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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挨個敲少年們的家門,隊伍一步步壯大。
直到還剩最後兩人,李少言和吳法天。
“走,我們去李少言家!”顧南夕果斷決定擒賊先擒王。
從李明德一路所述,吳法天分明是李少言的鐵杆支持者,如果不先搞定李少言,吳法天肯定不會認錯!
李郎中舉雙手支持“有您在,李少言翻不起浪!”
“走!去李少言家!”李明德的整個人像團烈火,在掙脫某種束縛。
現在的這台戲,主角早就不隻有顧南夕和蘇玄明等人,而是包含了其餘的六名少年。
那些曾經飽受李少言欺辱,然後圍繞在他周圍,成為幫凶的少年們,再一次凝聚出反抗的勇氣。
此時,隱匿在人群中的一些人,拔腿狂奔向龍武大將軍府。
“老夫人!永昌侯夫人帶人向咱們府走來了!”
小廝氣喘籲籲地彙報。
“哼,她竟然敢來,我們就去會會她!”坐在大廳上首的李老夫人用力地拍桌子,耳垂上戴著的一對白玉團蝠倒掛珠綴,一蕩一蕩的。
小廝跪拜叩首,聲音略微發顫“啟稟老夫人,除了永昌侯夫人,還有李郎中,蔣禦史,光祿寺少卿家的陳公子……”
由於背部疼痛,隻能趴著的李少言霎那間,全身僵硬得像一塊石頭,一顆心如墜千斤。
那些家夥,他們竟然敢!
李少言的薄唇抿得緊緊的,目光冰寒。
老夫人握住座椅把守的手,爆出青筋,她轉頭詢問管家“大將軍可回來了?”
管家低下頭,眉頭緊鎖著“大將軍說,小孩子家家的事,讓小孩子自己解決。”
老夫人從鼻腔裡冷哼一聲“再去請大將軍!告訴他,現在可不是小孩子之間的事,顧南夕打上門來了!”
一旁乖巧站立的將軍夫人,猛地抬起頭,又飛速地低下去,一雙手死死攥著繡帕。
在風靡全城的流言中,李龍武大將軍對顧南夕求而不得,為了她,隻娶妻應對家裡,不曾納妾。
大將軍會因為顧南夕回來嗎?
將軍夫人的目光投向人群深處……
在萬眾矚目之下,顧南夕帶著一行人,浩浩蕩蕩地扣響龍武大將軍的府門。
轟轟!
厚大的紅檀木大門,緩慢地向兩側敞開。
身著淑人朝服的李老夫人拄著拐杖,出現在眾人麵前。
她身後是李將軍夫人,被下人攙扶的李少言,以及一排排持械家丁。
其氣勢逼人,像是要上戰場打仗一般。
顧南夕微微眯起眼睛,這李老夫人亦是誥命,同自己一樣,是從三品的淑人。
她故意作此打扮,就是不想落自己一頭。
看來,他們是打算死保李少言了!
果不其然,李老夫人率先開口“雖然我朝鼓勵商業,不設宵禁。但,永昌侯夫人帶著這麼大一群人來叩我家的門,是想做什麼?”
李老夫人心疼李少言,命人給他搬條凳子“我兒不在家,闔府上下皆是婦孺,以及一個身受重傷的孫子。永昌侯夫人,此時來訪,來者不善啊。”
顧南夕亦是坐到椅子上,指指躺在門板上的蘇雲亭,笑意盈盈道“老夫人誤會了。我夫君久在邊關,十年未歸,他膝下隻有玄明和雲亭這兩個嫡子。如今,這兩兒子被人欺辱了去。我就想問問,朗朗乾坤下,可還有公道可言?”
“若是討不了一個公道,這叫為朝廷,為百姓賣命的邊關將士們情何以堪?”
顧南夕使個眼色,蘇雲煙就按照先前顧南夕的吩咐,嚎啕痛哭起來。
“爹啊,你在邊關流血又流汗,連家都沒回一次。大哥二哥快被人打死了,你還當什麼將軍?還不如回家種地,賣紅薯。好歹一家人整整齊齊,好過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蘇雲煙本就長得嬌小,一雙眼睛水汪汪的,隻要不開口說,不動手,那就是個水做的嬌女娃,此時哭起來,叫人格外心酸。
李老夫人都快被氣笑了,這顧南夕打得好算盤!
她直接把自己家定位到普通兵士家庭,她受委屈,不就是千千萬萬的普通將士受委屈?
龍武大將軍本就是武職,若是因此引起士兵們不滿,這個位子,如何坐得穩?
李老夫人也不是省油的燈,她麵容哀戚,充滿同情“永昌侯夫人,你家的遭遇叫人同情。可是,您有委屈,報官就是了,來我府上作甚?”
顧南夕再次看向李老夫人,她的神情,好像真的不知道,罪魁禍首是她孫子似的。
顧南夕扯起嘴角,眼裡的嘲諷之意幾乎要漾出來。
報官?
在官員眼裡,一個破落的永昌侯府,哪裡比得上龍武大將軍?
即便都說顧南夕跟聖上有一腿,那聖上,不是還沒發話麼?
“因為欺負我家大郎二郎的,正是您府中的李少言啊。”顧南夕主打的就是一個真誠。
李老夫人不是裝相,明知故問為何而來麼?
自己就直截了當地告訴她!
李老夫人的臉瞬間垮下來,冷冷開口道“飯可以亂吃,話不可以亂說。莫要看我孫兒乖巧,就把汙水往他身上潑!”
“我親眼所見!李少言的後背上還被我掄了一棍子!”顧南夕歪歪頭,作思考狀,“背上應該還有痕跡才對。”
李老夫人一口牙咬得咯嘣響,這顧南夕實在是缺德!
這事,要是認下,不就承認自己孫兒參與群架了?
這事,要是不認,自己孫兒挨得打,豈不是白挨了?
偏偏這缺德鬼,還在那笑“難不成我真的認錯了?沒關係,等我認出來了,再賞他幾棍子。他爹娘不好好教兒子,我就替他們教!”
李老夫人氣得胸膛一鼓一鼓的,顧南夕這是明晃晃的威脅啊!
“蔣禦史,你就這麼光看著?”李老夫人質問。
蔣禦史點點頭,誠實道“我是右禦史,主要監察州縣地方政府。你們的事不歸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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