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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隻是吃了一口,秦軍就吐了。
當時秦軍有點懷疑人生,他感覺自己是不是餓的輕了?
居然連肉都吃不下去,這不是慣的嗎?
可是,他是真吃不下去啊!
當時他的表現,正好看在楚玉的眼中,自然是受到了嘲笑。
這也就有了兩人合作,到了現在也說不清誰沾光,誰吃虧。
比如今天,楚玉幫著處理黃鼠狼,還燉好了兔子,就連鍋上貼著的玉米餅子,都是楚玉家的。
當然,做菜的調料什麼的,也都是楚玉的。
一連吃了四、五塊兔肉,略微打了一下饞蟲,秦軍才正式吃飯。
他從旁邊拿了一隻粗瓷大碗,用一隻木勺盛了半碗湯。
湯汁有點粘稠,數量也不多,現在鍋中最多還剩下一碗湯。
一隻兔子真的沒有多少東西,現在鍋內最多還有十來塊肉,畢竟現在燉的兔子隻有半隻。
沒再繼續吃肉,而是撿了兩個一麵烤的焦黃的玉米餅子,掰碎了泡入湯汁之中,慢慢的吃著。
這一次秦軍吃的更慢,也更加享受。
焦黃的玉米餅子本來有點硬,現在吸足了濃鬱的肉湯,吃著滋味更足,也更讓人滿意。
一點點,慢慢的把這久違的味道,記在心間。
等吃完了,肚子裡也有了一絲暖意。
至於吃飽,那是不可能的。
不舍得繼續吃,秦軍從灶上的一隻瓦罐之中,舀出來一碗熱水,慢慢的把碗中沾著的湯汁,刷乾淨,全部吞入肚子。
此時他已經不是隻有肚子之中有點暖意,而是渾身冒汗。
混了個水飽,碗也刷乾淨了,秦軍再次盛了半碗肉湯。
想了一下,又挑了四塊肉放進碗裡,這些是送給老宅那邊爺爺奶奶的。
至於家裡還是算了,就算是把整隻兔子帶回去,每個人也吃不了幾口。
“吃飽了?真不打算吃這些現成的肉?”
就在這時,楚玉處理完了皮子,過來指著那些掛在鐵鉤上的肉條笑嗬嗬的道。
“不吃,你要想吃,可以吃一半,剩下的一半幫我賣了!”
“你確定?我做的肉,你可是見識過。”說著楚玉嘿嘿笑起來。
秦軍有點猶豫,這些畢竟也是肉啊!
“你打算怎麼處理?”
秦軍還是有點舍不得,因為就算他不吃,也可以帶回家,讓家人解解饞。
“紅燒、麻辣都行,隻不過這麼做總是有點騷味,如果你能等,可以風乾,到時候烤著吃,味道肯定更好。”
“那就風乾!”秦軍根本就沒有多想,就立即道。
“好,交給我處理,說好了,其中兩隻就是我的手工費。”
看著樂嗬嗬的楚玉,秦軍乾脆端起碗就走。
這小子跟著他爸學了個十成十,不管乾什麼都害怕彆人偷學了他的手藝,所以秦軍打算現在就走,省的他擔心自己偷師。
走出屋門,秦軍想了想還是叮囑道“好好幫我看著皮子,不要被人順走了。”
“放心,不信邪的人畢竟是少數!”
