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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傑羅·內布提此時第四羅馬共和國的實際掌權者大喜過望。
雖說此時奧地利軍已經兵臨城下,但是對方既然派出了使者那麼就還有緩和的餘地。
其實這些天來安傑羅·內布提一直忙著布置羅馬城的防禦,他覺得一定是自己的努力起了效果。
實際上安傑羅·內布提布置的防禦漏洞百出,雖然曆史上不乏投筆從戎且立下不世之功的文人,也不缺乏那種一通百通的驚世大才。
但安傑羅·內布提顯然沒有那個能力,他布置的防禦漏洞百出,外行指揮內行不出問題才怪。
安傑羅·內布提最大的問題就是將兵力全部配置在外圍防線,而且沒有留下足夠的預備隊。
其實沒有留下足夠的預備隊這個說法不準確,應該是根本就沒有預備隊。
這種防禦配置一旦內部發生叛亂,那麼所有的防線都將土崩瓦解。羅馬城內剛好就有大量的庇護九世信徒和奧地利內應。
不過不到萬不得已,弗蘭茨不想強攻,所以才有了此時的使者來訪。
但是與安傑羅·內布提想象中不同,奧地利的使者並不是來談判的,而是來做最終宣告的。
事實上弗蘭茨並不認為所謂的第四羅馬共和國有任何談判的資本,不過即便他們有資本弗蘭茨也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所謂的最終宣告也很簡單,依舊是曆史上最常用那一招,“隻誅首惡,脅從不問”。
某位偉人曾經說過“團結大多數打擊一小撮。”
這便是分化瓦解敵方的最佳手段,也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於是乎弗蘭茨起初就將打擊的對象從整個羅馬城變成第四羅馬共和國,然後又將所謂的首惡定位了到那些高級官員和骨乾身上。
最主要是奧地利一方還握有庇護九世開出的絕罰令,所以從安傑羅·內布提那奧地利使者進門那一刻他就輸了。
因為奧地利的使者隻需要表明來意,那麼羅馬城的人自然會衡量利害關係。
很快人們就會發現,他們根本就沒必要拚命,因為他們不過是被裹挾的,庇護九世已經原諒他們了。
當然如果僅僅是這樣,如果第四羅馬共和國的諸位高層有一些忠實擁躉,那麼羅馬之戰可能依然無法避免。
但是弗蘭茨自然不會輕易放過這群操控民意的家夥,其實說起來也沒什麼,不過是公布了這些人的賞格而已。
俗話說的好,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第四羅馬共和國高層的諸位賞格可不低,至少普通農民和小市民幾輩子是花不完了。
於是乎羅馬城內開啟了大逃殺模式,饑餓、憤怒、貪婪、狂熱的民眾尖叫著對羅馬第四共和國的骨乾精英們展開了瘋狂的殺戮。
一切發生的太快,太過突然,安傑羅·內布提上一秒還在搓著手在心中打著腹稿,但下一秒那名隨行的羅馬官員已經倒在了血泊之中。
安傑羅·內布提根本沒有時間阻止這一切的發生,他隻看到奧地利的使者隨手將手中的卷軸一丟,那些羅馬市民和士兵便咆哮著衝向了第四共和國國會大廳(原教皇國羅馬市政廳)。
在羅馬第四共和國的諸位都忙著逃命的時候,有兩個人感到非常鬱悶。其中一位是馬誌尼,老實說他剛來羅馬第二天,屁股還沒坐熱呢。
但是在此時奧地利官方的懸賞榜他的懸賞僅次於羅馬第四共和國總理安傑羅·內布提。
不過好在馬誌尼剛來,並沒有什麼人認識他,認識他那幾個人也都被通緝了,所以馬誌尼可以安然地帶著情婦和養女躲過這次風暴的中心。
除了他下榻的那間小旅館的店主,當馬誌尼一行人回到旅館收拾東西時,那個小店主拿出了一把尖刀堵住房間的門口。
“嘿嘿!朱塞佩·馬誌尼,我第一眼就認出你了!嘿嘿嘿,這今天該著我發財。”
肥胖的店主擦了擦油膩的嘴角,以及那抑製不住的口水。
“朋友,我們都是意大利人,你可以放我一馬。”
馬誌尼並不驚慌,他的鎮定讓身邊的兩個女子也安心了不少,但是那明晃晃的刀子確實嚇人。
“嘿嘿嘿!放過你?可以,讓你老婆和女兒陪我玩玩,我心情好了自然可以談。”
猥瑣的店主掂了掂手中的刀子,繼續說道。
這一次馬誌尼板起了臉,嚴肅地說道。
“這位桑夫人並不是我的太太,你必須向我朋友和我的養女道歉。”
“哼!我不道歉呢?”
