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就隻帶這麼些人嗎?”
閃爍著各種指示燈與流明條,風格非常簡潔大方,而且設備都高度一體化的艦橋中此時十分忙碌,穿著圓潤盔甲的爐裔和用頭盔完全遮住麵部的鐵裔來來回回的走動,這座艦橋與人類艦橋的風格差異非常巨大,尤其是那些麵無表情的巨大頭部雕像以及燃燒著火焰的壁龕,按照沃克宗主曾經對索什揚說過的,爐裔將先祖視作一切榮譽和根源,而這些頭麵雕像就代表著曾經的某一位先祖。
索什揚從上了船後,就一直在觀察爐裔艦船的內部,當聽到膝蓋右側傳來的聲音後,他微微一笑,轉身低頭說道:
“這是一次破襲任務,不需要那麼多的人,兩個連已經足夠了。”
此時那位特級船長巴拉克·拜爾諾就站在他的右手邊,而且身上還不隻有爐裔特色的護甲,似乎腰部以下還額外接了一套外骨骼機甲,將他的高度一下拔高到了兩米還多一點,雖然這套行走外骨骼有點類似踩高蹺透出一股莫名的幽默感。
可即便如此,似乎這位特級船長還是低估了索什揚的身高,哪怕套上增高外骨骼,他在對方麵前依舊顯得十分矮小。
所以他的表情可以預見的並不好看。
但索什揚又是雇主,他是受雇的傭兵,對雇主發火或者產生爭執是違反聯盟商業規範的。
於是也隻能硬憋著,直到把整個臉都憋成了花崗岩。
“好吧,既然您這麼有信心,但願一切順利。”
不久之前,維斯特洛四號和五號都完成了人口轉移任務,並投放了大氣焚化魚雷,但由於星係內已經充斥著泰倫生物艦,直接撤走是不可能的,隻能轉移到維斯特洛三號上,好在這個世界體積夠大,本身作為星係首府,曆史悠久,各種設施也比較完善,主要的大陸上有數條非常龐大的山脈非常適合作為戰略據點,另外星球上還有幾個超大城市群,雖然沒有達到巢都的水平,但也比較接近了,在嚴格執行軍事化管理後,可以容納非常多的人口。
整個星係將近200億人都集中在了維斯特洛三號上,這麼龐大的生物信號,對於泰倫來說毫無疑問是無法抗拒的誘餌,它們會像水中的魚那樣死死咬住這個魚鉤。
而這就是索什揚的計劃,他必須確保在行動時,不會有一支龐大的泰倫艦隊突然出現,雖然是破襲行動,但他也不確定要多少時間,因此必須儘可能排除意外。
當然,星係的防禦也同樣重要,畢竟那麼多人命,索什揚做不到如此巨大的犧牲,或許審判官們可以輕易做出決斷,但他不行。
也可能是力量帶給他的自信,讓他潛意識裡就認為不需要做出如此巨大的犧牲。
因此軍團裡大部分戰士都被留在星係中,協助防守維斯特洛三號,包括整個帝國聯合艦隊也是,他製定的防守策略就是,艦隊轉移到星係邊緣,伺機待命,並牽製泰倫蟲巢艦隊向其他區域擴散的行動,雖然這等於是將維斯特洛三號直接送進泰倫嘴裡,但泰倫的攻擊模式特彆就特彆在,它們的生物艦武器很少參與對地麵的攻擊,也不會投放什麼滅絕性武器,隻是會將各種生物源源不斷投放到地麵,並用一些構造體改變星球的氣候。
所以即便沒有軌道控製權,地麵的壓力也不會過於巨大,帝國迄今為止也有一些戰例,是在軌道完全被泰倫生物艦占領的情況下,地麵頑強守住直到援軍抵達的例子。
唯一要考慮的就是泰倫蟲巢艦隊分出觸須,向大教區其他方向攻擊,而且這幾乎是必然的,按照機械修會給出的數據結論,當泰倫集群密度達到一定水平時,大概率就會分出觸須,擴大捕食範圍,而這一批泰倫的密度已經遠遠超過了他們估測的閾值。
一旦泰倫艦隊分散出擊,那麼帝國現有的艦隊力量要想阻攔就捉襟見肘了,唯一的辦法就是在它們還沒有脫離星係引力場的時候進行攔截和乾擾,把它們暫時“困在”星係裡。
這個任務單靠帝國艦隊肯定是不行的,哪怕有緘默艦隊的加入也一樣。
如此情況下,雖然知道有點風險,但索什揚確實不敢讓王庭的艦隊離開,也隻能好說歹說讓維羅妮卡返回了王庭,並讓戰爭行宮和艦隊同樣在星係邊緣待命,一方麵吸引泰倫的注意力,一方麵伺機對人類進行支援——雖然雙方到現在沒有建立正式聯絡,但索什揚已經放話出去了,隻要靈族不主動攻擊人類,那麼就不要去管他們,彼此保持一個默契和距離就好,現在最核心的矛盾是泰倫,其他的可以先放放。
帝國的武裝力量也不是第一次和靈族進行這種“沉默合作”,隻要不開口,雙方就當沒見過彼此,各做各的就好。
而索什揚最後一項安排,是將艦隊指揮權轉交給馬拉金,原本他考慮的是巴赫拉姆,但緘默騎士團和國教的代表希望能夠有一個地位更尊崇,更神聖的人來領導艦隊,讓一個十連長來當整個艦隊的指揮官顯然對於非阿斯塔特來說,確實難以理解,畢竟不管從資曆,還是地位,亦或者威望來說,巴赫拉姆在聯軍的眾多阿斯塔特裡不能說不入流,但也確實隻能算一個小人物。
其實國教希望的是死亡守望的維德裡安堡主出來主持局麵,但這位堡主堅持要和索什揚一起去解決泰倫的大麻煩,那麼作為聖血天使一係,且和國教還算融洽的慟哭者就成為了最好的選擇。
雖然這個安排帶有一定的政治性,但畢竟現在艦隊的成分變得複雜了,緘默騎士團的艦隊甚至可以說是主力,索什揚也不得不考慮國教那邊的想法。
好在巴赫拉姆也得到了鍛煉,這些時間足夠他好好消化和總結自己指揮方麵的得失,再讓他承擔一次重任也未必是好事。
按照塔洛斯的說法,一張一弛,才是一個人合理的成長道路,許多原體就是把自己逼得太過,或者被外部環境逼得太過,才會犯下一個又一個原本不應該屬於他們要犯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