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上周疏桐黑墨般深邃的目光,我心裡也泛起了一股釋然的感覺。都說男女之間沒有純潔的友誼,但我認為,這是因為沒有看清彼此的位置,能把握自己,才不會越界。每個人都是**凡胎,都會累,會受傷,會難過,可自己心裡的這些傷,其實未必能和身邊人去傾訴,免得她胡思亂想。有些不能和林菲菲說的,我會向周疏桐傾訴,因為在她麵前我沒有任何壓力,她總是善於傾聽,且很少說一些安慰人的話,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聽我說。我們在外麵總是把情緒小心翼翼隱藏起來,可一旦被觸及,夜深人靜的時候,情緒就會像火山爆發一樣洶湧。安慰人的道理誰都懂,每次我情緒泛濫的時候,隻想找個人傾訴一下,任憑情緒在身體裡流淌。以前我經常和一些狐朋狗友廝混,時常以朋友多為榮,可後來才發現,當和彆人分享情緒,有的人轉頭當笑話講給彆人,於是我就慢慢習慣了閉嘴。但我在周疏桐麵前從來沒有這種壓力,她這麼說,讓我們兩個都得到了救贖。我正魂遊天外,這時周疏桐清了清嗓子,我這才收回思緒。我扭頭看著她。她上下打量著我,忽然貝齒微露,神色中帶著笑意:.o「最近怎麼樣?我怎麼感覺你好像瘦了啊?林菲菲對你不好嘛?」我摸了摸臉頰,「她對我挺好的,我真瘦了嗎?」「真的,有點兒嘬腮了。」那可能快被吸乾了吧?想到這種可能性,我忍不住樂了。周疏桐眯起眼睛,臉上露出一個很嫌棄的表情:「你看看你這點兒出息!沒得救了,最近和林菲菲的同居生活怎麼樣啊?」說著,她拿起桌邊的大可樂,擰開,把我麵前的杯子倒滿。我微微一笑,臉上的表情已經把我出賣了,可我覺得說得太肉麻,有些「可恥」,於是違心地說:「就那樣吧!沒什麼新鮮的。」周疏桐執起杯子,一頭流雲般的秀發自然披落下來。她嘴角含著笑意:「你覺得信嗎?」「我說的是真的,同居真的,哎……如果能重來一次,我絕對不會選擇同居……」我拿起一杯可樂,剛送到嘴邊,我忽然發現周疏桐笑容中透著一股狡黠的味道。而且,我隱約聞到了一股熟悉的香水味。那是一種偏清甜的柑橘味兒,最近林菲菲經常用這個味道的香水兒。周疏桐的笑容,和身後傳來的香水味兒,讓我已經猜到了什麼。我借機抿了一口可樂,其實大腦飛速運轉。當我把杯子放下,趕緊補救般地說道:「真的,要能回到以前,我絕對不同居,因為我發現,和菲菲住在一起,太溫馨,太浪漫了,我恨不得天天抱著她……」「撲哧!」「哈哈哈!」這時,我身後忽然響起了一陣銀鈴般的笑聲。我回過身,看著麵前這張笑意明媚的美人臉,故意睜大了眼睛:「菲菲,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挨了她一記白眼,她走到我旁邊坐下,哼道:「就在你說後悔同居的時候。」「天地良心啊!疏桐可以作證,我真不是你想的那個意思。」「他就是。」周疏桐也給了我一記白眼。得!我還是彆說話了。周疏桐把菜單遞給林菲菲,「想吃什麼,隨便點!」林菲菲搖搖頭,「你們點的都夠了,來,咱們慶祝一下,祝你脫離苦海,哎……酒呢?」林菲菲低頭看了一圈,發現沒有酒,看著我皺起眉,聲音清脆地說:「我說餘斌同誌,這就是你不對了,有菜沒酒,趕緊去拿幾瓶啤酒,咱們好好慶祝一下。」周疏桐也吵著要喝酒。兩個大美女本來就夠吸引人的,還紛紛吵著要喝酒,旁邊幾桌紛紛朝我投來羨慕的目光。我拎過來三瓶啤酒,這才發現沒拿開瓶器。正當我準備去找服務員要開瓶器,她們倆已經用牙把瓶蓋咬開了。兩對水汪汪的桃花眼,都愕然地看著我。「還找什麼啟子啊!用牙一咬不就開了嘛!」周疏桐說。「你彆搭理他,我給他弄,真費勁。」林菲菲說著,拿起一根筷子,小心翼翼地調整了一下角度。突然,瓶蓋一下子被掀開,飛旋著落在地上。.b.林菲菲瞥了我一眼,眼中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她笑眯眯地對我說:「你知道這證明了什麼?」我毫不客氣地回答:「這證明了,你是個酒膩子。」「哈哈哈!滾!」接下來的氣氛,整體非常輕鬆。