楚玉一邊吃著兔子肉,一邊樂嗬的道。
秦軍搖了搖頭,快步走出知青院。
天色已經大亮,此時整座知青院呈現出一種少有的厚重感,這就是全部磚瓦結構的房屋,給他帶來的感覺。
因為隻要走出知青院,看到的全都是矮小、破舊的茅草房。
雖然建國已經快要三十年,但是農民積累的財富並不多。
如果說有,那最大的財富也許就是家裡暴漲的人口。
所以,在八一年分地之後,整個齊魯大地都變成了大工地,因為到處都是蓋房子的。
整個八十年代,村子裡百分之**十的茅草房,變成了磚瓦房。
現在看到那麼多一伸手就能夠著房簷的破房子,感覺還有點新奇。
如果有照相機,秦軍還真想記錄下,這些原來隻有夢中才會出現的情景。
一邊走,一邊感慨,很快秦軍就來到了爺爺奶奶家,旁邊就是大伯一家。
嗯,在齊魯,大伯這個稱呼少見,一般是用大爺來稱呼。
推開兩扇顏色慘白,溝壑縱橫的木頭門,秦軍搖了搖頭。
隻是看這大門,就能感覺到這座房子的滄桑。
這兩扇大門,真的是如同被風水衝刷千年的古木一樣,木頭紋理都已經形成一條條淺溝。
走進院子,院子是北方普通的四合院,正中間是一盤石磨,這是用來磨玉米糊、地瓜麵等的工具。
抬頭看了一眼,房頂上的煙筒已經冒煙,說明爺爺奶奶都已經起床。
走向堂屋,推開刷著綠漆的屋門,迅速鑽進堂屋。
關上門,秦軍立即感到一股暖意。
吐出一口氣,身體也放鬆了一些。
“咳咳咳”不過,他剛剛喘了一口氣,就被嗆的劇烈咳嗽起來。
適應了屋中的黑暗,秦軍才發現,此時屋中煙霧繚繞,就好似著火了一樣。
等看清楚之後,他才發現屋裡居然有不少人。
“爺爺、大爺、二大爺,你們都在?”
低矮狹小的茅草屋中,四個大老爺們擠在灶口之處取暖。
倒是沒看到奶奶,也不知道一大早出門乾什麼了,不過,最大的可能是在攤煎餅!
看向大爺他們,他們一邊烤火,還一邊抽著旱煙袋。
不用說,剛才嗆著秦軍的,全都是濃烈的二手煙。
“小軍起的這麼早?”爺爺秦大山和藹的笑著道。
二大爺秦誌正笑嗬嗬的道“又給你爺爺送肉湯?”
秦軍放下粗瓷大碗,道“跟小夥伴們一起弄的,就一隻兔子。”
“就一隻?是不夠分的,能想著你爺爺也算不錯。”大爺秦誌奇道。
“怎麼起這麼早?以後可以晚點,現在早上太冷了。”爺爺秦大山笑嗬嗬的道。
“他這是被凍醒了,好幾天了都是這樣。”秦軍的父親秦誌河道。
“你家是該蓋房子了。”秦誌奇吸了一口煙,慢悠悠的道。
“何止是老三家,我們幾家都應該蓋房子,下麵的小輩都長起來了,都到了娶媳婦的時候,不蓋房子能娶著媳婦才怪了。”
秦誌正家幾個兒子也都大了,還有好幾個沒有娶媳婦,他也是愁!
秦誌河此時又開口道“我今天過來,可不是跟你們借錢,而是討主意的,看看該怎麼辦。”
秦大山嗬嗬一聲冷笑道“借錢也沒有,現在誰家有錢?就算有,也都該蓋房子,能借給你?”
“哎!”秦誌河歎了口氣,看向他大哥。
秦誌奇立即道“隊裡就不用想了,現在家家戶戶都是這麼個情況,隻要開了一個口子,就算隊裡有一座金山,也架不住村民拆借。”
“那怎麼辦?”秦誌正有點著急。
屋裡再次變得沉默,還能怎麼辦?
誰家蓋房子不是找親戚朋友借錢?但是,現在誰家又不缺錢?
秦大山老爺子不說話,下麵三兄弟麵麵相覷,誰也不開口。
秦軍看的好笑,家裡這四個老的,都是屬狐狸的,誰能不明白其他人的心思?
當然,都沒有壞心思,但是小心思不少。
比如他爹秦誌河,剛才雖然說不借錢,但是本身說出這句話,還不是想著讓他們先出錢幫襯一把?
不用說,秦誌河肯定是想著先緊著自家蓋房子,好讓秦軍二哥秦風能在明年順利娶上媳婦。
很明顯,其他兩家也都有適齡青年,也都等著蓋房子娶兒媳婦呢!
看三個兒子都不說話,秦大山再次開口。
“我看就各憑本事,不管誰家有錢蓋房子,其他兄弟子侄過來幫忙,也就隻能這麼幫,至於湊錢先給其中一家蓋房,就不用想了,也不要提,省的說出來傷了兄弟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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