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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公孫度受驚嚇過度,昏死過去,他身邊的親衛自然是全都慌了神。
遼隧大營內原本還有萬餘戰兵,比趙雲來襲營的部隊人數還多一倍。
雖然公孫度軍在精銳程度和裝備方麵,要比趙雲的兵差太多。但好好依托營壘工事、快速穩定住軍心的話,原本還有一線抵抗的生機。
可是這節骨眼上,公孫度生死不知,對軍隊指揮中樞的傷害就太毀滅性了。
公孫度軍一時陷入了群龍無首的狀態,幾個部將抓瞎一般胡亂抵抗了一番,最後還是決定以先把主公運回後方再說,不管死活,至少這樣還能向新主公有個交代。
營中所有剩餘的騎兵部隊,隻要沒被趙雲部纏住的,緊急集結了一番,勉強湊了兩千餘人,從東門奪路狂奔。
而隨著指揮中樞的率先逃命,營中剩下的那近萬人沒頭蒼蠅一樣的部隊,也在半個時辰之內陸續土崩瓦解。
……
趙雲此番奇襲的本意,也隻是想趁勢擴大戰果。利用昨天痛殲敵軍柳毅部後,敵軍上下喪膽、人心煌煌的機會,劫營多撈一點。
就像曆史上甘寧後來劫魏營,也隻是想打一場擊潰戰、或者是打擊敵軍軍心士氣的襲擾,並沒有期待能直接團滅敵人。
但是打著打著,趙雲也意外發現,這場清晨時分的奇襲,居然出奇的順利,戰果比他一開始預料的最好情況還要好!
上萬人的守營部隊,在有營壘防禦工事可以依托的情況下,居然直接全盤打崩了!
辰時正,趙雲就基本結束了遼隧大營內的戰鬥,衝進了公孫度留下的中軍帥帳。
大部分騎兵親衛都已經撤走,隻有些沒有戰馬的軍官和幕僚被遺棄,直接被趙雲全部俘獲。
“公孫度何在!”趙雲拉過一個文職幕僚,看上去像是個管軍需錢糧的,直接厲聲喝問。
那錢糧官哆嗦著回答“主公……哦不公孫逆賊被他身邊的親衛拚死護著突圍了,公孫逆賊本就是扶病強行。
方才聽說將軍天兵降臨、玉石俱焚,他便大驚昏死過去,不省人事,這才沒能指揮兵馬守禦。”
趙雲乍一聽公孫度跑了,原本因大破敵軍而積攢的喜悅,也不由消散了幾分。但隨後聽說公孫度重病受驚昏死,那份驚喜又扳回來幾分。
趙雲也不由內心暗罵這家夥說話怎麼大喘氣呢!就不能第一句就簡明扼要把關鍵說清楚!
“將軍,追吧?公孫度重病之下又受驚昏死,必然不能持久!就算追不上,隻要我們堅持追,讓他們不敢停歇,說不定也能促成他速死!說不定還能順勢多占幾個縣城,擴大戰果。”趙雲身邊的部將紛紛踴躍請戰。
趙雲卻沉吟了一下“可是我軍已連戰疲憊,昨日加上今天,累計奔襲百餘裡,打了兩場大戰……要追也得換一批人追,還是不差這一兩天了。
而且陽儀帶領的水軍還在渤海海麵上、此刻估計正要回防遼隧大營。我們若是孤軍深入,遼隧大營和河口的港口被陽儀重新奪回,我軍便是孤軍深入,糧道斷絕,太冒險了!
我們還是立刻修整,防守好遼隧大營。陽儀要是敢回防,就讓他強攻遼隧大營好了!我軍正好以逸待勞!隻要陽儀被堵在渤海海麵上,一兩日內公瑾的水路軍必到,到時候前後夾擊,就能把陽儀部的援軍全滅在海麵上!
至於公孫度本人,戰前子瑜就說,他打探到公孫度重病纏身,算其時日不會太久。我信子瑜的判斷,讓公孫度多活三五日還是少活三五日,並無大礙。
他既然知道自己病情,肯定會提前留下遺言,就算他死了,公孫康也能接權。一個還剩一口氣的垂朽之人,具體哪天咽氣已經不重要了。”
趙雲飛速盤算了一下,終究是謹慎的心態占了上風,他太清楚兩天連續兩場大戰、奔襲,他的部隊已經疲憊到了什麼程度。而且偷襲得手,背後還有陽儀的三萬人沒解決掉呢。
相比於確保公孫度早斷氣幾天,還不如確保全殲陽儀的海船水軍。
……
趙雲下了決斷後,其麾下部隊自然立刻圍繞著新目標展開了部署。
疲憊不堪的士兵立刻分批抓緊時間補覺、少數狀態還行的士兵,則被臨時充作監工。
監督那些剛剛投降的、已經被繳械了的遼東軍俘虜加固防禦工事,尤其是公孫度軍原本不太重視的朝著遼河河口的水寨。
很顯然,這些臨時補強的嘗試,都是為了對付馬上會回到遼隧河口大營的陽儀。
僅僅半天之後,當天午後時分,坐船頂風敗歸的陽儀,就帶著數百艘板屋船和運兵船,抵達了遼河河口。
因為海陸訊息隔絕的原因,在海上漂回來的陽儀,甚至都還不知道遼隧大營已經落入趙雲之手了。
這一信息差,趙雲自然不會浪費。
所以他在占據遼隧大營、整修防務的同時,並沒有拔掉公孫度的大旗,甚至還特地把碼頭區附近的交戰痕跡先簡單打掃了一下。
