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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相逢即是有緣(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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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太陽剛剛冒頭。

少陽坊籠罩在一層輕霧之中,把周圍的棚戶區遮掩得隱約朦朧。

剛剛修煉完混元功的蘇凡,來到廚房。

揭開灶台上鐵鍋,熱氣蒸騰而起。

他從鍋裡端出一個大瓷盆,裡麵油汪汪的醬油肉,一片片整齊的碼在靈米飯上。

這一大盆靈米飯,能頂以前的五大碗,再加上一斤多醬油肉。

現在蘇凡一頓飯,都頂彆人好幾頓的了,可能還不止。

沒辦法,體修的飯量本來就大。

成就了雷霆道體以後,他的飯量再次激增,跟飯桶也沒啥區彆了。

這要換以前,他真養不起自己。

蘇凡捧著瓷盆,來到廳堂。

被熱氣蒸過的的醬油肉,肉汁已經和靈米飯充分融合在一起。

刨上一口靈米飯,再夾一片醬油肉,配上味道濃鬱的醬菜。

那滋味,給個神仙都不換。

麻痹的,如果把小院那幾壇子泡菜帶出來就好了。

吃完了早飯,蘇凡離開了家。

他走進附近一處僻靜的小巷,來到個破舊的小院前,開門進了屋。

過了一會兒,旁邊院子的門開了,從裡麵走出一個麵目普通的中年人。

這是蘇凡另一個身份。

他把兩間小院都租了下來,經常以現在這副模樣,在坊市買賣各種修煉資源。

因為仙魔紛爭的結束,各種修煉資源的價格大幅下降,蘇凡就想著囤一些東西。

這種情況,肯定不會持續很久。

各種修煉物資的價格,早晚要恢複正常。

靈石留在手上,也不能下崽兒。

趁著這個機會,不屯點東西,天理難容啊。

把手中的戰利品陸續賣掉後,他手上有一千八百多枚靈石。

原本想買些上品符籙,可是價格一直高居不下。

所以他一直沒有出手,就等著這個機會呢。

觀望了幾天後,感覺這一波行情降得差不多了,他決定開始掃貨。

蘇凡來到坊市,找個地方換上兜帽大氅。

在散攤市場逛了一會兒,然後開始不動聲色的四處交易。

蘇凡的目標,就是各種符籙。

他本身就是符師的身份,擺攤賣符天經地義。

蘇凡隻收中品符籙,尤其是護身類的符籙。

像什麼金剛符、金盾符、木甲符、土甲符等等這些平時比較暢銷的,有多少收多少。

其次就是攻擊符籙,也會有針對性的購買。

像什麼火球符、水龍符、風刃符、地刺符、金錐符、滾石符等等攻擊力強悍的,也是大肆掃貨。

最後就是一些輔助符籙。

像什麼重力符、流沙符、纏繞符、土牢符、輕身符、驅邪符、鎮邪符等比較實用的符籙。

他都會往死裡砍價,如果價格夠低,就會買下來。

現在市場行情已經瘋了,戰前一張金鋼符,怎麼也要八塊靈石,現在四塊靈石就能買到。

這種情況是典型的供過於求,造成短期不正常的市場波動。

散修們也知道這個道理,但看著其他人都把手中沒用的資源換成靈石,哪還有心思等啊。

蘇凡當然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花了千餘枚靈石,屯了數百張各類中品符籙。

這麼多中品符籙,足夠他賣上兩年的。

而且利潤接近一倍,就算這些符籙他自己會畫,都賺不了這麼多。

更彆說畫符耗時耗力,利潤若是上不來,絕對是得不償失。

蘇凡還趁此機會,買了不少的符紙、符皮和符墨,價格低了差不多兩成。

而且他還運氣爆棚的撿了個漏,收了一支上品符筆。

可能是攤主在秦國的戰利品,不知道這支符筆的價值,反正隻花了他不到一百零石,跟白撿的沒啥區彆。

不僅如此,他還在坊市內幾家最大的店鋪,買了不少上品符籙。

上次逃過魔門女修的追殺,“土遁符”功不可沒。

現在價格和戰前相比,掉了三成,他一下子就買了三張。

