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俠:開局獎勵滿級神功第六百四十二章許諾
一看到邢浩和邢戰這叔侄倆。
陸仁的腦門上就出了一層的白毛汗。
他先前去順風鏢局押鏢,用的借口就是得罪了百歲城邢家。
讓順風鏢局的人,將令牌和信送到天景門求助。
隻是他做夢都想不到。
前往禦庭山的道路這麼多條,偏生跟著邢家的人,在這離合莊內碰麵。
陳定海隨便歪歪嘴,或者是態度方麵有些異樣,自己這西洋鏡保不準就得被戳破了。
唯一讓他稍感安慰的是,自己如今就在身邊。
倘若當真有什麼問題,還可以隨機應變。
而且,這一路走來,他也看出來,陳定海確實是老江湖。
縱然是見到邢家的人,也未必會露出痕跡。
正想到此處的時候,邢浩和邢戰叔侄倆已經站了起來,抱拳拱手,跟自己這一行人見過。
陳定海輕聲還禮,陸仁也連忙介紹自己編造的身份。
雙方隨口閒談兩句,便坐下喝茶。
蘇陌站在陳定海的身後,哪怕這麼多天下來,陳定海也難以適應,隻感覺如芒在背。
而實際上如芒在背的,不僅僅隻是陳定海。
邢浩和邢戰兩個,也是坐立難安。
蘇陌雖然是易容改扮,但是眉宇之間,還是有些痕跡。
再加上順風鏢局來自四方城。
蘇陌也去了四方城。
再有陳定海這似曾相識的麵孔……稍微一琢磨。
哪裡還有認不出來的道理?
隻是認出來之後,整個人都快麻了。
屬實是不知道,蘇陌這好端端的,為何冒充一個小小鏢師。
百歲城那會,邢家就已經對蘇陌投誠。
如今主上在前,豈有他們坐的位置?
但是……主上易容改扮,顯然是想要隱藏身份。
自己這邊站起來,請他上座……那才是要壞事。
由此,隻能老老實實座下。
隻是感覺這椅子上,好像有鐵釘子紮屁股一樣,怎麼坐都覺得不舒服。
隻能隨意找了個話頭,跟陳定海和陸仁閒談。
言語之間,很是客氣。
看的花十一娘表情古怪,偷偷傳音給那陸仁:
“邢家這兩個,怎麼看上去……古裡古怪的?
“全然沒有邢家弟子的風範,難道是冒名頂替不成?”
“這多半不太可能吧……”
陸仁語氣之中也有遲疑:
“我曾經於百歲城內見過邢浩,那會他右手上尚未戴這手套。
“但是容貌,氣質,兵器,絕不會錯……
“隻是沒想到,邢戰竟然也在這裡。
“聽說如今邢家第三代中,邢戰的身份水漲船高,看來所言非虛。
“不過,你說的也有道理。
“他們似乎過於客氣了。”
順風鏢局是個破落戶。
縱然是改換了東家,另起爐灶。
也不至於讓百歲城邢家這般看重。
怎麼感覺這邢浩和邢戰兩個,說話的時候都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一樣?
這沒道理啊……
而且,陳定海未免也過於老江湖了吧。
知道對麵是邢家的人,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自己那天在順風鏢局內說的話,難道他一句都沒有記住不成?
這當口,任憑陸仁有千般智計,萬般本領。
恐怕也想不到,邢家跟順風鏢局,本就是一回事。
論及身份,陳定海是蘇陌身邊的人。
邢浩和邢戰初初投誠,更是自認人下。
自然是得客客氣氣的。
這也是因為邢戰和邢浩都是見機極快之人,否則的話,剛剛認出蘇陌的時候,就該納頭就拜了。
隻是,這般客氣,話題難免就有點乾。
聊著聊著,就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邢浩正琢磨著,乾脆就到此為止,先回去休息,其後偷偷尋上門來求見蘇陌就是。
就聽到又有腳步聲響起。
一回頭,那滿臉笑容的年輕人,又領著幾個人到了堂前。
年輕人拱手笑道:
“幾位客人都在此地,諸位也在這裡用茶吧。”
“多謝。”
幾個人微微點頭,便踏足進了堂內。
率先進來的是一個體魄強健的漢子,他一邊走,身上一邊蒸騰霧氣,僅僅隻是從這門前,到了堂內的功夫,身上的衣服就快要乾透了。
他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輕輕一笑:
“天命穀張猛見過諸位。”
“天命穀?”
