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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海沉吟道:“以前中紀委的特彆專案組,曾經調查過南興鋁材的事,我估計,迎賓館起火時,專案組把材料都留在保險櫃裡了,後麵保險櫃被帶回燕京,現在專案組開始清理一些東西,準備尋找突破口……更確切的說,劉書記已經得到了,中紀委方麵的通知。”
錢國偉眼珠轉動說:“孫哥怎麼知道這件事的?”
孫海說:“我管劉書記叫師父,我們倆的關係非常好,他也知道我和你的關係不錯,所以提醒我,跟你保持一定的距離,我估計,上麵要重新調查南興鋁材的事情了。你要搞清楚,這是國家層麵要查的事,多大的力度,心裡要有數。”
“當然,我相信錢廳長是個光明磊落的人,可是,就怕南興鋁材真的有問題,錢廳長寫過關於它的結案報告,或許也會被牽連,到時候彆說往上走一步,恐怕現在的位置,都很難保住啊。”
錢國偉的臉色,終於發生了變化,直到此刻,他才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謝謝孫哥,我回去之後,就跟我爸說說這件事,讓他提前有個準備。”
孫海笑道:“咱們兄弟客氣什麼?都是自己人,以後常來常往的。”
錢國偉也陪著笑說:“沒錯,孫哥就是我大哥,咱們兄弟不分彼此。”
孫海想了想,又說道:“如果我是錢廳長,我肯定會把事情搞的複雜一些,最好挑一些,讓中紀委也投鼠忌器的人,如此一來,事情大概就會不了了之了。”
錢國偉略一思索:“孫哥的意思是,省委唐副書記?”
孫海擺手說:“唐副書記的根基在燕京,唐家在全國的影響力太大了,胡亂牽扯他,恐怕也不妥,雖然中紀委調查唐副書記,唐家肯定會出手,但是不到萬不得已,還是要謹慎呀。”
錢國偉笑道:“孫哥,我們辦事,肯定謹慎,聽你這麼一說,唐副書記果然可以給我爸遮風擋雨呢,我回去就把這個主意,講給我爸聽。”
孫海說:“太敏感了,你最好彆說,是我告訴你的。”
“為什麼?”錢國偉不解的問。
孫海說:“我和劉書記在同一陣營,錢廳長和唐副書記在同一陣營,他們隸屬於兩個不同的派係啊,我給錢廳長出主意,肯定要被人懷疑彆有用心,哪怕是好話,也不會被采納。”
錢國偉聞言,輕輕點頭,心中生出幾分歡喜,他覺得這個主意挺好,他爹一直認為,他是個不學無術的人,經常數落他,覺得他沒腦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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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把孫海的主意,變成自己的主意,這次可就露臉了。
錢國偉說:“孫哥,你真是我的好大哥,我知道回去該怎麼說了。”
孫海笑嗬嗬的說:“見外了,兄弟,咱們繼續吃,繼續玩,你好不容易來江頭市一次,一定要玩的儘興點。”
……
同一天的傍晚。
省廳的錢希林,悄然來到潮江市,坐在一間不大不小的茶館裡,他對麵,則是潮江市的市委書記,劉浮生。
錢希林和劉浮生說話之前,先從包裡拿出一盒煙,放在了茶桌之上。
這盒煙裡,藏著一個反竊聽的裝置。
錢希林發現周圍並無異常,這才笑嗬嗬的遞給劉浮生一支煙,並幫他親手點上。
劉浮生微微欠身說:“錢廳長,你遠道而來,本該是我儘一儘地主之誼,你卻選好了茶館,還給我點煙,這讓我如何自處啊?”
錢希林笑道:“劉書記不顧危險,救了我兒子的命,我們錢家,欠著你天大的人情,喝杯茶,點根煙,又算得了什麼?這根本不足以,表達我對你的感激呀。”
劉浮生吐出一口煙說:“當時那種情況,換成是誰,都會出手的,我可從未想過,要錢廳長的人情。”
錢希林佯作不悅:“劉書記說這話,是看不起我錢某人嘍?”
劉浮生連忙擺手道:“嚴重了,這話我都不敢接!”
錢希林笑著說:“哪怕沒有這個恩情,劉書記也是副省級的行政級彆,嚴格意義上,我還得管你叫一聲領導呢,當然了,我拜訪劉書記,也不是公事,純屬私人閒聊,溝通感情,如果劉書記看得起我,管我叫一聲錢哥,或者老錢都行。”
劉浮生笑道:“好啊,那我就不跟錢哥客氣了,你這次到潮江,應該不是敘舊這麼簡單吧?據我所知,潮江市跟你關係最好的,應該是顧市長,你們都在書法家協會擔任理事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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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哥不找顧市長,反而來找我,這讓我有點想不通啊。”
錢希林笑嗬嗬的說:“兄弟,你不用拿話敲打我了,你說的沒錯,顧市長和我,還有唐書記,都是書法家協會的,說白了,我們都是唐書記的人,我更是唐書記一手提拔,才有今天的地位。”
“不過,我錢希林公私分明,恩怨分明,唐書記和你之間的事情,我管不著,也不想管。”
頓了頓,他正色道:“我錢希林,由始至終,都會把劉書記當做朋友對待。”
劉浮生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似乎在等著他的下文。
錢希林臉色緩和,隨口說道:“我想提醒劉書記一句,你在潮江市,一定要防備著點顧市長,他無論發生了什麼,都會向唐書記彙報的。”
劉浮生緩緩點頭,故作嚴肅的說:“我對此也有些了解,但沒辦法,我們兩個搭班子,顧市長也沒有犯過錯誤,我總不能跟他一邊工作,一邊鬥氣呀。”
錢希林笑道:“顧洪成這家夥,私下裡不老實,早晚會露出馬腳的,比如,他最近跟我說,兄弟你準備調查南興鋁型材的事情?”
劉浮生聞言,臉色微微一變:“顧洪成怎麼知道?”
錢希林笑而不語。
劉浮生有些不悅的說:“這個顧洪成,什麼都往外說,以後真得防著點他了。”
錢希林淡然道:“老顧不是你的人,總要尋求自保之道,他又不像趙秋偉那樣,跟謝家有關係,能搬來靠山,如果他不依附於唐書記,恐怕就要步陳子興的後塵了。”
劉浮生歎了口氣:“其實我給過他機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