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詡口中的劉備讓張繡不斷眨巴著自己的眼睛。劉備是什麼樣子他不清楚,但他總感覺賈詡說這些話的時候總在若有若無的看向自己。仿佛自己哪裡做得也很天真一樣。好在賈詡沒有真的想要教訓他,隻是在短暫的沉吟之後繼續和他說了下去。“劉備在進入江東之前,都可以說是有著最為致命的問題。他的這個問題可以說是讓人忍不住對他生出敬仰之心,也忍不住的想要跟隨著劉備,百死無悔!但...真正的智者卻是能夠看得出來,他的這個問題若是無法解決,則注定無法得到他想要的結果。所以,很多名士對於劉備都是交口稱讚,但是當他們真正麵臨劉備的征辟或者示好的時候,卻都表現的非常謹慎。因為他們知道,劉備的崛起也不過就是短暫的幻象罷了。當真正的對手再次出現的時候,他所擁有的一切,都會成為泡影!所以這些年,劉備一直沒有崛起。也沒有真正的智者會跟隨他,直到...直到他在徐州,遇到了他的那雙翅膀。至此猛虎插雙翅,可直上九重天!”賈詡說完,立刻提筆在劉備的下麵寫上了第三個名字,麋芳!當張繡看著這個名字出現在屏風的時候,也是忍不住瞪大了自己的眼睛。“麋芳?那個家夥還有這個本事呢?先生不是說他是個小人麼?”“他當然是個小人,可你不覺得劉備就需要他這麼一個不擇手段的小人麼?”賈詡此時看著麵前的屏風忍不住露出來了一抹笑意,意味不明的笑意。“劉備是個殺伐果斷的梟雄,他的仁德針對於那些黔首民夫。他的底線則是自己的良心!可是除此之外,劉備具有一個梟雄該有的一切,殺伐果斷,心懷大誌,喜怒不形於色,能撫慰人心,讓將士們為之效死...這些優點之中的任何一個都可以讓一個人成就一番事業。而他全部具備,之所以到現在還沒有得到自己該有的那一番事業,讓他落後他人這麼多。說到底就是因為他的良心,對黔首民夫的仁厚,加上自己太過於淺薄的底蘊。可這些,麋芳都沒有!這個家夥簡直稱得上是臭不要臉,毫無底線可言。就徐州的事情,老夫可以斷言,就是他麋芳拿著徐州來來回回的賣,這才有了這種結果。徐州...他連自己的祖籍之地,連自己的家鄉都賣。他還有什麼不敢賣的?沒有底線,沒有良心,不顧一切,偏偏..他還是人們口中的麋二爺!將軍可知道這一聲麋二爺代表著什麼?”“....代表著...彆人對他尊敬?”“代表著他上麵還有一個大爺,也就是如今的南海郡郡守麋竺麋子仲!”賈詡再次在劉備的名字下麵寫了一個名字出來。“麋芳如果說是劉備那雙不正經的翅膀,麋竺,那就是麋芳的庇護之人。暫且不說麋竺在劉備最危難的時候給了劉備最大限度的支持。傾儘家財的幫助他。就說如今劉備的揚州牧還沒有下來呢,他就已經是朝廷任命的南海郡守了。可謂是劉備之下第一重臣,官職地位都是最高的。而且麋竺和他那個弟弟不同,這些年也打聽出來了,麋竺氣質不凡,德行不俗。即便是出身商賈,在徐州都是頗有名望,還極有善名。可以說得上是名望不錯的徐州名士,有大功於劉備,地位崇高而又忠誠,加上名望不錯。隻要麋芳不作出刺殺劉備,或者出賣劉備根基的舉動。他做什麼,劉備都不會真的怪罪他。一個隻有良心和黔首成為自己缺陷的主君,一個半點良心和底線都沒有的商賈。讓這兩個人湊到一起,那劉備還有什麼可怕的?這一次淮南之戰就是如此。劉備毀就毀在了他的良心上,問題就出在了他對待黔首的態度上麵。可麋芳就給他爭回來了。他敢把呂布和徐州賣了給劉備將局勢拉回來,這種事情你讓老夫..老夫也做不出來,因為他不要臉!而現在的劉備得到了半個揚州,勢力已經成了,他的底蘊也會如同滾雪球一樣快速的壯大。一旦讓他在江東立足,彆說孫策了,呂布,孫策,劉表還有交州的朱符士燮...誰能是他的對手?到時候他完全可以從揚州崛起,橫跨揚,荊,交三州為自己的根基。西出蜀中或者北上徐州,都可以成就一番事業,再造寰宇並非是不可能的事情。”“唔...”張繡聽了這麼多,他終於聽明白了過來,“所以...咱們要去江東了?”“....將軍才聽明白?”“嗯,其實本將早就聽懂了,隻不過想到之前曹操那惡賊...”“若是之前沒有選擇,即便是我等做得凶狠了些,也隻有曹孟德這一條路可選,畢竟曹孟德合適,而且他是梟雄,不會因為一個兒子就舍棄將軍和老夫的。他...看重的是這個天下!但現在,既然有了另外一個選擇,為何我等還要一直和曹孟德繼續糾纏。隻可惜了這南陽之地....當然,現在我等還離不開南陽。”“為何?”“一來,若是現在就去了江夏然後轉入豫章,恐怕將軍不會被重用,我等也需要重頭開始。不如讓麋芳將豫章到西北之間的商路開拓好,有了這條商路,我等完全可以從中謀取巨利和更多的戰馬,訓練更多的騎兵。日後將軍若是為將,這可坐穩劉備麾下大將的位置,就算是不想在戰場上廝殺征戰了....那也可以過個富家翁。二來...老夫的家眷還在弘農段將軍的手中呢,當初他善待老夫的家眷,那是因為忌憚老夫,加上想要和將軍互為表裡。如今咱們若是走了,老夫的家眷如何?”“哦...那繡這就去給段...”“不用將軍!”賈詡此時再次想到了那個家夥,臉上也是忍不住出現了幾分古怪之色,“將軍隻需要多和執掌豫章江夏兩地的關羽多多聯係就是了。至於老夫的家眷...那家夥不是輕車熟路麼,去偷回來就是了!若是段將軍不可,老夫還好將事情推到他的身上,也省得家眷妻兒被遷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