邢浩和邢戰兩個對視一眼,當即起身還禮:
“原來是天命穀的高手。
“在下百歲城邢家邢浩,見過仁兄。”
“瘋刀邢浩?”
張猛似乎吃了一驚,目光在他右手的手套上看了一眼,微微點頭:
“原來是邢家主當麵,在下失禮了。”
說話之間,門外幾個人也紛紛進來。
這幾個人的情況也各有不同。
一個做員外打扮,滿臉富態的中年人,逢人未語先笑,自稱朱百萬。
另外的則是一個老嫗,身邊還隨著一個年輕的姑娘攙扶著他。
這老嫗自稱來自莽山歐家堡。
邢浩當即又紛紛與之見禮。
陳定海也未曾落後,跟那陸仁一起,和大家打了個招呼。
他們來到西州這段時間,也並非全都謀算著對付驚龍會。
對於周遭的情況也是摸了個遍。
知道眼前這三人都是大有來曆。
天命穀和歐家堡,雖然不在一堂八門九峰之列,卻也都是坐鎮一方的豪強。
隻是天命穀少有門人行走江湖,門中久負盛名的絕學名曰天問九章】,卻多是隻聞其名不見其實。
而歐家堡卻是不同。
這一家有些陰盛陽衰。
早年間高手不少,其後卻不知道是得罪了人,還是犯了什麼忌諱,男丁越來越少。
到得如今,隻剩下了一根苗,也是體弱多病。
從小就被細心嗬護,不讓江湖風雨打到半點。
因此,堡內大小事務都由女子打理。
現如今堡主之名雖然是落到了那位小公子的身上,但實際上把持一切的,卻是他的奶奶歐老夫人。
就是眼前這位老嫗。
倒是最後這位朱百萬,江湖不聞其名,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麼來路。
隨著這三個人到來,堂內的氣氛頓時比方才鮮活了許多。
大家稍微一盤道,就知道彼此目的相同。
都是要去禦庭山未央宮,參加小堂主的及冠之禮。
根據他們的說法,他們三人也不是一路。
而是途中相逢,躲避暴雨,這才偶遇一處。
“聽聞,此次獻禮,另有玄機,不知道諸位可曾聽說過?”
言談之間,那張猛忽然開口,目光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
邢浩和邢戰兩個麵麵相覷。
顯然未曾有所耳聞。
陸仁則低了低頭,不讓人看他臉色。
陳定海啞然一笑:
“咱們這一趟,隻是為了給天景門送點東西,可不敢叨擾這小堂主的及冠之禮。
“張兄所言,在下實未耳聞。”
張猛起了個話頭,竟然無人去接,正覺得有點百無聊賴的當口,就聽到那朱百萬笑著說道:
“諸葛堂主金口玉言,此次獻禮,最讓小堂主滿意的八位,可以得到敬龍堂的一個許諾。
“隻要是敬龍堂能夠做到的事情,不管是什麼事……諸葛堂主都會答應!”
“什麼?”
邢浩猛然抬頭:
“竟有此事?”
朱百萬輕輕點頭:
“一堂八門九峰之名,傳揚江湖多年。
“敬龍堂高高在上,憑借一堂之能,鎮壓八門九峰之上。
“他們的諾言,代表了什麼……想來諸位不會不明白吧?”
此言一出,堂內的氛圍頓時變得古怪了起來。
陸仁沉吟半晌,忽然站起身來,打了個哈欠說道:
“這個……在下這一路奔波,屬實是有些乏了,如今先行告退。”
“且慢。”
張猛一笑:
“說來這位仁兄倒是臉生的很,賈家……竟然從未聽聞。
“不過你既然能夠拿到敬龍堂發下的請帖,可見本領非凡。
“隻是如此一來,卻更是讓人不解。
“有這般本領,又豈會默默無聞?
“賈兄自稱賈鳴……該不會,真的是一個假名吧?”
“嗯?”
陸仁猛然抬頭看向張猛:
“張兄這話是什麼意思?”
