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
隻見談晚順著牆裡麵上的石膏凸起裝飾爬到了二樓,還不等汪梅反應過來,就看見談晚雙手扒著外牆,一腳踹碎了自己房間裡的窗戶。
隨著玻璃‘嘩啦’一聲碎成了無數片,雪花一樣的碎片灑在了床上。
下一秒,談晚翻窗跳到了汪梅的床上,踩著那些玻璃碎屑來到汪梅身邊。
她穿著無袖的貼身黑色背心,褲腰上係著外套,渾身上下被火熏得臟兮兮的。
腿上流著血,手臂上貌似也被火燒傷了幾小處,可就是這樣一個渾身是傷的人,竟然臉上絲毫沒有疼痛的表情,滿腦子就惦記著救人。
汪梅震驚地盯著她,半張著嘴巴看著這個從天而降的‘神兵’。
“快起來,我帶你出去!”談晚被煙嗆得咳嗽,邊咳嗽邊對汪梅伸出一隻手。
“你沒必為了來救我這麼拚命。”汪梅沒有拉他的手,“火就是我放的。”
這麼說,談晚沒有吃驚訝異的表現,而是平淡說道“我知道。”
汪梅“你知道?怎麼可能。”
“我衝進前院的時候看見掉落在地上的汽油罐,還有一股很濃烈的汽油味道。
除了汪老師,我還真想不到有什麼人能在我離開不到五分鐘的時間裡將汽油罐運進來,還能在汪老師在的情況下,放這麼一把大火。”
汪梅不願意走,而談晚陪在她的身邊,又嗆得直咳嗽。
她隻好先將窗戶全部打開,讓屋裡聚集的煙霧飄出去,喘口新鮮空氣。
汪梅的房間裡還有一個小的飲水機,談晚在看到後忙不停地為自己接了杯水。
一口乾淨的純淨水下了喉嚨,瞬間舒服了一些。
站在窗邊,談晚端著杯子靜靜盯著外麵看了一會兒,然後說“你不能死。”
汪梅輕輕回應“一個人想死,另一個人是攔不住的。”
談晚轉身看向汪梅平淡地說“你死了的話,小奇就真的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說完,她將手放進外套口袋裡掏了幾下,那墜子太小了,談晚一時半會兒沒有掏到,還以為自己救人的時候弄掉了。
“找到了,在這兒。”她將墜子掏出來,拽著繩子丟給了汪梅。
“這張照片上有四個人,三男一女,其中一個是小奇吧。”談晚看著她說道。
汪梅捧著項鏈怔怔地看著,一句話也沒有說。
見她不說話,談晚便也沒理會她,繼續說“要是我沒猜錯的話,小奇是侏儒症患者吧,生長激素缺乏引起的身體矮小,已經二十幾歲的年齡,身高像小孩子一樣。
至於旁邊的那個女孩子。”談晚頓了頓,看向汪梅,“起初我看不出是誰,後來加了一副眼鏡就像你了汪老師。”
談晚給了她回應的時間,可汪梅始終沒有說話,談晚就當她是默認了。
“唯一我猜不到的是旁邊兩個男孩子,都是些什麼人。”
“這個矮矮的像小土豆一樣的男生叫小池。”汪梅竟然開口了,她手指著照片上的人,對應介紹著,“旁邊這個略高一些的叫阿晉。”
“他們在哪?”談晚繼續問,想套汪梅的話,“被人領養走了嗎?”
汪梅介紹完他們的名字就閉上了嘴,始終在手心裡捧著那個相冊墜子,一言不發。
談晚看她這副樣子,便順著她的話說“反正你也要死了,就當我是最後一個陪你聊天的人,不想說說看嗎?”
話音落下,仿佛小石塊掉進了大海,濺不起一點波瀾。
眼下火勢蔓延地很快,談晚心裡開始有些著急了,可她臉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這招不行,得換下一招了。
“在你折磨高美子院長的時候,小奇當時也在三樓,這個事兒你知道嗎?”
談晚說完之後,特地留意了一下汪梅的反應。
在她聽見小奇也在時,眼底掠過一絲異樣,臉上卻沒怎麼顯露出來。
“我不會騙你,騙一個死到臨頭的人,對我來說沒什麼意義。”談晚說道。
“小奇不可能在那裡。”汪梅開口了,“孩子們不會來前院。”
還是那句話,‘孩子們不會到前院來’,這句話談晚從第一天來訪孤兒院就聽到過了,之後一遍又一遍,汪梅說過,高美子也說過。
“孩子們不會來前院,孩子們不會來前院”談晚倚靠在床邊,微微仰頭,嘴裡不斷重複著這句話。
談晚“你和高院長都不止一遍對我說過這句話,語氣堅定又確信這一點。
這個事情我一直沒想明白,前院和後院是有走廊連通的,中間又沒有鎖,你們為什麼要這麼肯定孩子們不會踏入前院呢。
想來想去,隻有一種可能。
因為恐懼。
孤兒院裡的孩子是院裡的私有物品,少則打罵多則體罰,隻有用恐懼,才是管理這些孩子最佳的手段。”
“那麼請問談警官,院長為什麼會這麼做?”
聽到這兒,談晚頓了頓“因為那些很小的孩子,有一部分是通過拐賣而來的。”
她從手機裡調出尹東調查的內容“基於這兩年尹先生對孤兒院的調查,許多孩子地的父母都在世,並且在網上還能找到‘寶貝回家’的尋人啟事。
紅心孤兒院將那些孩子的身份抹去,囚禁在著大山裡麵。”
對此汪梅沒有否認,她頗有興趣地抬起頭又問“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為了斂財。
紅心孤兒院在外有很好的名聲,能吸引許多有錢人家的夫妻來此處領養,在領養的過程中高美子會帶那些夫妻去孩子們的住所看看。
而那些有錢人在看見孩子們的生長環境不好之後,想必會掏些錢對孤兒院進行樂捐,而那錢自然而然就到了院長的口袋裡去了吧。
而那些帶著孤兒回家了的有錢夫婦,通常也不會對孤兒院進行回訪,這就讓院長鑽了空子。”
inf。in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