還有“隱身匿氣符”、“冰針箭雨符”、“天雷鎮邪符”、“太一金劍符”、“五行靈甲符”、“九龍神火符、”“太乙金刀符”,也都一樣買了兩張。

像什麼“禁法符”、“定身符”等使用的上品輔助符籙,也買了不少。

店鋪不賣二階符籙,如果有他也能買下來。

經過一番大肆掃貨,蘇凡除了留下兩百靈石當過河錢兒,剩下的花了個乾淨。

下品符籙他自己就可以畫,所以一張都沒買。

蘇凡在坊市掃完貨,心滿意足的回了家,把那些上品符籙拿出來,挨張拿出來看。

至少在他突破練氣後期前,這些符籙他是不會賣的,都是以後保命的本錢啊。

接下來,蘇凡又把收上來的符籙,分門彆類的歸置好。

等坊市的行情恢複正常,他就會擺在攤位上出售,價格可以稍微比彆人低那麼一丟丟。

反正來的便宜,賺多少是多啊。

接下來一兩年,他是不用愁貨源了,踏踏實實的修煉吧。

幾天後,蘇凡再一次來到坊市,散攤市場依然人山人海。

他把幾張下品輔助符籙擺上,然後坐在馬紮上,拿出一本古書看了起來。

今天的生意非常慘淡,儘管符籙價格已經是賠的了,但依然無人問津。

蘇凡對自己的買賣,根本不在意。

如果不是符師的身份,他寧願天天宅在家裡。

這時,一名三十多歲的修士,從他攤位前走過,轉頭隨意的掃了他一眼。

“咦……”

他停下腳步,返身回來,走到蘇凡的攤位前。

蘇凡拿著古書看得正入迷呢,根本沒有搭理對方的意思。

愛買不買,不買滾蛋。

“你怎麼跑這兒賣起符籙了?”

聽了對方的話,蘇凡愣了下。

你特麼誰啊,我賣不賣符,關你鳥事。

雖說心裡這麼想,但還是放下書,衝對方慘淡一笑。

“唉……生活所迫……”

對方聽了點了點頭,道:“體修,確實艱難了些……”

蘇凡當時就毛了,這家夥什麼來頭,怎麼可能知道自己是體修。

他現在的形象,一副癆病發作的模樣,哪還像一個體修啊。

蘇凡不由得抬起頭,仔細打量著對麵的修士。

對方三十餘歲,高挑的身材,瘦削的臉頰,身上一股冷清孤絕之氣。

一件古舊的灰袍,不知道穿多久了,邊角處已經漿洗的發白。

背上負著一柄長劍,劍鞘用布條裹得嚴嚴實實,劍柄露在鞘外,磨損得破舊不堪。

“劍修……”

蘇凡有點懵逼,他敢肯定,自己並不認識他。

而且他看不透對方的實力,隻覺著有一股鋒銳之氣撲麵而來。

他輕輕的咳嗽一下,然後道:“前輩,你是……”

劍修點了下頭,然後蹲下來,拿起攤子上的符籙,挨個的看了起來。

“符畫得不錯,不像野路子……”

蘇凡還能說什麼,受寵若驚的點了點頭。

“那天,你劍上的紫色電光是怎麼回事兒。”

聽了對方的話,蘇凡腦袋“嗡”的一下就炸了。

他已經知道對麵這人是誰了,是那個與魔門女修大戰的劍修葉天河。

可他已經改頭換麵,調整了身形體態,還施展了“虛靈法”,對方是怎麼認出他來的。

看著蘇凡有些驚慌的表情,葉天河笑了笑。

“你彆緊張,是我修煉功法的原因,除了我,應該沒人能認出你。”

蘇凡非但沒鬆口氣,反而更緊張了。

這攤是不能再擺了。

他衝葉天河笑了笑,然後開始收攤。

扛起那個破包,然後衝對方一拱手,轉身就要走。

“這幾個月,我都在少陽坊,遇到麻煩可以找我,隨便問一個青玄宗的弟子,就能找到我。”

蘇凡停下腳步,他在這裡幾個月,要是把自己的事情說出去怎麼辦。

想到這裡,他轉過身一拱手。

“前輩,相逢即是有緣,我請你喝酒吧。”

葉天河愣了下,差點笑出來。

這個小修哪來的勇氣,居然想請他這個劍瘋子喝酒。

雖然劍修戰力強悍,但性子大都耿直,鮮有人願意與他們打交道。

那天與鬼王宗顧清歡大戰,葉天河親眼目睹了蘇凡斬殺僵屍道魔修,這才對他有了些興趣。

他本想拒絕,但剛經曆過仙魔大戰,這些天在少陽坊除了練劍,也沒什麼其他事情做。

葉天河想了想,鬼使神差的點了下頭,道:“好……”

蘇凡和葉天河離開了散攤市場,來到坊市的主街。

如今少陽坊早已今非昔比,南北兩條主街,各種店鋪林立。

坊市的幾家酒樓,也都是生意興隆,人滿為患。

葉天河站在一家酒樓的門前,看著裡麵鬨哄哄的景象,不由得皺了下眉頭。

蘇凡當時就明白了,據說這幫劍瘋子,都挺難侍候的。

他試探著問了一句。

“前輩,要不到我家,弄幾個小菜,咱倆喝一口。”