“哈哈哈。”
張猛輕輕擺手:
“沒什麼意思,隻是隨口一說而已。
“賈兄莫要放在心上。”
而就在此時,那位歐老夫人也開口說道:
“這一路想來不會太平,這麼多人之中,隻選擇八個人。
“隻怕彆有居心之人,會搶奪他人寶物呈上。
“一旦入選,有敬龍堂作保,縱然是被搶了,被殺了,也無人敢於報仇。”
此言一出,更是讓陸仁的臉色難看至極。
這話分明是在將他往這彆有用心之人的身份帶呢。
旁的他倒也不怕。
就擔心陳定海對他生疑。
此番前往禦庭山,他所謀不小。
倘若於此先亂,後續之事便難以預料。
萬一提前跟陳定海他們起了衝突,那更是大事不妙。
念及此處,忍不住看了陳定海一眼。
見他不動聲色,心頭卻是不由打鼓。
不知道他是不為動搖,還是另有心思。
想到這裡,正要說些什麼。
就見到張猛忽然看向了邢浩:
“邢家主,張某素來久仰瘋刀之名,可惜始終緣慳一麵。
“今日相見,屬實是大慰平生。
“一直以來都聽說邢家的十二路狂風刀法,彆出機杼,為天下少有的絕學。
“不知道可有榮幸,請邢家主賜教一番?”
“哦?”
邢浩眼睛微微一眯:
“張兄,刀劍無眼,咱們江湖相逢,往日無仇,近日無怨,何必動此乾戈?”
“哎呀……我就是見獵心喜。”
張猛一拍腦門:
“邢家主既然不願,那張某不敢強求。
“隻是,先前張某聽說過一件事情,今日得見邢家主,正想要請教一番。”
“什麼事?”
邢浩聲音冷澹。
自從張猛提起那諸葛千秋的許諾到現在,言談之間若有似無的,總是在挑事。
讓邢浩心頭很是不喜。
而此時,就聽到那張猛微微一笑:
“聽聞,邢家主的右手,少了四根指頭。不知道……是真是假啊?”
此言一出,歐夫人和那朱百萬同時看向了邢浩。
眸子裡都有審視之意。
邢浩端坐不動,隻是靜靜說道:
“張兄從何處聽來這傳言的?”
“江湖傳言嘛,總是自八麵而來,有些時候不想聽都做不到呢。”
張猛搖了搖頭:
“隻是這件事情,涉及到了邢家主的安危,小弟這才冒昧一問。
“若是有得罪之處,還請恕罪。”
“原來如此。”
邢浩忽然一笑,大大方方的將右手的手套摘下,展示於眾人之前。
眾人打眼一掃,便見得四根指頭都在手上。
隻是,明顯各有傷痕,是另外接上的。
邢浩輕輕活動了一下,眉頭不禁皺起,顯然很不靈活。
他歎了口氣:
“諸位,可是心滿意足了?”
“這……”
朱百萬麵上浮現出了一抹尷尬之色:
“沒想到這傳言屬實,多有得罪了。”
“哎……你用刀,右手又是你的慣用手。
“如今缺了這四根指頭,今後可該如何是好啊?”
歐老夫人也歎了口氣,眸子裡全都是悲憫之色。
張猛眉頭緊鎖,正要開口。
卻忽然聽到了‘咯’的一聲。
頓時臉色大變。
猛然回頭,就見到這廳堂一角,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多了一個人。
這人依靠柱子,一身白袍,腰間掛劍,手裡卻是拿著一個酒葫蘆。
正喝的麵色通紅。
方才那一聲,正是此人打的酒嗝。
在場眾人,除了蘇陌之外,全都是心頭一緊。
這人什麼時候來的?
看他如此模樣,似乎已經喝了不短的時間。
可若非他打了個酒嗝,隻怕到了此時,也無從察覺。
張猛更是臉色一沉:
“是你!”
那白袍劍客仰頭喝了一口酒,醉眼惺忪的看了張猛一眼,輕輕一笑:
“是我,是我。”
“……”
張猛臉色陰沉,咬牙哼了一聲:
“跗骨之蛆。”
其後便不再多說。
那白袍劍客不以為意,還對眾人擺了擺手:
“我就是一個路過的酒鬼……
“諸位莫要將我放在心上。
“繼續閒談就是。”
隻是他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是眾人豈能小看他?
