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身材嬌小的薑雪站在村門口,穿著打滿補丁的棉襖,搓著白裡紅透的小手,頻頻眺望遠方,等候某人的歸來。
爺爺和陸大師這麼長時間沒回來,讓她有些擔心。
村民們扛著農具路過,順便在她這打聽陸大師的消息。
聽聞陸大師去幽冥鬼域捕獵了,村民們都露出詫異的表情。
有人感到惋惜,認為他們倆大概率是死在那邊了。
也有人和薑雪一樣,相信陸大師不會死,一定會回來。
其人正是劉姓村長的大兒子,劉眠一。
他臉頰消瘦,穿著一件麵料柔順的棉襖,站在薑雪旁邊,來回的走,人很焦慮。
他時不時朝著林子看去,又看了看村裡麵的方向,似乎有事在身,急雪大師解救。
薑雪看出他有心事,但沒有詢問他是什麼事。
比起村長家的事,她現在更關心爺爺能不能安全回來。
也是這時,遠處林子出現了兩個人影。
她的眼睛驟然一亮,撒開腿往前方跑去,高聲笑道:“爺爺——”
“哎,乖孫女!”
薑伯笑逐顏開,放下裝螳螂獸卵鞘的包裹,抱住飛奔過來的小棉襖。
站在村門口前,薑伯雙手都是顫抖的,心情激動。
薑雪探出頭來,看見神色輕鬆的陸源,卻沒看見年獸。
她看了看地麵的腳印,近處沒有彆的腳印,遠處倒是有一行淺淺的梅花印,可愛的大白大概就在那兒隱身中。
她朝著那裡搖了搖小手,朝它打招呼。
雪地上的梅花印當即多了起來,似在回應她的問好。
在她後邊,臉頰消瘦,精神萎靡的劉眠一上前,拱著雙手問好,道:“陸大師,有一事想求您幫忙——”
“你怎麼了?”
陸源上下打量劉眠一,見劉眠臉色發白,眼圈有淡黑痕跡,說話中氣不足,像過度縱欲之人,又不像普通的縱欲。
“我不知怎麼回事,自從請老祖宗回家後,最近兩個晚上都夢到我家老祖宗,請也請不走……”
說著間,劉眠一就聲淚俱下,擺出一副無奈的表情。
薑伯和薑雪聽了,都啞口無言,嘴巴張得大大的,不知道怎麼說。
陸源頭一次聽說這事,感覺有趣。
“應該是有位祖宗沒成功回到祖祠,找不到回去的路了,乾脆待在你身上,你下次請祖宗時,把它恭敬地請回去就行了。”陸源說道。
“可是……我昨天又請過了一次,她,她賴著不回去怎麼辦?”
“哦?這是為何?”
“這個,我不方便直說。”劉眠一搖頭道,看了看薑伯,這話他開不了口。
陸源轉頭對薑家爺孫倆說道:“你們倆先回去,我和他邊走邊聊。”
“是,大人。”薑伯當即拉扯著孫女向裡走。
薑雪幾步一回頭,側著耳朵向身後,想聽聽是什麼事。
薑伯伸手蓋住她耳朵,拉扯孫女,走得更快了。
村長家的醜事,他們聽不得,聽了會遭罪的,他們必須得走快點,免得聽進耳朵裡。
劉眠一見人走得沒影了,又看了看四周,確定沒有人,這才有膽子跟陸源說明真實情況。
在陸源聽的時候,年獸大白也偷偷摸了過來,豎起耳朵,近距離傾聽。
“這事,您可彆跟彆人說,說了我可就沒臉見人了……”
劉眠一說起這事,滿臉苦色。
原來請完祖宗那天,有位姓王的老祖宗沒回去,跟上了他。
也不知道對方隔著多少個輩份,好像看上了他。
要知道對方頭發全白,牙都掉光了,滿臉老人斑,卻笑眯眯地握著他的手,說他身子香香的,隻要陪她老人家睡一晚,就給他一年陰壽,陰壽在死後有用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