“砰!”
馬誌尼抬手一槍打碎了對方的顱骨,後者的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仿佛在說“你有槍,不早說。”
“你又沒問!”
馬誌尼這麼多年在海外東躲西藏,仇家多了,如果真的沒有點實力又怎麼能活到現在。
另一方麵加裡波第更加鬱悶,因為他的賞格比安傑羅·內布提還高,而且高達一百萬弗羅林。
加裡波第和裡貝裡奧都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遭人恨,難道他們無意中得罪什麼大人物?
而且他們以及他們手下的紅杉軍可不像馬誌尼那樣不起眼。於是乎他們不得不摘下了紅杉軍最具標誌性的紅圍巾。
紅杉軍的戰鬥力雖然強悍,但是此時悍不畏死的羅馬市民和城市衛隊更加恐怖。
最關鍵的是那些紅杉軍的成員內心也產生了變化,他們出生入死是為了什麼?
為了意大利人嗎?意大利人要殺死自己呀?這一切都是加裡波第的錯,他不該回意大利,更不該上了奧地利人的黑榜。
那麼自己如果能殺死加裡波第呢?教皇國和奧地利人又沒通緝自己,那自己豈不是成了英雄。
去他娘兩個世界的英雄,老子隻要做自己的英雄!
很多紅杉軍成員在此時思想已經有了徹底的轉變,因為他們覺得自己為了那些人拚上自己的性命不值得。
然而當他們想要殺死自己的領袖時,卻找不到加裡波第和裡貝裡奧。
事實上裡貝裡奧由於出身問題,她從來就沒信任過除了自己丈夫以外的白人。
所以自從來到羅馬之後,裡貝裡奧就和自己帶來的族人秘密挖掘了一條地道。
但是躲在地道中的加裡波第一點也沒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他有的隻是被背叛,被愚弄憤怒,以及滿腔無處發泄的怒火。
第二日,羅馬市民灑水淨街以迎王師。
庇護九世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敞開的城門,以及列隊歡迎的民眾,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人們都親切地稱他為“皮奧諾諾”的時候。
但庇護九世很清楚那一切不過是錯覺而已,眼前這些刁民隨時都可能會化作惡魔,也許從瑞士和奧地利尋找雇傭軍才是更可行的道路。
事實上保護傘公司的高層已經與庇護九世就國家安全問題磋商過了,後者願意聘請保護傘公司作為國家戰略顧問,負責教皇國的軍事和安全問題。
此外庇護九世還準備聘請奧地利帝國皇家海外開發公司作為教皇國的經濟顧問團,負責教皇國的經濟發展戰略。
奧地利帝**隊進城並沒有遇到任何阻礙,道路兩旁堆積的屍體無聲地訴說著昨日的慘烈。
這一戰弗蘭茨並沒有費一兵一卒,但是卻讓阿爾布雷希特拿出了好幾套作戰方案,這讓後者十分不爽。
所以弗蘭茨準備在永恒之城好好招待一下自己的叔叔。
其實阿爾布雷希特也不是那種小氣的人,而且他不爽歸不爽,但是卻十分認同弗蘭茨的做法,畢竟有備無患。
萬一弗蘭茨的計劃失敗了,也有補救的措施。
不過在弗蘭茨眼中他自己的計劃不可能失敗,人性這種東西是最禁不起推敲的。
大多數人都是凡人,擁有崇高思想並且能身體力行的人隻占極少數,而且趨利避害人類的生存本能想要克服並不容易。
此外梅特涅首相這麼多年工作並沒有白做,羅馬城內到處都是奧地利的內應,甚至第四羅馬共和國內部也有不少奧地利的人。
所以弗蘭茨知道自己的計劃一定可以成功。
羅馬城雖然剛剛遭到了戰火的洗禮,但是被摧毀的主要是近代建築和居民區。
那些宏偉的遺跡依然健在,阿爾布雷希特很喜歡眼前這座城市,認為其與君士坦丁堡一樣都是西方文明的起源。
弗蘭茨同樣震撼於羅馬城的宏偉,它與維也納完全是兩種風格。羅馬城的古老宏偉,尤其是站在古老的古羅馬競技場中心,當真有一種君臨天下之感。
