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許撤!”
法國督戰隊在軍中還是很有威懾力的,然而前線的騎兵指揮官卻非常憤怒,他質問督戰隊軍官。
“誰下的命令!你們看不到這裡是一片爛泥地嗎?我們的騎兵被迫要和我們數倍的步兵對射,而且對方還有火炮,這樣下去我的人遲早要全交代在這裡!”
“是孔波雷將軍!”
“孔波雷是誰?烏迪諾元帥呢?”
“烏迪諾元帥已經被解職了!現在由孔波雷將軍指揮!”
騎兵指揮官一愣,臨戰換將他聽過,戰場換將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媽的!你去告訴那個孔波雷!這裡是一片爛泥地,我的騎兵根本跑不起來,再這樣打下去我們會全軍覆沒的!”
“您是說您沒有能力守住這裡嗎?”
“我是說再這麼打下去,他就要把法蘭西最精銳的騎兵部隊葬送在這個爛泥塘裡了!”
“我會在戰後如實向孔波雷將軍轉述您對他的不敬,現在請您回去堅守陣地,偉大的法蘭西軍隊不需要懦夫。”
聽到懦夫兩個字,騎兵指揮官瞬間暴怒,他可是一位正牌將軍,而眼前的督戰隊軍官不過是一名中校居然敢和他這麼說話。
“小子!你叫誰懦夫?老子上陣殺敵的時候,你還在玩泥巴呢!”
不過督戰隊的年輕軍官並沒有給這位將軍麵子,他隻是冷漠地說道。
“誰擅離職守,誰就是懦夫!”
“擅離職守!?”
騎兵指揮官惡狠狠地將這句話又重複了一遍,不過服從就是軍人的天職,尤其是這種從小接受貴族教育的騎兵軍官,這種觀念更是深入骨髓。
“好!那你們可要為這場戰爭負責!”
督戰隊的年輕軍官隻是沉默以對,他們都是經受過專門訓練的,並不會受這種威脅,也不會主動攬下任何責任。
騎兵指揮官看著對方的表情,他隻是為了自己的部下們感到不值,自己用命去拚,卻不會換來對方任何承諾。
他頓時覺得心中悲涼,但還是下達了那個無論勝負都會讓他悔恨終生的命令。
“不許撤退!”
然而此時督戰隊軍官再次發話了。
“閣下,您的傳達有誤。孔波雷將軍的命令是驅散這股敵軍,你該全力進攻才對。”
“你.......”騎兵指揮官幾乎氣得說不出話了。
“如果您說不清,我可以代勞。”
督戰隊軍官清了清嗓子。
“全軍突擊!後退者就地正法!”
幾百名督戰隊成員齊聲高喊:“全軍突擊!後退者就地正法!”
聲音洪亮異常,就連那些正常生死搏殺中的士兵都能聽到。
這些督戰隊成員都是精挑細選的猛男,最低要求一米八零,同時拿著全軍最好的武器,有著最好的補給,以及最高工資。
他們自然是對政府和直屬軍官死心塌地,但是法軍之中其他部隊對這群魔鬼的意見卻非常大。
然而那些士兵也知道,這群督戰隊的手和心究竟有多黑,被這群人盯上能被處以死刑都是輕的,大多數被他們盯上的人都會生不如死。
督戰隊比那些城市中的憲兵還要可怕,後者還要**律,而前者隻要覺得你可能是逃兵就可以直接刑訊逼供。
無論是什麼樣的硬漢,到了督戰隊設置的特彆牢房之中都會像個可憐蟲一樣哀求放過自己。
雖說此時這支法軍精銳騎兵的怨念很大,也知道繼續進攻勝算不大,但是由於督戰隊的存在,他們隻能硬著頭皮上了。
悲憤絕望之下,有些法軍騎兵想要衝過去和前麵的德意誌聯軍拚命。
但中間的爛泥地讓那些勇猛無畏的戰士隻能以一種滑稽可笑的方式死在衝鋒的路上。
相對來講德意誌聯軍卻沒有剛開戰時候那麼慌了,文森特·莫裡斯將軍是此時這支德意誌聯軍的指揮官。
文森特·莫裡斯並不是盧森堡人,而是一名巴伐利亞近衛軍官。
在1848年的革命到來之後,這位年輕軍官就主動加入到了這股洪流之中。
文森特·莫裡斯雖然年輕卻並不是沒有能力,他先後到過維也納和柏林求學,並且都以極為優異的成績畢業,更是得到了兩國政府的挽留。
然而文森特·莫裡斯拒絕了兩國的高官厚祿,毅然決定回到巴伐利亞進行軍事改革。
不過這位偉大的改革家回到巴伐利亞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有上升通道,彆說改革了,他想要加入軍隊還要先給人送禮才行,否則就要從底層做起。
文森特·莫裡斯想著自己曾經的經曆,他並不覺得從頭做起有什麼難的。
曾經初到維也納和柏林的時候,那些同學一樣會看不起他,甚至嘲笑他,那些導師更是沒有一個看好他。
奧地利人總會嘲笑他的山地口音將其稱為北侉子,而普魯士人又喜歡稱他為南蠻子。
尤其是提到他的家鄉巴伐利亞時,同學們的鄙夷之色會更重,那個隻會種地的窮鄉僻壤?男人都是苦力,女人都是某種禽類的國家?
但那些都隻是暫時的,自己比任何人都要優秀,他會證明自己。
到最後無論是傲慢的維也納人,還是蠻橫的普魯士人都會對他甘拜下風。
那些老師會對他極儘讚美之詞,那些同學會用羨慕嫉妒的眼神看著他,甚至那些高高在上的彆國官員都會屈尊降貴來拉攏挽留他。
然而到了巴伐利亞的軍隊之中,文森特·莫裡斯才知道什麼是現實。
巴伐利亞軍隊武備廢弛,訓練更是無從談起。想要升官發財也不會來軍隊,都去當藝術家了。
畢竟此時的巴伐利亞國王比較喜歡藝術,據說每一位宮廷大臣都有自己的絕活,那位禍國妖女更是憑借出色的才藝混到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位置。
至於其他途徑似乎也已經被堵死了。歐洲大陸承平已久,雖然偶有小規模戰爭,但是大多數和巴伐利亞八竿子打不著。
文森特·莫裡斯就算是想去拚命也沒有地方去,在蹉跎了數年之後他終於等到了一個機會——盧森堡危機爆發。
文森特·莫裡斯本以為這是建功立業的好機會,但是錯誤情報、拉垮的指揮、相互推諉的政客導致幾十萬大軍被幾千法國人追著跑。
文森特·莫裡斯自己也成了法國人的俘虜,但是在那場讓·杜爾德和阿爾布雷希特的巔峰對決之中他找到了自己人生的意義。
在那一天他見識到了什麼叫真正的摧枯拉朽,之前還以一敵百的法軍,在真正的德意誌軍隊麵前,法國人就像雜草一樣被碾碎,扯爛..
之後無論是阿爾薩斯-洛林危機中的萬眾一心,還是瑞士內戰時的千裡馳援都讓文森特·莫裡斯熱血沸騰。
最終這些事件一步一步讓文森特·莫裡斯成為了一名堅定的德意誌民族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