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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驕陽初升(第二卷結束求追讀)(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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萬曆二十八年的十月,大明朝堂開始穩定下來。

最大的任務是十一月二十八日的禪位及登基大典,最緊要的案子是山海關民變的審理,最萬眾期待的卻是大明官場大補員!

吏部已經奉旨啟動一次大規模的考功,隻是考功,不是大察。目標很明確,完善因為萬曆怠政而千瘡百孔的官僚體係,從兩京到地方,應補儘補。

舉國歡騰。

工部那邊,賀盛瑞從泰州回來,擢升工部右侍郎,皇極門重建事宜提上了日程。

兵部在籌備十二月初二的播州獻俘,還有播州敘功,再加上重新整訓京營的方略。

戶部則忙著對接各省,田賦征收解運工作一點也不能耽擱。

在這一派新氣象裡,徐光啟趕在登基大典之前抵達了北京,比原計劃的早了一些。

畢竟是一個難得的經曆,像他這樣提前趕來京城準備明年會試的舉子不少。

廣安門內爐神庵旁,三個士子和一個家仆走到了這裡。

一個穿著稍體麵一些,行囊由家仆背著。兩個身上衣服已頗顯陳舊,神情局促地背著他們的書箱。

他們兩個的書箱又有一同,一個是杉木書箱,一個則是木架和麻布一同做成。

“到了,潞安會館!”衣著體麵一些的拉著兩人,“開之兄,於時兄,我們這便投帖住下吧。如今還早,應當沒有那麼多山西同科抵京。”

到了門口,他便拿出了拜帖“蒙提學指點,學生三人入京應會試,特來投宿。”

“三位老爺先請進來。”門房不敢怠慢,把他們先請進了會館之內,然後去向掌櫃稟報。

“開支兄,於時兄請看,這便是如今京城的兩家山西會館之一,另一處在青雲胡同,叫平遙會館。這潞安會館更早,主要是經營銅、鐵、錫、炭的幾家捐建。每到大試之年,便廣開大門,為我山西舉子之試館。雖不如江南諸省的會館氣派,卻也讓我山西舉子多了個寄身之所。”

“……多虧了定遠賢弟。”那兩個家境貧寒一些的一邊小心打量,一邊向他道謝。

“不足掛齒,不足掛齒。我與開之兄同年,又與於時兄相見恨晚,既知這等去處,焉能藏私?省下些紛擾,也好在此安心應考。”他熱情地招呼著,“先把行囊擱下,一路入城也累了。”

剛沒閒聊幾句,卻見那門房領著個掌櫃過來了,掌櫃拿著那拜帖麵有難色“魏老爺當麵,程老爺當麵,孟老爺當麵,實在不好意思,鄙館如今沒有空房了。請稍歇片刻,小的遣人去不遠處旅舍為三位老爺定好三間上房,再為老爺們引路。房錢鄙館來付,絕無需三位老爺勞心。”

姓魏的愣了一下“這麼早便住滿了?也是……登基大典在即……”

沒想到立刻又有幾個人過來了“不必。”

掌櫃的轉身一看,立刻彎腰“東主……”

“你去收拾好,既然又有舉子持帖來,我們自去旅舍住下便是。”說罷到了三人麵前行禮,“讓三位見笑了,實在是我們幾人今日也剛剛趕到。鄙人介休範元柱,還未請教。”

“……原來是範家主當麵。學生上黨魏雲中。”

“原來是‘吾而不奇,誰當奇者?’的定遠賢侄。”那範元柱笑著看他,又看向另外兩人,“那麼賢侄一同高中今科鄉試的好友程開之也在了?”

“學生正是程啟南,見過範家主。”

“這位是蒲州舉子孟希孔孟於時,我們二人與於時兄路途相識,甚是投緣。於時兄學問精深,小弟也欽佩不已。”魏雲中又介紹了那個看起來最窮的。

“定遠賢弟謬讚了。學生孟希孔,見過範家主。”

“都是晉地大才,今日得識不甚榮幸,三位定能金榜題名!”