這種感覺太過美好,以至於險些讓弗蘭茨有些得意忘形。要知道弗蘭茨隱忍了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在人前做出睥睨天下之態。
不過這倒是讓庇護九世做了一個決定,一個他並不後悔的決定。
第三日,羅馬萬神殿。
雖說理論上講維也納危在旦夕,但是羅馬真的是一座十分神奇的城市,任何的征服者都不願意離開這裡。
弗蘭茨則是收到了弗裡德裡希大公的來信,後者此時正在研究一個大計劃。
沒錯,他已經得知了飛艇部隊首戰告捷的消息。
其實在弗裡德裡希的海軍之中也有一支空艇部隊,所以他又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攻占直布羅陀。
這是數百年來所有地中海國家的共同夢想,但是由於其地勢過於險要從未有國家能完成這項偉業。
主要是艦隊無法發揮作用,而陸軍登島又十分困難。
但是空艇部隊的出現讓這種情況出現了轉機,因為空艇可以完全不受那岸防炮的影響對其直接進行打擊。
而隻要摧毀了那些岸防炮,那麼艦隊就可以抵近射擊為登島部隊提供掩護。
此外奧地利海軍陸戰隊的出現也是弗裡德裡希的信心來源之一,之前在埃及和克裡特島海軍陸戰隊的作用極為突出。
如果沒有這些特種部隊的存在,那麼兩次戰鬥都會成為曠日持久的大戰,最後即便是贏了奧地利一方也討不了多少好處。
弗裡德裡希的作戰方案很有可行性,而且此時確實也是攻占直布羅陀的好機會。
因為此時火炮的技術革命還未開始,那些讓人忌憚的巨大岸防炮依然發射的是實心彈和早期開花彈。
但如果讓軍事科技繼續發展,讓英國人將300毫米的巨炮藏進山體之中,再加上反斜麵工事群,那可不是飛艇空投能解決的問題了。
哪怕是二戰時期的飛機用巨型航空炸彈也不見得能起到多大效果,除非擁有鑽地彈才能解決這些麻煩的工事。
不過現在還不到時候,現在打下直布羅陀對於歐洲局勢的影響太大了。到時候不光英國人不會放過自己,法國人、俄國人、普魯士人都會抽刀指向奧地利。
所以美味當前也隻能放棄,否則被撐壞了肚子可就不好了。
萬神殿是保存較為完整的羅馬帝國時期古建築,始建於公元前一世紀,由羅馬帝國首任皇帝,奧古斯都·屋大維的女婿阿格裡帕建造。
弗蘭茨如約到了萬神殿,雖然已經過了千年但是恢弘的建築依然讓人心馳神往。
此時的弗蘭茨突然發現,萬神殿裡似乎不隻庇護九世,羅馬城的名流,奧地利軍中的軍官也大多來到現場。
弗蘭茨有些不明所以,不過波爾多上校已經將衛隊散開了。
這時庇護九世穿著全套法袍走了過來。
“弗蘭茨大公,我要送您一件禮物。”
“教皇冕下,這是何意?為何需要如此大的陣仗?”
庇護九世親自出現在這裡就證明這不可能是陰謀,不過此時情況確實在弗蘭茨的意料之外。
因為庇護九世已經答應了自己的交易,他沒有理由再浪費金錢或者精力在自己身上了。
“弗蘭茨大公,勞舍爾兄弟一直說您是聖人。”
“勞舍爾大主教就是那樣,他總是喜歡使用那些誇張的溢美之詞。”
“不,弗蘭茨大公。我覺得您配得上更好的,作為一位要為世俗服務的皇帝。我覺得您需要這個。”
庇護九世用手杖墩了墩地麵,隨機紅衣主教們都開始用手杖敲擊地麵。
一名唱詩班的男童捧著托盤走了過來,裡麵還放著一頂小小的王冠。這與哈布斯堡家族的收藏完全無法相比,更不要說奧地利的皇冠,抑或是聖斯蒂芬王冠了。
但是這頂王冠的年代卻十分悠久,它可能是這世上最早的一頂王冠。
“弗蘭茨大公,請您跪下,我將為您加冕。”
庇護九世從托盤中取出王冠,戴在了弗蘭茨的頭上。
“從即日起,您就是羅馬王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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