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搶我吃的啊?」我看著送到嘴巴的披薩,在我麵前拐了個彎,被她送到自己的嘴裡。林菲菲嫣然一笑,「你都說了,就這麼一片完整的火腿,我當然得和你搶了。」「我輸液的時候,你怎麼不搶我的葡萄糖喝啊?」林菲菲笑得更加燦爛,露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我就夠甜的了,就不和你搶了。」「……」我有些無語,沒想到我竟然說不過她,林菲菲的消化係統格外發達,我都已經放下刀叉,宣布戰鬥結束了,她竟然說才七分飽,然後又點了一大堆吃的。我默默拿起賬單看了一眼,林菲菲抬頭看了我一眼,見我滿臉生無可戀,疑惑地問道:「咱們這頓飯花了多錢啊?」「五百多點兒吧!」林菲菲嘟起了小嘴,猶如一顆成熟的櫻桃,「這頓飯花了五百?是太貴了嗎?」我搖了搖頭,「那倒不是,咱們倆總共花了五百,你一人吃了四百。」林菲菲知道我想說什麼,但可能是今晚的氣氛所致,她表演型的那部分人格好像冒出來作祟了似的,她眨了眨水汪汪的杏眼,臉上寫滿了單純和茫然無知:「那還不好,你吃不了多少,我幫你吃回來了,不虧,對不對?」我滿臉悲憤的點點頭,「嗯,好好一頓披薩,被你吃出自助的感覺了。」「什麼?你還想帶我去吃自助?」我愣了愣,忽然有些欲哭無淚,沒想到我現在竟然漸漸有些說不過林菲菲了。從披薩店出來,路過酒吧一條街,能隱約聽見裡麵傳來的陣陣音樂聲和人們的歡笑聲,我忽然想起了白詠琪,於是就把上次在酒吧碰到白詠琪的事和她說了。林菲菲沉默了許久,臉上忽然一下子失去了顏色,就像天空被厚厚的雲層遮住了,仿佛被一種難言的哀傷籠罩住了。她的這副神態,讓我心裡有些不是滋味,我在猶豫了一陣說道:「要不然咱們去她酒吧坐坐?」林菲菲搖搖頭,「算了,我覺得她可能未必想看見我,就這樣吧!」她眼神中透出一抹失落,宛如被冰冷的秋雨打濕了。「我們走吧!」說罷,她衝我燦爛一笑,然後緊緊環繞著我的手臂,臉上泛起淡淡的笑容,透著一種深深的滿足。她挽著我的胳膊在擁擠的人流中走著,昏黃的路燈把我們的影子拉得長長的。感受著身邊她如蘭般的香氣,我默默在心裡許了個願,希望我們倆的愛情,也能像腳下的影子一樣,長長的。酒吧一條街的充滿**的氣息讓我有些蠢蠢欲動,林菲菲已經有些日子沒檢查我的作業了,我看時間尚早,決定打道回府,為計生用品的消耗,做出一份應有的貢獻。我騎上電動車,在一群奧迪,寶馬,路虎覽勝中殺出了一條血路。林菲菲輕輕環著我的腰,頭靠在我的背上,夜風輕輕吹過,帶著一絲涼意,卻也格外怡人。我心情美極了,情不自禁地哼起了小曲,林菲菲嬌哼了一聲,在我後麵大聲嚷嚷:「你寧可唱歌,都不和我說話,難道和我沒話可說嗎?」林菲菲可能坐在後麵無聊了,因為我騎的這輛電動車是國標屬性,始終都是一個速度,勻速向前。我嘿嘿一笑,「我覺得咱們之間的默契無需言語。」「切!我怎麼覺得,咱們還沒到那種地步?」「再堅持一會兒,快到家了。」幸好林菲菲看不到我的表情,否則她要是看到我臉上賤嗖嗖的笑容,一定會氣得呼我一巴掌。「快到家又怎麼樣?你想乾嘛?」林菲菲頓時警惕起來。我嘴角挑得更高,笑道:「什麼叫乾嘛?把嘛字去掉。」「你!」「你彆亂動啊!這車可晃悠,一會兒給你摔下來。」「我不怕。」我急中生智,「你再搖晃一會兒吃的東西都吐出來了。」「那好吧!」林菲菲乖乖坐好。我嘴角不禁挑得更高,果然隻有食物才能降服她。林菲菲整個人像隻樹懶往我身上一趴,慵懶地說道:「親愛的,我好像吃得有點撐的,你說該怎麼辦啊?」我低下頭看了一眼電動車屏幕,上麵已經開始提示電量不足了,我不禁有些頭疼。「吃撐了啊?那好辦啊!現在有兩個消息,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先聽哪一個?」「當然是好消息。」「還有兩公裡咱們就快到家了。」「那壞消息呢?」「電動車沒電了。」林菲菲「靠」了一聲,立馬坐直了身子,「你來時候沒充電啊?」「之前老騎摩托車,但我想著載著你太危險了,就騎電動車了,結果電量不足。」林菲菲沒好氣地拍了我一下,「怎麼和你一樣!一到關鍵時刻就電量不足。」「瞎說,我是聚能環,一節更比六節強!」林菲菲氣笑了,風情地白了我一眼,沒好氣地說道:「我現在不關心你比幾節強,我就關心怎麼回去!」「推唄!還能怎麼樣,正好你吃多了,消化消化食物。」林菲菲甩開長腿從後坐下來,嘟著嘴跟在旁邊。我被她鬱悶時可愛的模樣逗笑了,笑著安慰她,說道:「眼看就快到咱們小區了,你就彆鬱悶了,塞翁失馬焉知非福,說不定是命運的齒輪剛開始轉動……」林菲菲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下來,而我這時候,隻能滿嘴胡說八道,希望平息她的怒火。林菲菲翻了個白眼,「命運的齒輪轉沒轉我不知道,但你人生的鏈子都快掉沒了。」「……」我推著電動車沿著寂靜的街道慢慢走著,林菲菲嘟著小嘴跟在後麵。今晚的夜空,難得布滿了星星,它們或明或亮,或大或小,但每一刻都默默地發出屬於自己的光。就像我們,微小,平凡,卻依然頑強地和生活抗爭。我回頭看了一眼林菲菲,她依然嘟著嘴,我不禁衝她笑了笑,抬手指了指天上的星星,笑道:「彆鬱悶了,一起看看星星,我們在大都好像有很久沒看到過星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