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空靈又浩渺的電子合成女聲,在半空中徐徐回響。
“爾等不必懼怕。”
“司馬家並無真神!隻有邪祟!”
“司馬家主和大管事被邪祟附身,互毆致死。”
“本聖今日屠殺邪祟,還爾等一個朗朗乾坤!”
話音剛落,她又啟動了機甲的隱身功能。
於是在眾目睽睽之下,半空中那隻火紅的鳳鳥,突然消失在眾人眼前。
她消失那麼快,以至於她都飛到了百裡之外,這些人的視網膜上,還有她鳳鳥的殘影餘留。
言辭之間,十分看不起司馬家主。
進入密室,夏初見看了一眼,心裡一跳。
他誌在必得地說:“申屠家領地,其實是我們三家裡最大的。”
他看上去,比申屠家主和司馬家主要老得多。
因為在王城的那所宅院,他養了一個外室在那裡。
果然,跟申屠家和司馬家的密室一模一樣。
也隻有他們,知道那真神,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這種密碼設置,可是遠遠超過這個地方呈現的科技水準。
都是動態密碼,而且跟這三家家主的生物信息緊密相連。
而那位申屠家的男人,滿臉都是糾結,一句話都不敢回應。
這一次,她覺得哪裡都不安全,除了王城!
嫁到申屠家的那位姑奶奶,幾乎馬上跳起來,對自己帶回來的人說:“走!趕緊走!”
剛剛從申屠家逃回來的一行人頓時行動起來,把所有的東西再次打包裝箱,搬入了他們帶來的那輛馬車裡。
兩人已經生了兩個孩子了!
而就在他們逃出司馬家莊園的時候,司馬家的族人,還不知道有什麼樣的遭遇在等著他們。
那是密室,曾經建造最堅固,安保最嚴密的密室!
可是在那鳳鳥聖者的“天火”之下,一切的安保和堅固都不值一提!
更重要的是,大家看見了密室裡,家主和大管事同歸於儘的場景。
所以倚老賣老,看不上申屠家主和司馬家主?
第三次了,夏初見早就駕輕就熟。
夏初見撇了撇嘴,給了這家夥一個不屑的眼神。
然後,在這家夥撇下他的大管事,一個人進入密室的時候,夏初見同樣跟了上去。
夏初見心想,看來這個地方的通訊,還是比較落後的。
“司馬家的佃奴,恐怕也要造反了!”
……
同樣的建築材質、建築模型,還有,同樣的密碼設置。
沒有電話網絡手機這些即時通訊設備,甚至連古早時期的無線電發報設備都沒有!
他們之間的信息傳送,完全靠人力?
夏初見眼神閃爍,看著赫連家主和自己的大管事議論著申屠家的覆滅。
而夏初見此時已經驅使機甲,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了赫連家的莊園上空。
“司馬家那家主,不配跟我對半分!”
“就算我們一家不能吞下全部領地,那至少也要拿下三分之二!”
一直對這裡虎視眈眈的義軍,也趁機發動佃奴,要攻入司馬家的城堡。
他們司馬家,確實有邪祟!
因為神眷者家族,隻有家主能夠跟庇佑他們的真神溝通。
特彆是家主嘴裡那長長的觸手,仿佛驗證了那鳳鳥聖者說的話。
現在司馬家主橫死在密室裡,自然再沒有人知道,他們依靠的所謂真神,就是醜陋無比的觸手!
與此同時,司馬家遭遇鳳鳥聖者襲擊的消息,在司馬家領地上不脛而走。
在大家眼裡,仿佛這鳳鳥眨眼間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不是神跡是什麼?!
此時他們正聚集在司馬家主那個院子裡唯一剩下的建築前。
在這裡,和司馬家一樣,赫連家主也在跟自己的大管事,說著申屠家的事。
她要去王城!
馬車裡,這位嫁到申屠家的姑奶奶正在對自己的男人:“幸虧我讓你在王城也準備了一所宅院,不然咱們這一次,可是無家可歸了!”
