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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273 怒火朝天的海豚(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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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說是那古代天使殺死邪教徒和被蠱惑的市民,拯救了布裡斯托爾——

可實際上,不少人都清楚,混亂的源頭很可能…是那背生雙翼的‘聖潔’生物。

古代天使,異種。

它汙染了布裡斯托爾的數萬市民,導致蛛禍肆虐。

但有一個問題:

那些和異化市民戰鬥的生物,或者說異種的‘幻影’,從哪來?

隻有猜測。

眠時世界太過浩瀚神秘,沒有哪個儀式者敢說完全了解它…

對異種也同樣如此。

幸存下來的儀式者們大概也給不出答案了。

畢竟沒人真覺得能從這些最高不過三環,最低隻有學徒的儀式者嘴裡問出什麼‘驚天隱秘’——他們能在這場巨大的混亂中保住自己的命就已經算格外優秀了。

即便有人懷疑這一切或許是儀式者所為…

也不可能是這些幸存下來的儀式者。

至於奇物就更不可能,至今還沒人聽說過,有能讓儀式者提前掌握高環力量的奇物——如果真有,用它的人也絕對活不下來。

目前最被認可的一種猜測是:敵人。

那些手持寶劍和長弓的類人異種,是古代天使的敵人。

異種和異種之間的戰鬥。

這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籠罩整座城市的「場」,成千上萬被異化的市民…

是古代天使為了和那些異種戰鬥而轉化的‘士兵’?

這麼想倒多少合理了些。

(請忽略丟了頭的戴維·克倫威爾。無論混亂來自邪教徒還是異種,他都隻為阻止這一切的陰謀,為了主的榮光而犧牲。)

“預言不奏效?我聽說,那群人神神叨叨的,每個重大案件裡都能看見他們的身影。”

羅蘭躺靠在床上,枕頭墊在身後:“也沒那麼準確,是不是。”

伊妮德說不是準不準確的問題。

預言是非常複雜的力量。

他能被儀式者使用,但又不完全屬於儀式者本身。

“就像一條河流。”

伊妮德打了個比方。

——就像挑選一段河流拋灑漁網。

漁網是力量。

河流是時間,是曆史,是既定的過去或未來。

定義是不停變化的。

但唯獨漁網和拋漁網的人不變。

“之前倫敦發生的金鎊案和那騙子團夥之所以能夠逃脫,正因為漁網拋的太晚,河流逝去的速度太快——要多大的網才能追上晝夜不休的湍流?”

羅蘭明白了。

“你是說,他們錯過了時間。”

伊妮德冷笑:“我是說,他們的‘漁網’被撐破了。”

在羅蘭昏迷期間,死了三個「命運」。

一個來自皇室,她那甜點朋友的手下。

一個來自聖十字的真理議會。

最後一個則屬於永寂之環。

三個「命運」,手拉手共赴天國…或地獄。

“他們的屍體就像這樣。”

伊妮德張開手掌,在羅蘭麵前緩緩收緊,合攏成拳。

“榨出汁液。”

羅蘭啞然。

他不知道是那個古代天使,還是什麼影響導致了三個儀式者的死亡——但更有可能的是,他們誤把手中漁網的目標定在了某個不該窺探的人身上。

比如孤島上的那一位。

“伊妮德。”

“嗯?”

“給我講講黛麗絲好嗎?”

有關這位聖者,乍聽起來偉大,細琢磨來也偉大——可若你開始翻找書籍或那些古老的記載,就會驚訝發現…

沒有。

關於「聖者黛麗絲」的過往記錄,寥寥無幾。

人們都說,她出身審判庭,並在整個聖十字的幫助下,以自己為代價,令眾神長眠。

沒了。

她從哪出生?年少時做了什麼,踏在哪一條道路上,朋友,親人,戀人——

一切都沒有記錄。

她像一麵輝煌、不染塵埃的旗幟。

每個人都對旗幟深表敬意。但沒有人在乎這旗幟會不會是哪個瞎了眼、少了奶或缺了腳指頭的老婦人在蚊蠅漫天的惡臭廁所裡縫製的。

好像沒人在乎。

“黛麗絲…”

伊妮德沉吟:“祂是聖者。”

沉默。

“沒了?”羅蘭一臉無奈:“你說得比我從書裡看到的還要少。”

“你應該知道她來自哪,對吧?”伊妮德看了眼羅蘭,“黛麗絲,聖十字,審判庭。”

羅蘭:“是的,我在書上看到過。”

“那麼你知道,她屬於哪一條道路嗎?”

伊妮德交錯雙臂,托著下巴,褐眸中閃過狡黠。

“雖然我想說「聖焰」。”

羅蘭記憶中那燃燒整片海洋的火焰最明顯不過——但既然伊妮德這麼問…

“她不是「聖焰」。”

就一定不是。

“一個秘密。”

伊妮德說。

“審判庭曾經不止一條道路。”

每個人都知道,「聖焰」是審判庭的標誌——除了隨著上升,越來越冷酷的心靈外,那抹耀眼的烈焰才真正讓人恐懼。

但在很久以前,審判庭是有第二條道路的。

直到黛麗絲離開醒時世界。

那條道路被斬斷。

從物質麵,也從精神層麵。

沒有人知道如何製作出那條道路的準則物,也再沒人從密傳中找到過那條道路的儀式。

“它就像完完全全不存在一樣。”

提起往事,伊妮德不禁為遺失的珍寶歎息:“即便是一些從未有人涉足的道路,都會有準則物或儀式在金島流傳…”

“但黛麗絲的道路,完全消失了。”

伊妮德說。

“那條道路的名字是…”

“「勇者」。”

氣氛一時凝滯。

“羅蘭?”

勇者…

伊妮德輕喚了一聲怔怔出神的男人。

“你該多休息,少思考。”

她更喜歡那個將嘴巴當成探索未知的火燭,當成滿足他雄性好奇心的工具,在遍地雌玫瑰的土壤上行開辟者之事的男人——而並非這個擰眉沉思個不停,甚至要讓自己變成雕塑的青年。

她不想看到這樣的羅蘭。

他痛苦,她就更痛苦。

因為她遵循了那或許永遠不該聽、不該做的預言,可能親手埋葬了無數人視若珍寶的東西,讓齒輪背離了原本的軌跡,與她的渴望齧合。

她是卑劣冷漠的竊賊,強盜,屠殺者,卻又矛盾的不希望在意之人看見她的卑劣冷漠。

這想法無疑顯得她更加卑劣。

我要怎麼表達我那比激情更猛烈、比忠誠更永恒的情愫?

伊妮德不知道,她沒什麼經驗。

但唯獨一點。

她看過不少書。

也‘請教’過不少‘專業人士’。

她知道該怎麼打斷一個男性的沉思,知道一旦吸他們腦子的東西,他們就再也無法思考——至少在短時間內,空空蕩蕩。

有點下流。

但她原本也不是什麼高貴人。

就當道歉…

百萬分之一次的歉意。

“羅蘭。”

“嗯?”病床上眼眸失焦的青年應了一聲,卻仍遙遙盯著牆角出神。

“有個人一直怒火朝天。”

伊妮德卷了卷薄薄的被單,翹唇微啟,和‘羅蘭’打了個招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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