斷了同艦橋的聯係,隨後深深吸了一口氣,看向身邊的男伴。
“這回會很有趣。”
“齊活!歐姆尼賽亞的活塞啊!”
忙碌一陣後,迪特裡安再次啟動他的生化臂,奴工重回他身旁聽命。
“命令?”
其中一個向他發聲。
“跟著我。”
迪特裡安說著已經動起來了,他的電磁靴顫抖著無聲前進。
“盧科弗斯?”
猛禽在彈坑邊緣等待著,三頂異形的頭盔在爪中握著。
“終於完事了是嗎?我們必須立即回到艦船內。”
盧科弗斯輕巧的躍起,攀爬著動了起來,這份散漫使得他變成某種更致命的造物了。
引導推進器在無聲的壓力下噴出一股股氣流,讓他保持懸浮狀態。
忽然,機械主教僵了片刻,這立刻被猛禽捕捉到了。
“怎麼了?”
“塔洛斯打算讓艦船折躍。”
“這個術語可不正確。”
盧科弗斯輕哼一聲。
“但還是會發生的。”
“何時?”
迪特裡安不停的走著,大步趕超猛禽,並低下頭,目鏡聚焦在外穿殼體最近的艙門,它在三百米開外。
“我必須用一連串詳情來回答這個問題嗎?他打算在虛空盾到最大功率後立即啟動躍進引擎,我已經修好了最後的塔架,這表明工作完畢了,這也進一步證明,他要現在就折躍艦船……你在亞空間中見過無保護的活物嗎?”
迪特裡安能聽到音訊中有些聲響,他懷疑那是猛禽的笑聲。
“喔,是的,科技牧師,我當然見過。”
船在兩人腳下隆隆作響,像野獸咆哮一樣積蓄著力量。
迪特裡安摁下音訊通話鍵。
“拉庫納·艾布索盧圖斯?”
“大人?”
“立即告知你的坐標。”
大量有趣的代碼通過鏈接反饋回來。
“我從您的問話中看出些許關心,尊敬的大人?”
“請告訴我。”
“我的隊伍離最近的維修艙壁隻有秒的路程,離你大約有600米的距離,我相信……”
忽然,對方的話在一陣靜電中消失了。
“拉庫納·艾布索盧圖斯,結束通話。”
唯一的回應隻有靜電。
塔洛斯注視著敵艦全力驅動,試圖想象著他們像狼群那樣驅趕他們,趕向那個作為死亡陷阱的行星。
軌道站依舊在火力全開,各種遠程激光,宏炮和導彈一刻不停的攻擊著詛咒回聲的移動路徑。
但不要緊,他的主意會有用的。
先知向話筒側身。
“請幫我找一下迪特裡安。”
那名軍官在她的控製台上忙活了一陣。
“好了,大人。”
“塔洛斯呼叫迪特裡安,你有十分鐘啟動‘尖叫’,目標是敵人的戰艦。”
回答傳來時,科技牧師的語音被盧科弗斯的嘶吼蓋住。
“我們在右舷終點,趕到神甫室怎麼也得十分鐘。”
“那就跑快點。”
塔洛斯示意通訊斷開連接,重重呼出一口氣。
“武器主管。”
軍官從自己的操作台上抬起頭,他那身時髦雅致的製服隨著逝去的歲月而褪色。
“我主?”
“旋風魚雷預備。”
“大人?”
軍官的眼中滿是震驚。
“旋風魚雷預備。”
塔洛斯用同樣的腔調重複了一邊。
“大人,我們隻剩下兩顆魚雷彈頭了。”
塔洛斯咽了口唾沫,咬緊牙關,閉上眼睛,仿佛他可以通過封閉自己的麵部來控製自己的憤怒。
“旋風魚雷預備。”
“大人,我認為我們應該留著它們來——”
下一刻,凡人再也說不出一句話。
軍官的麵部因一道病態的裂紋綻放開來,血液和碎骨在午夜領主的手中吱吱作響。
塔洛斯無視倒下的屍身,同時將顱骨餘下的部分甩在地上。
這就是先知的速度,甚至沒有人看到他移動。
在一次心跳內,他就越過十米,再跨過一張操作台。
“我儘量講道理。”
塔洛斯向數百名注目的船員們說道,低沉而凶惡的音頻穿過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