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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團,有情況?”
顧錚搖頭,眉頭緊鎖,臉色十分難看。
剛才他突然感受到胸口一陣尖銳的刺痛,莫名覺得很慌,一種不祥的預感縈繞在心頭。
腦海中閃過華皎皎的笑靨,她現在還好嗎,兩個孩子有沒有鬨她?
女人生孩子凶險萬分,他有好幾個戰友的妻子都是生孩子難產去世的。
一想到這個,顧錚握著方向盤的手有些發抖。
雷鐵軍見他麵色凝重,以為他是累了,提議換自己開這段路。
執行完任務後,他們沒有跟大部隊一起動身,而是開車返回駐地,這樣能早到一天。
嫂子快生了,顧團想儘快趕回去陪在她身邊。
“天亮再換。”
顧錚看著前方的眉眼好像布上了一層寒霜,冷厲逼人。
他重新點火發動車子,踩下油門將車速提至最高,帶起一片飛揚的塵土砂礫。
快,再快一點。
他怕自己晚了一步,會失去生命中最重要的東西。
……
一路風馳電掣趕回駐地,顧錚直奔家屬院。
他下車,車門都沒關,大步匆匆朝家中走去。
映入眼中的景象,竟和夢中情境重合在了一塊。
顧錚的心不斷往下沉。
他伸手,推開主臥虛掩的門,屋子中央擺著一架嬰兒床,是他出任務前親手做的。
走上前,嬰兒床裡正躺著兩個醒著的小娃娃,分彆用藍色和紅色繈褓包著,顯然一個是男孩,一個是女孩。
他們並排躺著,不哭也不鬨十分乖巧,偶爾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看得人心頭軟成一片。
顧錚呼吸加重,這是皎皎給他生的孩子?
那皎皎呢,她為什麼不在房裡……
猛地轉身衝出主臥找人,“皎皎!”
和拿著奶瓶從廚房出來的顧靜撞了個正著。
顧靜驚喜道“二哥!你啥時候回來的?”
“三哥,你快來啊,二哥回來了!”
顧傑聞聲從後院的菜園子鑽進屋裡,激動地衝過來抱住顧錚,“二哥,你總算回來了!”
顧錚把人從自己身上拉開,黑眸看向妹妹顧靜,“小靜,你二嫂呢?”
顧靜和顧傑的笑容瞬間僵在臉上,然後消失。
“說話啊,你們二嫂呢?我知道了,她是不是又去蔬菜基地忙工作了,還是在她奶奶那邊?月子裡不能受累不能吹風,你們怎麼不攔著她,我這就去把她喊回來……”
顧錚不知怎的自言自語起來,好像這樣就能壓製心中的慌亂和不安。
“二哥,”顧靜喊住他,聲音哽咽,“……二嫂在市人民醫院。”
“她生孩子的時候心臟驟停,好不容易搶救回來,醫生卻說她大腦受損,可能、可能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顧錚身形晃了晃,口中不可置信地喃喃,“怎麼會,怎麼會這樣……”
顧傑見他狀態不對,伸手來扶,卻被他推開。
顧錚轉身衝出了院子,吉普車發出一聲刺耳的轟鳴。
……
市人民醫院。
華皎皎換了新的單人病房,病房門口左右各站著一個警衛員。
顧父顧母和華老太太守在病房一天一夜沒合過眼,被勒令去休息,這會兒守在病房裡的人是鄒竹生。
“皎皎,你後悔嗎?為了顧錚,把自己的命都搭進去,真的值得嗎?”
鄒竹生坐在病床邊,對著床上沉睡的女人道。
他看不到的是,華皎皎的魂魄正盤坐在床尾,支起胳膊撐著下巴。
她的魂魄隨著時間推移變得越來越淡,可這並不妨礙她看東西和聽聲音,反而是彆人察覺不到她的存在。
聽到鄒竹生的話後搖了搖頭。
“不是為了顧錚,我是為了救孩子。”
況且,這一切還沒成定局。
她不會輕易放棄自己的生命,哪怕隻有一絲希望。
鄒竹生蒼白修長的手輕輕撫上“華皎皎”的側臉,眼底是化不開的心疼和情愫。
“如果我早一點遇見你,你沒有嫁給顧錚,我們也沒有來首都認親成為兄妹,這一切會不會不一樣……”
“嗬,兄妹,你知不知道,我從來都不想當你的哥哥……”
華皎皎心中驚詫,他居然還沒淡了那份心思?
下意識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就聽見身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
她眼睛驀地一亮,驚喜回頭,從床上站起來撲向那個高大的身影。
“顧錚,你再不回來我就要煙消雲散了!”
華皎皎的手從顧錚身體穿過,撲了個空。
她低頭看著自己半透明的手,愣怔幾秒,有些沮喪,但很快就重新振作起了精神。
上次暈倒後她就預感將來自己會有一劫,提前給顧錚的玉佩裡輸了能量,那塊玉佩可以養魂。
顧錚貼著胸口的玉佩驀地一燙。
他似有所感地回頭,和華皎皎的視線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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