夏初見打量了這赫連家主一眼。
夏初見對這一切並不關注,她隻想知道,赫連家的密室,是不是也有同樣的土黃色盔甲,還有藏著真(遺)神(種)的藤蔓植物!
這一次,夏初見如法炮製,先隱身進入赫連家莊園城堡,找到赫連家主的院子。
不為彆的,光是司馬家城堡裡囤積的糧食,就夠他們領地上數萬佃奴們,活過這個冬季!
這至少說明,當年是同樣的人,幫這三家所謂的神眷者,建造的密室。
再次進入了逃亡的行程。
和司馬家主一樣,赫連家主想到的,居然也是吞並申屠家的領地!
這裡連電話都沒有,卻有這麼先進的生物動態密碼!
夏初見覺得這個地方,更有趣了。
當她看見同樣的供桌上供奉著同樣的藤蔓植物,都有點意興闌珊了。
就說你們這些所謂“真神”,能不能整點新鮮玩意兒?
就在夏初見吐槽真神千篇一律的時候,不同的東西出現了。
這一次的藤蔓植物,開的是小紅花。
三種藤蔓植物,分彆開著小白花、小黑花,和小紅花。
比較起來,還是小紅花更加妖異詭譎。
因為從這裡出現的真(遺)神(種),不是一條條觸手,而是一個臃腫的球狀物體。
細看之下,其實是一個被洗刷得毫無血色的蒼白肉團。
但是在肉團下方,還有很多條瘦骨嶙峋的腿支撐著。
而肉團之上,突然閃現出無數隻眼睛,無數隻有黑色瞳仁,沒有眼白的眼睛。
這東西出現之後,先是飛向那五體投地跪在地上的赫連家主。
在它占據了赫連家主的身體,驅使著赫連家主站起來之後,像是感知到什麼,突然從赫連家主的嘴裡冒了出來,迅速飛往夏初見的方向!
夏初見看得密集恐怖症都差點要犯了。
猛地發現這東西居然要向她撲過來,夏初見毫不猶豫抬起機械右臂,加載出安裝了消音器的手槍,朝那臃腫肉團下方某一條如同骨架的細腿,準確射擊!
因為遺種之核,就藏在那條腿裡!
這麼隱秘的位置,而且還有那麼多條瘦骨嶙峋如同骨架一樣的腿聚合在一起。
換了一般人,是萬萬想不到,遺種之核藏在這些腿裡的。
就算能想到,麵對那麼多條腿,怎麼打?
逐一打爆?
肯定來不及。
而且也沒必要。
因為彆打的人的腿,肯定會廢掉了。
所以隻有精神力強者,直接強力滅殺所有的生機,才能讓遺種徹底死亡。
不然隻要留下一星半點的生機,也就是它的遺種之核還有生機殘餘,都殺不死它們。
現在夏初見一槍命中遺種之核,然後這醜陋到辣眼睛的東西,就沒有然後了。
直愣愣站在那裡的赫連家主仿佛回過神,猛地抬頭,看見的,正好是那醜陋的臃腫肉團在他麵前爆開。
這赫連家主頓時兩眼一翻,從他嘴裡又冒出一個臃腫肉團!
不過這肉團,比之前那個要小得多,仿佛隻是之前那個臃腫肉團,留下的一部分備份。
這小小的肉團瞬間把赫連家主吸成人乾,然後朝夏初見撲過去。
夏初見也不放過它,馬上一槍,朝赫連家主大張的嘴裡打進去,打中了那小肉團的遺種之核!
赫連家主這才撲通一聲倒在地上,完全泯滅了生機。
夏初見跨過他的屍體,還有地上散亂的臃腫肉團,來到供桌前。
果然,那供桌上,也有一套土黃色盔甲!
沒有頭盔和軀乾,隻是盔甲的四肢部分!