“借範家主吉言。”

範元柱又行了行禮“館中已有幾位同科住下,我們都是粗鄙生意人,就不叨擾三位了。若有什麼差遣,吩咐掌櫃的便是。”

“範家主哪裡話,是學生們叨擾了。”

看這幾個會館的“東主”自己讓出了房間離開,魏雲中隨後才向程啟南、孟希孔二人介紹了一下。

據說最開始是從江南興起的,各地商幫漸漸開始捐建會館,資助一些貧寒士子考舉。

至於高中之後再如何加深情誼,那是之後的事了。

總之現在先結個善緣,不是什麼壞事。

對兩個家境稍差一點的人來說,以前雖然也有所聽聞,但既然連舉人都還不是,也就不曾親眼目睹。

如今又多一份閱曆。

他們不知道的是,範元柱等人離開會館之後,剛才臉上的輕鬆和笑意不見了。

“先找個地方等王提督傳話吧。本想就住在會館,並不惹眼又能商議一二。”範元柱跟他們拱手,“不是要緊事,也不必遣京中管事通傳商議。”

“範兄,是不是不必如此謹慎?既然……陛下相召,我等商議與否,當無大礙吧?”

“不可妄揣聖心。連王張二家都不敢有其餘心思,你我還是謹慎些好。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頻頻商議,讓廠衛探知豈是好事?就此先行彆過。”

誰家在京城沒個店?前店後院的,住下就好。

人人心中帶著不安,不知道嗣君要他們在登基前趕赴京城是要做什麼。

他們隻是謹小慎微、處處都要低頭彎腰的商人罷了。

但他們又隱隱知道,恐怕與山海關商民抗稅打死欽差有關。

因此便更加不安。

此時此刻,慈寧宮中,李太後也板著臉訓誡諸王府使臣,讓他們恭體宗室之難,值此大位傳承非常之際不得妄動,壓力給滿。

慈慶宮中,朱常洛則問道“還有哪家京外勳臣家沒到?”

陳矩回話“魏國公病重,遣子徐弘基來賀;黔國公不可輕離,遣子沐啟元來賀……”

他一個個地說著還沒抵京的各位勳臣之家,朱常洛點了點頭“賜宴他們的事,就由你安排了。”

“奴婢領命。”

“努爾哈赤和朝鮮使臣已經過了山海關?”朱常洛又問成敬。

“是。若日行三五十裡,該是下月初八左右抵京。”

“袁可立呢?”朱常洛問田義,“他就在河南老家,這都快一個月了。”

田義有點尷尬“三位閣老都去信了,他還是說不是故意推辭,是事情沒辦完。”

“……他在辦什麼事這麼要緊?”

“幫同是睢州人的河南巡撫李汝華在睢州老家丈量田土,厘清睢州田賦。夏糧征繳後,正是時候。”

朱常洛有點驚了“丈量田土,厘清田賦?”

“正是……”

“李汝華已是河南巡撫了?”

“是,萬曆八年進士,如今以右僉都禦史巡撫河南。”

朱常洛眼中異色連連,不愧是袁可立,能整事啊。

雖然他們大概率也並不能徹底去做什麼大範圍清丈田土的事,但就算隻憑袁可立自己的名聲,憑李汝華的官位在他們倆的老家搞事,也足見這兩人有些不同了。

“那就再拖著遼東文武大員的選任。”朱常洛點了點頭,“等他們做完這個冬天,年後一起去遼東上任!”

大典越來越近,各色人等都在等著那一天。

大明的新君雖然還不曾以他自己的名義頒過什麼旨意,但透過沈一貫及之前群臣“淩迫”的陰雲,大家都已隱隱看到他的光芒。

恰似即將破曉而出、光耀大地的驕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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