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老爺子說:“展開講講。”
唐少豪聞言,認真的分析道:“白家可能把特彆專案組,當成棄子進行破局,剛才您不讓我說白家的事,或許是不希望大哥和二哥,考慮這個可能。”
唐老爺子點了點頭。
唐少豪繼續說道:“大哥也有可能,是縱火案的幕後主使者,雖然表麵上看,這麼做對他沒有任何好處,但是細細推敲起來,專案組如果真的觸碰了大哥的核心利益,那麼大哥鋌而走險,反而是最安全的。”
“畢竟誰都能看出來,縱火案發生之後,高層肯定會震怒,大哥也必須承擔連帶責任……他利用的,或許就是這種巧妙的逆反心理。”
唐老爺子說:“這個理由,說得過去,可你大哥為什麼不把這件事,告訴我和家裡人?”
唐少豪笑道:“父親,您一直教導我們,成事在密,語以泄敗,想保住秘密,就不能對任何人說,甚至需要出手,杜絕一切隱患。另外,或許中紀委那邊發現的證據,大哥也不想讓您知道呢。”
唐老爺子擺擺手說:“那老二呢?”
唐少豪沉吟道:“以前我覺得,二哥對政治不感興趣,可是最近我想通了,二哥對政治很感興趣,但他不想讓自已對政治表現出感興趣的態度。”
“二哥深知,自已一旦對政治感興趣,必然會遇到很多不可預料的狀況,不如擺出浪蕩公子的態度,暗中謀劃一些事情,等到事情做成了,他就可以改變命運,成為家族的繼承人,如果事情不成,對他也沒壞處,他依然能維持現狀,過好日子。”
“我們三兄弟裡,應該屬二哥最瀟灑了。”
唐老爺子說:“這也是你的猜測?”
唐少豪笑道:“沒錯,閉門思過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思考,如果我是大哥和二哥,我想要什麼,我會做什麼……私下議論兩位兄長,確實有些不地道,不過父親您問了,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我覺得,二哥做這件事的好處很多,哪怕唐家被高層打壓,受損最嚴重的還是您和大哥,對他的影響微乎其微。”
“倘若大哥沒有承受住打擊,我又閉門思過,那麼唐家的大旗,就隻能由二哥來扛著了。”
唐老爺子笑了笑說:“分析的不錯。不愧是我兒子。”
顯然,唐老爺子很滿意唐少豪的思路和態度,至於潮江本土勢力那一塊,他根本沒放在眼裡,也沒什麼必要分析。
如果是他們做的,事情輕易就能解決。
唐老爺子看著唐少豪,歎了口氣說:“在家待著這段時間,你的進步很明顯呀。”
唐少豪笑而不語,該說的,他都說了,
數分鐘後,唐老爺子說:“你去潮江看看吧。”
“好。”
唐少豪微微一笑,這句話,他已經等了很久。
唐老爺子說:“你已經被免職了,現在很難幫你恢複行政級彆,我想采用迂回的方式,因為你有國外留學的經曆,所以給你安排一個,歐美留學會的相關身份。”
唐少豪沉吟道:“歐美留學會?我記得這也算一個正廳級的組織吧?歸統一戰線管理的?”
唐老爺子說:“沒錯,即便你加入了歐美留學會,暫時也不能擁有任何行政級彆,我可以給你安排一個副會長的職務,據我所知,留學會的會長,再過一段時間也要卸任了。到時候重新進行選舉,如果你能做出某些貢獻,想必有機會成為會長。”
唐少豪點點頭,這種方式確實很穩健。
有成績又是民主選舉產生的領導,自然能夠重新拿回正廳級的待遇。
唐少豪能夠感覺到,唐老爺子的安排,充滿了深意。
歐美留學會本身就很敏感,國家對這個學會,有著嚴格的管理,並且這個組織的本意,也是團結所有海外的留學生。
其敏感之處在於,海外留學生很容易與諜報人員接觸,唐少豪曾經非常反對唐家的某種理念,而他擔任這個工作,就等於放棄了以前的想法,重新回到了,唐家的戰車上。
如果唐少豪以後還想搞事情,不專心致誌的幫唐家辦事,那麼事情敗露,第一個受到牽連的,就是你這位歐美留學會的會長。
這一招做得實在太絕了,根本就不給唐少豪,任何反抗家族決策的機會。
可是,現在情況危急,唐少豪明知是火坑,也必須要跳進去,因為這是他重返仕途的唯一機會,一旦錯過,唐家很可能再也不會讓他返回官場了。
唐少豪正色道:“感謝父親對我的信任,這次我一定不會辜負您和家裡的期望。”
唐老爺子點頭說:“你就以歐美留學會副會長的名義,去潮江市考察和督導當地的相關工作吧。”
“你不必跟老大、老二有過多的溝通,我需要你自行調查出事情的真相,希望你能給我帶來一些驚喜。”
唐少豪笑道:“您放心,我比任何時候,都珍惜這次機會。”
……
白家這邊,也在緊鑼密鼓的安排著劉浮生的事情。
劉浮生的行政級彆很高,想調往潮江市,必須走很多流程,這個過程有些漫長。
所有人都知道,潮江縱火案不會輕易被查出來,劉浮生過去,與其說查案,不如說代表著白家的一個態度,那就是,他們要跟唐家,當麵鑼對麵鼓的來一次交鋒。
劉浮生與白首長聊完之後,再次去探望李建軍,並查閱了相關的資料,然後到中組部談話,緊接著就馬不停蹄的趕回奉遼省。
數日後,中組部的任命也就位了。
奉遼省高層的領導們,看到中組部的任命,全都露出了驚詫的表情。
任命書上寫的,並不是讓劉浮生同誌,擔任奉天市市長的職務,而是讓他擔任奉天市的市委副書記,這依舊是個正廳級的官職。
眾人當即嘩然,議論紛紛。
數小時後,李宏良第一個給劉浮生打來電話:“什麼情況?”
劉浮生微微一笑:“李伯,我一切都好,您彆為我操心。”
李宏良說:“我知道你剛從燕京回來,是不是遇到什麼事兒了?如果需要幫忙,你千萬彆跟我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