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浮生微微一笑：“其實談話比你做服務更簡單呢。”徐曉燕一愣：“簡單？我聽說能做到處級領導的，可都是人精！他們往往說一句話，都帶著好幾層意思！劉市長竟然說，跟他們談話很簡單？”劉浮生點頭說：“這就是我讓你泡茶的重要性了！不管他們說什麼，我們隻需要笑嗬嗬的聽著彙報就行，反正說完之後，他們還會形成書麵文件，再遞交上來嘛！能聽懂的，我就說兩句，聽不懂的，我就讓他喝水！你看每次拿出去的茶杯裡，還剩多少茶水，也就知道，這個人和我說的內容，有多深了。”“還能這樣？”徐曉燕瞪大了眼睛，若有所思的點頭：“原來市長您說的，茶必須要有，就是這個意思啊！”劉浮生微微一笑，沒有繼續解釋，而是問她：“今天做專職秘書的工作，你還適應嗎？”“不適應。”徐曉燕老實的搖頭說：“太累了！我不是說端茶送水累，而是和這些領導說話太累了！幸虧市長您告訴過我，什麼能說，什麼不能說，要不然，他們恐怕連我存折上有多少錢，都要套出來了！”劉浮生哈哈一笑：“我就知道是這種情況！明天你不用乾這個活了！”徐曉燕急忙說：“您的意思是，明天不會有領導再來了？還是……”劉浮生說：“對，我分管的這些部門，幾乎都已經露過麵了。他們來見我，就是走個形式，擔心我親自去他們的部門檢查而已！短時間之內，不會有人向我彙報工作了。”徐曉燕：“可是，您是他們的直屬領導！如果沒有您的批示，他們的工作，根本無法進行下去啊……”劉浮生歎了口氣說：“有些人覺得，政治鬥爭永遠比政府工作更重要！現在的撫遠市，顯然就是這種情況！他們寧可讓所有工作全都停止，也絕對不會讓我碰到，任何一點實質性的權力！”“這樣不會出問題嗎？”徐曉燕不解的問。劉浮生說：“問題肯定會出的！一旦真出了問題，我這個主管領導，肯定也要承擔其中大部分責任！隻要張書記和趙市長運作一下，我的責任就跑不了了……”“至於小來小去的責任，對於那些部門領導來說，也就是扣發點工資獎金，做個通報批評或檢討！他們的主要目的，是想把我降服，或者把我趕出撫遠市！為此，他們可以無所不用其極！”徐曉燕的腦子，顯然有些轉不過來了，她表情痛苦的揉了揉太陽穴，這些彎彎繞，實在太複雜了！劉浮生對徐曉燕說：“我重新給你安排一個任務！從明天開始，你去房產局市場監督科學習！”“我去房產局？”徐曉燕一愣，不知道劉浮生這是什麼意思。劉浮生笑著說道：“你不要多想，我不是把你調到房產局，而是以熟悉和學習相關業務的名義過去臨時工作！”“明天去報到時，副科長陳俊會帶你！到了那裡之後，你除了學習之外，也要了解一下，房產局的大概情況！另外，國土資源局那邊，你也要繼續跟蹤調查，明白了嗎？”徐曉燕麵色稍緩，點頭笑道：“原來是有工作任務啊！”劉浮生微微一笑：“去吧，我一直都覺得，你能做得更好。”……徐曉燕離開之後，劉浮生揉了揉額頭，他嘴上說不累，實際上哪有那麼輕鬆？今天下午他見的這些部門領導，個個都是人精，而且都是心懷戒備，沒有一個想和劉浮生交心！對付這些人，劉浮生必須加倍的提起精神，挨個分析他們的性格特征，以及說話的用意。他麵前看似胡亂塗鴉的本子裡，已經分門彆類的，寫滿了批注！劉浮生休息片刻之後，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號碼。片刻後，電話接通：“劉市長，您好！”劉浮生說：“不用那麼緊張！”與劉浮生通話的，正是曾經跟在劉浮生身邊的秘書，周曉哲！劉浮生直截了當的問：“你那邊的手續，都辦得怎麼樣了？”周曉哲說：“差不多了！不過這種跨市的調動，還得撫遠市組織部方麵同意……您之前說，暫時不要向撫遠市組織部提交申請，所以我一直都沒有動作呢。”劉浮生說：“放心，等時機到了，我會通知你的！”周曉哲應了一聲，隨後有些興奮的說：“一想到能跟在您身邊工作，我興奮的，都有點睡不著覺了！”劉浮生需要一個合格的秘書，而周曉哲作為他曾經的秘書，工作無疑十分合格，甚至可以說是很優秀的！所以劉浮生才向遼南市，以及秀山縣方麵，提議把周曉哲調到他身邊來。對於周曉哲的安排，劉浮生原本計劃的是，等王斌從燕京回來之後，再順勢把周曉哲調過來！隻要王斌一到，張國江、趙建民等人就算有十個膽子，也不敢阻攔！可是劉浮生也沒想到，調動周曉哲的機會，這麼快就出現了！……第二天，徐曉燕按照劉浮生的吩咐，直接去了房產局市場監督科報道。市政府秘書來到分管單位熟悉業務，是很正常的情況，所以曹國文沒有理由不接受。而且他聽說徐曉燕要去市場監督科，曹國文心裡，大概就猜出了，劉浮生想要做什麼！如果這件事沒有藍華參與，曹國文一定會小心翼翼，甚至放棄對陳俊的打壓，可是現在有藍華這個冤種，要搶著出人頭地，曹國文當然不能攔著他了！“嗬嗬，歡迎徐秘書，來到我們房產局指導工作啊！”曹國文滿臉笑容的，在市場監督科接見了徐曉燕。聽到曹國文這麼說話，徐曉燕頓時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她連連搖頭：“曹局長，您千萬彆這麼說！劉市長昨天就跟我說過了，我是來您這裡學習的，絕對不是指導工作，或者監督！我可沒有那個資格啊！”曹國文笑道：“徐秘書，你謙虛了！你是上級領導部門派下來的同誌，要學習，也得是我們房產局的同誌，向你們市政府的同誌學習啊！怎麼樣？一切都安排妥當了嗎？”麵對曹國文噓寒問暖，徐曉燕當然十分高興，她笑著點頭說：“謝謝曹局長的關心！我和陳副科長在一起辦公！有陳科長帶著我，我肯定能儘快適應工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