血跡屍骸該洗地的就洗乾淨,這才坐等陽儀上門送菜。
以至於陽儀抵達水寨,最前麵一批戰船靠上碼頭泊位的時候,陽儀也隻是覺得大營內氛圍有點奇怪,但一時也說不清哪裡奇怪。
“主公怎麼對於我的歸來完全沒有反應?是提前聽說柳兄的敗兵逃回、告知了敗報,所以惱怒於我的無能?看來昨日的敗仗更不好解釋了……
不過,就算主公責怪我,也該派人來接,然後當麵責問,豈有不聞不問的道理?莫非是主公病情加重了,營中顧此不暇?”陽儀內心這般胡亂腦補著,還想該如何向公孫度解釋推卸敗仗的責任。
等到第一批士兵跳下板屋船,走下棧橋時,陽儀本人也上了岸,他們才終於意識到不對勁了,也擺出了戒備的姿態。
而對麵的趙雲非常能忍,一直等到徹底瞞不住了,才下令放箭——主要也是他看到了陽儀本人的旗號,也跟著上岸了,旗號底下一個盔甲鮮明的武將,顯然是打算向主公公孫度彙報請罪的。
既然陽儀都上岸了,大魚已經入網,也就沒必要再為了後續多賺幾條小魚小蝦而冒險多等,該收網時就得收網。
隨著趙雲一聲喝令,一時間矢如雨注,碼頭棧橋上的公孫度軍士兵瞬間被猝不及防成批射殺射傷。
無數士兵懵逼之中躲過了第一波箭雨,眼看身邊袍澤的慘狀,也一湧往海裡跳去,隻求潛水逃命先躲過這難以理解的箭雨。
尤其是襲擊來得非常突然,是在陽儀軍回到自家大營、精神最鬆懈的情況下,突然被“友軍”放箭覆蓋了,這誰能反應得過來?
陽儀本人更是被趙雲重點關照了,就如馬陵道上拿著火把照“龐涓死於此樹下”的龐涓一般,被亂箭射成了刺蝟,當場暴斃。
公孫度水路軍主將被當場射殺,指揮中樞也被端掉,已經進港以及準備進港的公孫度水軍,自然是崩盤大亂。趙雲的軍隊從營中掩殺而出,輕易就把這些士卒和來不及重新揚帆起航的戰船,統統俘獲。
隻可惜陽儀畢竟帶了幾百條船、三萬人馬,趙雲下的這個套,受限於客觀實際,不可能下得太大。所以也隻俘虜了最前麵的幾十近百條戰船,幾乎沒付出什麼傷亡代價,就白白殲滅了敵人近萬水軍、徹底乾掉敵軍指揮中樞。
但敵軍還有兩萬出頭的中軍、後軍,因為看到前鋒猝然遇襲幾乎覆滅,趕忙調轉船頭風緊扯呼,作鳥獸散。
不過,這些水軍雖然沒能被趙雲全殲,但也失去了統一指揮,如驚弓之鳥般,隻會自求逃生,難以再統一組織起來為公孫家賣命力戰。
從這個角度來說,趙雲的這場以逸待勞殲滅戰,也是非常成功了。實在逃散的殘敵,就交給周瑜後續收拾打掃。
……
趙雲前後兩天之內、連續三場戰鬥,三戰三捷,徹底擊潰消滅了遼隧大營前前後後六萬遼東大軍,
陣斬柳毅、指揮部曲亂箭射殺陽儀、打得公孫度本人驚嚇過度生死不知被部下暫且拖走,這軍威,也算是升到了頂點。
一天多之後,周瑜終於從海路帶著兩萬多人馬趕到了徒河縣,他原本還打算跟公孫度軍的水軍主力惡戰一場、揚威立功的。
結果上岸後才知道,敵軍水陸兩軍,都已經被趙雲輕易打崩了,而且被擊潰的敵軍人數規模,足足是趙雲部隊的五倍以上!
“什麼?子龍獨力就把如此強敵滅了?都沒給我留點兒?他到底怎麼做到的?便是子瑜兄戰前的推演,往最好的情況設想,也不可能如此順利啊。”
周瑜整個人直接都懵逼了,足足震驚了許久,才想到追問追殲殘敵的戰機。
被趙雲留下接應的部將告知遼東軍陽儀部還有大約兩萬水軍,在遼河口與渝水河口附近的渤海岸邊,四散自行逃命,失去了指揮中樞。
周瑜總算稍稍好受了些,趕緊下令各部不許休息,連夜追擊痛打落水狗。
在周瑜打了雞血一般包抄圍堵、瘋狂賣力擴大戰果之下,這兩萬逃散的遼東水軍,也多半被圍捕迫降。
最後隻有幾千人零星飄到遠海不知逃去了哪裡,但也不可能再構成威脅回歸公孫家了,最多將來在遼東半島沿岸的小島上形成一些新的海盜,後續要花點時間精力慢慢肅清。
而凡是被周瑜追上堵截的敵人,幾乎都是直接升白旗投降,很少有發生搏殺抵抗,簡直跟撿人頭一樣輕鬆。
整個十一月底最後幾天,周瑜都忙著這般擴大戰果,在海上各種抓落單潰船抓俘虜。
而趙雲稍作歇息後,也忙著跑馬圈地,先把孤懸後方的徒河縣和昌黎縣兩座縣城迫降,連公孫度的次子公孫恭鎮守的昌黎縣守軍,也被趙雲的進展嚇得膽裂。
公孫恭並非有骨氣之人,不顧父親凶多吉少,直接肉袒自縛、開門投降趙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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