葉天河轉過頭,看了蘇凡一眼,點了點頭。

他覺得這個小散修挺有意思的,反正以前沒遇到過這樣的。

換個人,蘇凡還真不敢往家裡領。

但劍瘋子肯定沒事兒。

為劍修者,自當一往無前。

如果劍修滿腦子歪門邪道,那他的劍,也就白練了。

看到葉天河同意了,蘇凡就在坊市買了一些食材。

又到一家酒樓,忍痛買了一瓶靈酒。

說是靈酒,其實就是智商稅,靈氣根本沒多少。

最次的那種,居然都敢要你十枚靈石。

當然,真正的靈酒還是有的,都是天價。

這些靈酒,都是糊弄那些平日裡愛裝逼的宗門弟子,其實和前世的酒吧、商k沒啥區彆。

蘇凡自顧自的在坊市裡東奔西走,刻意和葉天河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葉天河則是閒庭信步,跟在他不遠處。

看著蘇凡與店家討價還價,為了幾枚法錢都能掰扯半天,挺有意思的。

他幾歲就進了宗門,一直與劍為伴。

這些年除了練劍,就是殺人。

像今天這麼接地氣,還真是第一次,感覺什麼都挺新奇的。

蘇凡采購完食材,也不和葉天河說話,徑直出了坊市。

直到來到家門口,他才轉過身。

看到葉天河跟在後麵,這才打開小院的大門。

兩人進了院子,葉天河四處打量一番,跟著蘇凡進了屋。

蘇凡棉袍脫下來,露出裡麵那件“無垢寶衣”。

葉天河看了一眼,差點笑出來,就沒見誰把上品法袍穿在裡麵的。

但他也沒起什麼覬覦之心,在劍修的眼裡,除了劍,其他外物根本不上心。

“前輩,你先坐會兒,我去掂對幾個小菜。”

蘇凡說完也不管對方,直接進了後廚忙活起來。

葉天河挨個屋子看了看,然後在廳堂找個地方坐下,拿出一本古書看了起來。

他這種人,平日裡很少與人打交道,倒是挺喜歡蘇凡這種相處方式的。

葉天河正看得入迷,就見蘇凡端著兩盤菜進來。

“前輩,菜好了……”

葉天河點了點頭,把書收了起來。

蘇凡簡單的整了幾個小菜,擺在八仙桌上,拿出靈酒為葉天河倒上。

“前輩。這杯我敬你……”

他拿起酒仰頭喝下,然後一擼袖子,露出那個赤紅色的鬼臉紋身。

葉天河看了眼,道:“這是那個魔女下的印記?”

說完他嗬嗬笑了起來。

“鬼王宗的顧清歡,在整個雍州也算是凶名赫赫的魔女,你到底把她怎麼著了。”

蘇凡滿臉苦逼的道:“唉……說來話長……”

葉天河倒沒那麼八卦,也沒問什麼原因。

“鬼王宗遠在秦國,你怕她乾嘛。”

蘇凡苦笑道:“前輩,你覺得鬼王宗潛入楚國,一夜之間破了五宗的坊市、礦場,這麼大的動靜,會沒有人接應嗎?”

葉天河皺了下眉頭,道:“你的意思,坊市裡還有魔門的人?”

蘇凡點了下頭,道:“不瞞前輩,那個娘們被我得罪得死死的,臨走前還不忘給我下了詛咒,以魔門的手段,找到我不難吧。”

葉天河從儲物袋中拿出一枚小劍,遞給了蘇凡。

“這個你拿著,如果有魔門的人找你,你就捏碎它。”

蘇凡苦著臉,道:“前輩啊,幾個月以後你走了,我找誰去啊,我改頭換麵裝孫子,不就是怕魔門找上我嗎。”

葉天河眼睛頓時亮了,興奮的道:“你想把他們引出來一網打儘,那我……”

沒等他說完,蘇凡就連忙擺了擺手。

開什麼玩笑,你是劍瘋子,我特麼可不瘋。

他相信葉天河有這樣的實力。

可他殺了魔門的人,拍拍屁股走了,最後還不是自己背鍋。

“前輩,我隻是一個小散修,如果不是被逼無奈,我哪敢得罪魔門啊,我隻求前輩,彆把那天的事情說出去。”

這才是他今天的目的,他也是想賭一把。

劍修狂傲不羈,隻要他們答應了,就絕對不會出爾反爾。

可他發現葉天河可能誤會了。

蘇凡已經有些後悔把他領回家了,還是坐最近的飛舟離開少陽坊吧。

這地方是不能再呆了,弄不好,就得把自己賠進去。

葉天河聽了他的話,想了一下,笑著點了下頭。

“好,我答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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