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海中忙點頭,“小楚,你說的不錯,二大爺會小心的。”
楚向前卻搖搖頭,“我的二大爺喲,我的意思是說,光齊工作的事,你可千萬彆在年前時,就提著東西去找領導。
到時候領導一想,你這是提前知道了廠裡要招工人的事。
先不說你是怎麼知道的。
領導會不會在心裡想著,你既然有關係,卻還找到我頭上,這是不是在給我挖坑、算計我?”
劉海中頓時心裡發顫,這可比劉光齊在家裡說的猜測,嚴重十倍。
忙點頭,“小楚,伱放心,我肯定得在廠裡貼了通知後,再找人、找關係。”
“這就對了”,楚向前心裡暗樂,以劉海中6級工的老資格,幫劉光齊弄個學徒工一點不難。
但要是錯過了托關係點最佳時機,學徒工說不定就變成了臨時工。
而臨時工和學徒差彆,可就大了。
一則兩者拿的錢差了五、六塊錢,二則臨時工轉正雖然有,但極難。
先做臨時工,再做學徒,之後才能轉正。
中間這五六年的時間裡,乾的都是搬東西、打下手的工作。
下班後,肯定還要跟著劉海中學技術,保管讓劉光齊欲仙欲死。
“二大爺,你回去後,就和光齊說,後廚的新招的采購,是專門為廠裡采購計劃之外肉食的特殊崗位。
每個月要麼弄來肥肉,要麼得是野味,再不濟也得是魚。
光齊一不會打獵,二不會釣魚。就算給他這個采購的工作,他也玩不轉。
再說,等光齊學了你的技術,你們家也算是技術類的高級工人傳承家族。說出去總比走鄉竄街的街溜子有麵子。
更彆說,當采購,每天帶著錢下鄉,又帶著吃的回城,鬼知道什麼時候就遇上打劫了。
你們家又不是過不下去,二則光齊隻要聽你的安排,前途光明,犯得著冒這個險嗎?”
劉海中深以為然的點頭,那句‘高級工人傳承家族’,簡直說到他心坎裡去了。
至於采購員被打劫的事雖然極少,但誰也沒法保證下一個不是自己。
“小楚,你說的太對了,二大爺回去就讓光齊老實點。”
說完,想起劉光齊剛才還敢對著楚向前吹胡子瞪眼,暗罵幾句,嘀咕道,“看來我對光齊是太過放縱了,這才讓他放著好好的高級工人不做,非要去當個腳沾爛泥的竄街混子。”
楚向前白了劉海中一眼,本來忽悠他,心裡還有點過意不去。
現在見他這麼看不起鄉下人,心裡那點愧疚立馬拋到天外去了。
眼珠子一轉,再次點火道,“二大爺,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或者想過單獨的日子也正常嘛!”
這話等於直插劉海中的肺管子,臉色片刻間就漲紅起來。
一拍桌子,怒氣勃發道,“他敢!”
“不是,二大爺,消消氣”,楚向前裝模作樣的拉著,就想回家教訓劉光齊的劉海中。
“這孩子不聽話,罵一罵、講講道理就是了,千萬彆動手。”
楚向前絕對是故意的。
以他對劉海中的了解,劉海中是堅定的‘能打絕不廢話’的主。
同時也說明這老小子心裡沒墨水,說不出什麼大道理。
而他沒能做上領導,吃虧也就吃在沒文化上。
既然不懂講道理,當然是棍棒教育。而且還是極度信奉,隻有棍棒才能出孝子。
劉海中早就被楚向前個侃暈了,此時他倒是很聽楚向前的話。
但讓他忽然改變以往的做派,那是不可能的。
“小楚,你放心,我教育自家的孩子,肯定隻會在家裡教育。絕不會像前些天那樣,追著光天滿院子裡打。”
“那就好、那就好”,楚向前差點就笑了出來,強忍著裝出嚴肅表情,“打幾下、罵幾下就算了,千萬彆用火鉗。”
“放心,我懂分寸”。
劉海中到底還是疼大兒子,真讓他像是打光天、光福一樣,其實還是下不了手。
楚向前可不會讓他猶豫,“教育教育也是應該的,這半大的孩子不知道生活艱難,最怕他們心思野了,想出外闖蕩。
可外人又不是他們的父母,會讓著他、關愛著他。保不齊就遇到個厲害的,教他們做人。
隻是那時候,隻是吃點虧還好,就怕人家下重手,拿他立威。
到時候傷了,甚至殘廢,後悔都來不及。”
“沒錯”,劉海中本來就擔心大兒子脫離自己的掌握,再被楚向前這一嚇唬。
心裡是真起了一絲後怕。
和楚向前點點頭,快步就往後院走。
沒多久,就算楚向前住在前院,也聽到劉海中的咆哮聲。
還有劉光齊的慘叫聲。
院子裡的住戶,一開始還沒人在乎。
反正劉海中打兒子,那是三天兩頭的事。
隻是聽著、聽著,那慘叫聲,好像不是光天和光福,而是劉海中的心肝寶貝劉光齊。
這下出門看熱鬨的人就多了。
楚向前沒出門,免得和人說話時,自己沒惹住笑了出來。
但對隔壁東廂房的劉一發和廖文芳來說,親眼看到劉海中和劉光齊一起進了倒座房。
沒多久,劉光齊一臉鐵青的往後院走,看樣子肯定是挨罵或者楚向前沒給他麵子。
等劉海中急匆匆的回家,很快傳來劉光齊的慘叫聲。
廖文芳甚至嚇的身子都顫抖了幾下,一臉驚慌表情的對劉一發問道,“當家的,該不會是劉光齊在外麵做了什麼壞事,被那個楚向前知道了,這才告訴二大爺。
否則二大爺那麼疼劉光齊,怎麼可能打的這麼狠?”
劉一發點點頭,“沒錯了。而且肯定是見不得人,卻又算不上大事。否則那楚向前就是徇私舞弊。”
劉一發說完,自己就楞神起來。
暗道,要是楚向前真的徇私舞弊那就好了。
自己完全可以收買他。
甚至不需要他放過自己,隻要他過年前,彆一直盯著自己夫妻倆。
等自己一家全走了,他又找不到證據,自己就會主動幫忙隱瞞。
正在此時,傻柱才從軋鋼廠後廚主任家回來。
進門就向楚向前問道,“這是怎麼了,聽著好像是二大爺在打劉光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