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達佩斯城內已經亂成一片,好在軍團大部分兵力已經離開了一片白地的布達佩斯,否則此時隻會更加混亂。
然而城內的輔兵和平民並沒有正規軍的紀律,再加上時間匆忙,大量的物資和俘虜被遺棄在了城內。
城內的混亂也驚擾到了監獄中犯人,他們不知道為什麼奧地利人突然開始全麵撤退,但打死他們也不相信是科蘇特派人來救他們了。
不過驚恐的情緒卻是會傳染的,無人看管的犯人們開始暴動,這些臨時搭建的簡易監獄顯然並沒有多堅固,很快就被犯人們用蠻力撞開。
重獲自由的犯人們看著滿地狼藉的城市有些不知所措,他們隻知道一件事,他們自由了,並且獲得了生的希望。
犯人們立刻開始爭搶起奧地利人遺留下的物資,幾個最強壯的犯人率先衝向了物資,他們試圖獨吞這些戰利品。
然而其他犯人也不示弱,紛紛衝向物資,很快數撥人馬便開始了一場大混戰。
拳腳、牙齒、棍棒、玻璃、石塊都成為了武器,戰鬥不斷升級,終於有人找到了軍刀和火槍,戰鬥的烈度再上一個台階。
托爾對於那些物資卻沒什麼興趣,他也不關心奧地利人為何逃走,他隻想找到當初帶自己來到這座地獄的征兵官。
當初從卡諾思村來到布達佩斯的孩子隻有托爾還活著,安吉拉也許活著,也許死了。
畢竟如果說這裡對於男人來說是地獄,那麼對於女人來說就是無間煉獄。
突然大地開始震顫,遠處有隆隆聲傳來,隻是那聲音無邊無際感覺比奧地利人的蒸汽坦克還要龐大。
托爾根本毫不在意,他隻想找到征兵官,並且親手了結這一切。
托爾從地上拾起一把刀,他知道征兵官的藏身處在哪,他並未在俘虜中發現征兵官,所以他確信那個家夥一定還躲在藏身處。
托爾扒開一片碎石堆,找到拉環將沉重的木板掀開,下麵是一個漆黑的地窖,他毫不猶豫地跳入其中,他已經可以想象出征兵官驚詫的表情和跪地求饒的醜態。
然而當托爾點起油燈卻發現,整個地窖空空蕩蕩,征兵官早已不知所蹤。
“操!.”
托爾連聲重複,支撐他活下去的最大動力就是找征兵官報仇,然而仇人卻不知所蹤,布達佩斯城這麼大又這麼亂想找到一個人簡直難如登天。
地表震顫得越來越厲害,托爾已經能聽見似有似無的水聲。作為一個匈牙利人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這是什麼?
淩汛!
水流的聲音越來越大,以至於城內的爭搶和鬥毆都停止了,恐懼迅速在人群中蔓延。
終於有人放下手中搶到的物資,不要命地開始撒足狂奔,其他人也作出了同樣的選擇,一時間城中亂成一團,俘虜們相互踐踏,死傷無數。
另一麵暴漲的水位推動著巨大的冰塊,已經千瘡百孔的城牆就如豆腐一樣被擠壓、碾碎。
淩汛所過之處無論是房屋,還是樹木統統被卷入其中向前推進,來不及逃跑的人頃刻間就被這股不可阻擋的洪流吞噬。
有人試圖躲在高處躲避淩汛,然而在淩汛的衝擊下房屋紛紛垮塌,木製的房梁被輕易折斷,磚斷瓦碎,讓人感覺置身末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