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兒!」王柳娘晚了一步,隻看到了杜鴻達的屍首。她麵如惡鬼,「鄭香柔!我要讓你給我兒償命!」妉華淡淡地看著王柳娘,「我本名鄭槊華,你來說說,誰要為鄭家人償命。」王柳娘的眼底一懼,但恨意更大,「縱然你貴為皇家女,卻也無權殺人!」「看來你知道誰該為鄭家人償命過。你說錯了,我有權殺人。」妉華手裡能量武器輕點,「誅寇帝有詔令,凡能禦神兵者,對寇者有先殺後奏之權。杜家人恩將仇報殺鄭家滿門,是為賊寇。」這是鄭蓬先在建立大夏朝之初下的這條詔令,主要是針對髡人軍以及與髡人軍勾結的女乾細帶路黨。成為女帝後,許多時候她不再適合親自去追殺逃竄和藏匿的敵寇,便有了這條詔令的出台。當時能禦使得動的神兵的,隻有黑甲軍,所以這條詔令是為黑甲軍下的。雖然後來時局發生了變化,大夏期進入了休養生息時期,黑甲軍幾乎是消失在人前,漸漸這條詔令被人忘記了,但並沒有廢除。妉華這些話主要是說給身在杜家宅院裡的人聽的,意為她師出有名,不是濫殺,殺的不是人是寇。在杜家宅院裡,更多的是身為奴仆長工的人。想成為女帝不能是個光杆,如果這些人可用,像是高水生,她會把他們收到麾下。……妉華把她跟王柳娘的對話傳到了杜家宅院的各處。聽到妉華的話之後,杜家人更慌了,亂做一團。而杜家的那些奴仆長工,一部分人跟著杜家人一樣的慌,他們都是跟著杜家人做過壞事的,大部分人反而安定下來。不管現在怎麼說誅寇帝的不好,可誅寇帝殺退了髡人軍、挽救了整個大夏民族不被滅族的不世功勞,誰都無法抹殺。他們想起來了,誅寇帝說過,神兵從不殺無罪之人。原來那位香柔小姐是誅寇帝的後人,原來恩將仇報的是杜家人。他們又沒跟著杜家人乾壞事,那還有什麼怕的。王柳娘終於懼大過了恨,不敢再跟妉華對視,撲到杜鴻達的屍身上號陶大哭起來。最疼愛的兒子死了,王柳娘是真的痛至心扉,哭聲悲淒,讓聽到的心生不忍。其中不包括妉華,「王柳娘,你幫著杜守信,對一個四歲女孩進行了精神上了摧殘,讓她成為唯你們的話是聽的傀儡,你該死。」從主體意識上算,原主在被教導成事事唯女訓女誡為準繩的認知時,她在人格上已被殺死了。原主的自殺,杜鴻達是直接元凶,王柳娘是主要幫凶。妉華不會厚此薄彼,光芒一閃,送王柳娘去地下見杜鴻達了。沒了王柳娘的哭聲,院子變得靜悄悄。人跑的跑躲的躲。跑的不說了,躲的人在妉華這裡都是明晃晃的。妉華用意念掃了眼,杜家各個宅院裡躲著的,杜家人居多。原主的仇人凡在杜家的都殺光了,妉華沒把這些人揪出來,隻說,「都聽著,一會都去前院集合。」妉華相信,他們不敢不去。有陸水藍看守著杜家,不經她的允許,一個人都彆想跑出去。從杜鴻達的院子裡出來後,妉華走不多遠遇到了兩個長工。長工是簽了活契的仆從。雖是活契,但跟奴仆隻差一線。大夏朝不允許使人為奴,不承認賣身契,如果有奴仆逃出去,到官府去告所謂的主家,說被簽了賣身契,一告一個準。杜家這些人為了規避這項律法,讓奴仆簽下的都是還款協議,注明的是工作代替還款,年限都答的很長,是變相的賣身契。許多奴仆都是這麼來的。兩個長工看到她,「撲通」一下跪在一邊。「貴……貴人。」兩人的嘴較笨拙,不知該怎麼稱呼她,胡亂想了個稱呼。妉華伸手向上虛抬了下,「都起來吧,誅寇帝早廢除了跪拜之禮,站著致禮即可。」鄭蓬先廢除了的糟粕,又被杜家這類人撿了起來。「哎。」兩人慌忙站了起來。妉華問,「你們都是本村的人?」「是,我們幾輩人都住在杜家村。」「這裡該是金梭村吧。」原本拘謹的兩人,聽到妉華提到金梭村這個名字,俱都神情一振。一人道,「是,原本是叫金梭村,叫了幾百年了。」另一人腦子開了竅,機敏了一回,接道,「十三四年前裡,杜家說村子有杜家宗祠,是杜家的祖地,給改成了杜家村。我們不願意也沒辦法,整個村子都成了杜家的地,我們沒了地沒法謀生,隻好進杜家做長工。」「我知道了。」妉華對兩人說道,「你們去前院吧,一會我有重要事要宣布。」「哎,好。」兩人心裡猜摸著,急慌慌地往前院去了。妉華沒有立即走,因為她看到高水生小跑著找來了。「殿下,找到白巧了。」高水生向妉華彙報,「白巧被打了一頓,關到了大夫人院子的偏房裡麵,說是等過一段時間,要把她賣到勾欄院去。」銀甲將軍叫華槊小姐殿下,他跟著改了口。華槊小姐那樣的身份,他該改口的,卻是腦子笨的沒想起來,聽到銀甲將軍的稱呼,他才趕緊改口了。「人怎樣?」妉華問。她實際上已經知道了白巧的情況怎樣。讓高水生去找,是給他一件事做,正好看看他做事的能力、對她命令的執行力如何。白巧是原主的丫環,原主上吊自殺,白巧被責為護主不利,王柳娘讓人把白巧捆走了。高水生回道,「白巧被打了二十板子,躺在地上起不來,我讓我弟水根守在了門前,不準其他人進。殿下,要不要請個大夫?」殿下隻說讓她去找找白巧在哪裡,其他的什麼都沒說,他不知道殿下對白巧是什麼章程,不敢自己做出決定。妉華道,「去請吧。」高水生做事的能力基本過關,不擅自做主是個優點。「我這就讓大力去請葉大夫。」高水生得了準信,轉頭去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