邢浩第一個站起身來:
“乏了,諸位繼續閒談,邢某告退。”
“請。”
張猛一句話,讓邢浩當眾拿下了手套,將傷處現於人前。
這事好說不好聽,如今人家要走,倘若再敢阻攔,那顯然不合時宜。
而他一走,陳定海和陸仁也順勢告辭。
隻留下了張猛歐夫人和那朱百萬三人。
三人對視一眼之間,似乎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些什麼。
各自乾笑一聲,又去尋那劍客。
結果卻發現,那劍客已經不知道去了何處。
……
……
邢浩和邢戰住的地方,就在蘇陌他們院子的隔壁。
一路回來,自然無話。
跟那邢浩叔侄倆告彆之後,陳定海定定的看了看邢浩他們的背影,這才領著眾人進了院子。
馬車如今已經收拾好了。
隻是陸仁和花十一娘這會顯得有些心事重重。
跟陳定海打了個招呼之後,便趕緊回去商量什麼去了。
陳定海看了蘇陌一眼,見蘇陌眸子裡多有笑意,不禁低聲開口:
“公子……”
蘇陌輕輕擺手:
“這場雨不小,讓弟兄們都警醒一點。
“料想,接下來的這一路,這場雨都會隨著……”
陳定海明白蘇陌的意思。
這場雨並非是天上下的這一場。
而是諸葛千秋的那個許諾。
張猛這話要是真的,那這一趟禦庭山之行,隻怕會血流成河。
隻是如此一來,讓陳定海不明白的是,這諸葛千秋到底要做什麼?
最初的時候,發下這不記名的請帖,就已經引得江湖高手,四處廝殺搶奪。
如今更是提出這樣的允諾。
豈不是要讓江湖再掀起一場腥風血雨?
縱然是敬龍堂,這般肆意妄為,真的不擔心物極必反呢?
西州又豈能連一塊硬骨頭都沒有?
懷揣這番思緒,就見得蘇陌輕輕擺手,陳定海當即告退離去。
蘇陌則是身形一晃,離開了這院子,轉眼到了離合莊之外,尋了一處隱秘所在,驟然打一聲呼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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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後,信鷹破開雨幕而來。
落到了蘇陌的肩膀上。
嗡的一聲,一口金鐘浮現在了蘇陌的身邊,將這雨幕擋開。
信鷹當即一抖羽毛,水珠頓時四下亂飛。
而飛向蘇陌的,卻在他眼前驟然懸停,最後才落在地上。
蘇陌輕輕搖頭,瞪了這信鷹一眼,伸手從它的腿上取下了一個竹筒。
竹筒密封極好,打開之後,取出信件一看。
當中所記,乃是小靜山的事情,已經有了結果。
這一場亂子,全都是按照蘇陌的意思在進行。
玉書老人先前被人刺殺,此後出現,當眾宣布是靜心堂堂主派人所為。
又有五毒老人一行,自那靜心堂內殺出。
左證此事。
至此,靜心堂已經跳進南海都洗不清了。
而這個當口,甄小小和牧山山,以及麒麟劍客,又領著血蓮教教主登場。
親口指控,再加上他的口供。
事情徹底給做成了鐵桉。
靜心堂堂主一怒之下,便要大開殺戒。
結果,連帶著玉書老人在內,一群江湖弟子,撒腿就跑。
根本不跟她硬碰。
當時整個場麵混亂至極。
五毒老人呼喚毒蛇,絞殺靜心堂弟子。
其他人也是各展手段,且戰且走。
還有人早就準備好了飛鴿傳書,將這消息傳遍四方。
靜心堂這名頭今天還是響當當,明天估摸著就得遺臭萬年。
這位九峰之一,算是徹底廢了。
不過這封信上,最主要的內容並非是這個。
而是血蓮教教主跑了……
這人倏然無影無蹤,似乎早就已經有所準備。
牧山山於信中忐忑難安,請蘇陌降罪。
甄小小則是希望蘇陌不要扣她一個月的口糧,最多扣七天就好。
蘇陌看到這裡,卻是微微一笑:
“總算是跑了啊……”
說話之間,從懷中也拿出了一個竹筒,綁在了信鷹的腿上。
看模樣,顯然並非臨時寫就,而是早有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