很顯然,申屠、司馬和赫連這三家分割了一套盔甲,各自擁有這盔甲的一部分。
夏初見不知道這盔甲是從哪裡來的,她也不想盤問這三家所謂的神眷者。
因為她不想被人牽著鼻子走。
如果這三家有人騙她,她根本分辨不出來。
還會被他們誤導。
所以她打算拿走盔甲,湊成一套,看看能不能解決自己的少司命黑銀機甲暫時不能防震的難題。
不過在“鍛造”這盔甲四肢之前,夏初見把它們挪開。
果然,就在這土黃色盔甲四肢下麵,也有一小塊不規則的黃色物質,閃耀著微弱的黃色光冕。
正是又一塊迷津黃泉!
夏初見迅速分開自己的機甲。
供桌上那一小塊迷津黃泉頓時騰空而起,化作一團黃色流光,進入了她的衣兜裡。
在那裡,有一個小小的圓球,是她之前得到的迷津黃泉聚合體。
夏初見拿出這個小小的圓球,發現之前的三個凹陷,現在隻有兩個了。
所以,還有兩塊迷津黃泉,在等著她收取。
在哪裡呢?
夏初見沉吟片刻,想起這裡的地形。
從這裡往北,就是這些人嘴裡的“王城”。
會不會剩下的兩塊,都在王城裡?
那這麼說,她還是得往王城裡去一趟。
夏初見接著切換出火焰噴射器,將那盆藤蔓植物燒毀,再“鍛造”那個土黃色盔甲的四肢。
很快,土黃色盔甲的四肢也成了淡金色。
夏初見觸摸了一下,它很快變成吊墜般大小,被夏初見收入手中。
現在她手裡,有了三個小小的吊墜。
夏初見把它們都拿了出來,然後拚湊在一起。
一道淡金色光芒閃過,這三個小小的吊墜,果然拚湊在一起,成了一副完整的盔甲!
夏初見愛不釋手,輕聲說:“這盔甲,能夠穿在身上嗎?”
話音剛落,那吊墜般小小的盔甲,在她眼前放大,然後一塊塊拆分,像是分解成了一個個組成部分。
最後貼在夏初見的少司命黑銀機甲外殼上。
就像是她的少司命機甲,又多了一層護盾。
夏初見大喜,忙收起了她的少司命黑銀機甲。
結果這淡金色盔甲,直接貼合在她的連體軍裝外麵,而且質地也軟了許多,像是一副保護身體的軟甲。
夏初見再釋放出少司命黑銀機甲,穿在那淡金色內甲外麵。
夏初見在全封閉頭盔裡激動地說:“七祿!有了這淡金色內甲,我是不是也能防震了?!”
七祿的童音帶著欣喜說:“主人,從數據上看,這內甲確實有很強的防震功能!”
“主人要試一試嗎?!”
夏初見想了想,說:“不用試了。”
“萬一防震能力不強,我打自己一槍,估計得回那個禁地之森躺幾個月……”
“算了,等需要的時候再試吧。”
夏初見的意思是,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嘗試的。
她雖然還有姑姑給帶的藥,可真心不多了。
她得省著點兒吃。
夏初見四處檢視一遍,確定沒有遺種殘留,才切換出鳳鳥機甲外型,破屋而出!
就在赫連家城堡莊園上空,夏初見又開始用魔法打敗魔法。
幾聲空靈又縹緲的電子合成音之後,她迅速隱身,離開了這個地方。
她要回到阿策和小墨家裡,不想讓彆人把她跟那隻突然出現又消失的鳳鳥聯係起來……
赫連家的位置,和申屠家、司馬家互相拱衛,形成一個品字形,橫在禁地之森北麵。
從這三家,去任何一家的距離都是一樣。
都是百裡之遙。
夏初見驅使少司命黑銀機甲,很快回到了阿策和小墨所在的村子。
這個村子,是第一批攻入申屠家莊園城堡的人。
當夏初見回到這裡,發現這裡已經空無一人。
她有些驚訝。
這些人去哪兒了?
搶了申屠家的糧食,不用回家嗎?
還是打算住在申屠家的莊園了?