周疏桐釋然以後,我感覺我們三個都輕鬆多了。以前我們三個在一起時,總讓我覺得彆扭,但現在這種感覺已經消失了。周疏桐忽然想到了什麼,放下酒杯,看著我的眼睛,說道:「對了,之前你讓我給趙嶽找工作那事,人家那邊回複我了,給他否了,以後有機會,我再幫你給他找。」提起趙嶽,開心的氣氛瞬間出現了片刻的凝重。我擺擺手,「暫時不用了,先彆管他了。」周疏桐心思玲瓏,一聽我的語氣,隻是淡淡一笑沒再追問什麼。k那件事爆出來以後,我和他也很久沒聯係了,再聽到這廝消息,還是一周後,他主動給我打電話。接到他電話的時候,我正陪著林菲菲窩在家裡看電影。有周疏桐相助以後,我每天晚上九點就能下播,也能抽出時間陪陪林菲菲。趙嶽這廝把電話打過來的,電影裡正在激吻,當時我蠢蠢欲動,這廝電話一進來,特破壞氣氛。一看到他的電話,我不禁一愣,我和他已經很久沒聯係了,怎麼忽然給我打電話?林菲菲也看了一眼我的手機,抬手將散亂的發絲彆在耳後,將電視的聲音調小。「你先接吧!看看他什麼事。」我點點頭,按下接聽鍵,然後將手機放在耳邊。在我「喂」了一聲以後,趙嶽熟悉又有點陌生的聲音,從彼端飄了過來。「喂……斌子……」趙嶽喊了我一聲,忽然陷入了沉默,似乎有些難以啟齒。「嗯,什麼事?」他又沉默,看來是碰上了難事。我深吸了一口氣,「你給我打電話,到底什麼事?你倒是說話呀!」可千萬彆是借錢。電話裡沉默了許久,久得我甚至懷疑是不是信號中斷了。這時,趙嶽沙啞的聲音,才響了起來:「馬德!吳雙這孫子不是人,他特麼就是個畜生!你還能聯係上他嗎?」我遲疑了一下,一頭霧水:「沒有,我很久沒聯係他了。」我也沒問他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如果願意說,我就聽聽。如果不願意,就算了。我現在做直播忙得死去活來,整天泡在內褲裡打轉,沒有這麼多精力關心彆人。電話裡傳來一個重重的歎息聲,他的語氣中又憤怒又後悔:「為什麼這麼對我?他為什麼這麼對我?」他嘴裡翻來覆去,就這幾句車軲轆話。他說了半天,我才聽明白,原來吳雙賣給他的樓,爛尾了。我聽完後也為之沉默,電話裡沉默了大概兩三分鐘,趙嶽憤怒的聲音,才再次響了起來:「他特麼就是個畜生,他為什麼連自己兄弟都坑啊!現在房子要不回來了,我該怎麼和晶晶交代啊?」隔著網絡,我也能感受到他如波浪般洶湧的痛苦。一想到當初吳雙還厚著臉皮來找我買房,我也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暗暗慶幸,自己當初沒被他的糖衣炮彈所迷惑。事已至此,我隻能安慰他樂觀一點兒:「你先彆胡思亂想,我身邊也有朋友碰到這種情況,但都說交樓,可能就晚幾年。」趙嶽暴躁的聲音響了起來,「你彆安慰我了,我特麼真是被吳雙騙了,我好後悔啊!我給你打電話就是想問問你,這廝最近和你聯係沒有,讓我看見他,我特麼和他沒完!」「沒有,我和他一直就沒聯係。」「斌子,我……我有件事想求你。」我心頭一沉,我覺得這才是正題。這年頭說有事求我,除了借錢,還能有什麼?「你說。」我揉了揉眉心,無奈道。「我……我想再和你借點兒錢,我現在每個月賺的錢本來就不多,現在每個月還有三千塊錢房貸,現在晶晶知道房子爛尾了,逼著我把錢要回來。」他頓了一下,遲疑著說:「所以我想和你商量一下,能不能借我點兒錢,我先把家裡這母老虎哄住,要不然她就和我打離婚。」「我們家的婆媳關係已經夠讓我煩心的了,我現在又碰上這事……」聽著他在電話裡喋喋不休,我心裡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情緒。這是我多少年的好兄弟,如今已經完全變成了一個陌生人。如果不是這次房子爛尾了,他或許還不會聯係我吧?我自嘲一笑,轉頭看向林菲菲,問:「那你需要多少啊?」電話裡沉默了一陣,吞吞吐吐說出了一個數字:「二……」我皺了一下眉,之前我已經借他兩萬了……「二十萬!」「今天抱歉,更新晚了,隻有一更,白天出去和朋友麵基吃飯去了,周末我補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