夏初見尋思著,立即又飛往申屠家城堡莊園。
果然,這裡人來人往,有人不斷進入申屠家城堡莊園。
看樣子,應該都是附近的佃奴。
還有一些人,裝束和氣勢都和這些普通佃奴不一樣。
應該是跟皇甫歸北他們一樣的義軍。
夏初見隱身在半空中看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回到阿策和小墨所在的村子。
她不知道這倆有沒有回來找她。
如果有回來找過她,她得編個理由,把自己不在這裡的事,搪塞過去。
回到阿策和小墨家那個用作客房的雜物間裡,夏初見把少司命黑銀機甲收入彼岸花頸鏈,又捏了捏那淡金色內甲,讓它們還原成吊墜般大小,塞入衣兜裡,和迷津黃泉聚合體放在一起。
她一個人坐在瘸了一條腿的四方桌旁邊,尋思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麼沒有破綻的借口。
就在這時,她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
夏初見眼前一亮。
有了!
她有借口了!
她肚子餓了,所以出去找食物了!
這是一個不會出錯的借口!
夏初見看了看自己身上那身連體森林迷彩色軍裝,上麵還有深深淺淺的綠色,是那時候剛從禁地之森出來的時候,她用地上的草汁染得顏色。
這個樣子,任誰都無法跟半空中那威風凜凜的鳳鳥聯係起來。
夏初見心安理得出門,往禁地之森那邊跑過去。
她手上還有弩,得去弄點肉食回來打打牙祭。
這一次,她沒有用那塗抹了師魚毒的弩箭。
而是隨便用竹子做了幾根弩箭。
她在半人高的草叢裡逡巡,七祿用機甲自帶的雷達給她探測周圍方圓十裡的野生動物。
突然,一隻肥碩的野兔出現在目鏡顯示屏的雷達掃描係統裡。
夏初見在七祿的指引下,飛快往那野兔所在的方向奔去。
撲!
弩箭飆射而出,從那野兔的左眼睛,紮入右眼睛!
神乎其神的箭技,簡直跟她的槍法一樣匪夷所思!
夏初見拎著這隻肥碩的灰色野兔,對自己的箭技也非常滿意。
她得意說:“七祿,我不僅是神槍手,還是神箭手!”
七祿的童音帶著點興奮:“主人棒棒噠!主人的箭法,和槍法一樣神乎其技!”
夏初見微笑,帶著這隻肥碩野兔回到阿策和小墨所在的村子。
這一次,她發現阿策和小墨家的院門大開。
可她明明記得,之前她把這院門關上了的。
夏初見拎著野兔站在院門口,靜靜看進去。
院子裡有幾個人,好在小墨也在裡麵。
她帶著幾個年輕女子,從她之前住的雜物間裡出來。
夏初見鬆了一口氣,拎著野兔進去,用手勢比劃,問小墨,這村子裡的人都去哪兒了。
小墨還以為夏初見之前被嚇跑了。
但到底還是不放心,所以把自己手頭的事做完之後,她還是帶著人來找夏初見。
她記得這人的救命之恩。
小墨抬頭看見夏初見進來了,忙說:“恩人,沒嚇到您吧?”
夏初見拿起一根細竹支,在地上寫字。
【夏初見】:我看見你們被抓走了,後來又有那鳳鳥聖者出現,我有點害怕,就躲出去了。
【夏初見】:這會兒回來看看,肚子餓了,順便打了一隻野兔。
然後朝她們展示自己手裡的野兔。
小墨笑著說:“恩人彆怕!”
“那鳳鳥真聖是來幫我們的!”
“我們已經消滅了申屠家那些壞人,奪回了我們的糧食!”
“現在,我們要住到申屠家的城堡,恩人跟我們一起嗎?”
夏初見心想,果然是要住到申屠家的城堡……
她好奇地繼續在地上寫字。
【夏初見】:為什麼要住到申屠家的城堡?
【夏初見】:你們不怕申屠家還有人,會來反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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