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由於弗蘭茨支持的塞切尼伯爵與其進行了一係列的論戰,結果是塞切尼伯爵輸得底褲都丟了。
他的那套謹小慎微的改革理論被人當成了廁紙,而且他站錯了隊伍。按照塞切尼的理論,取消農奴製給予農民原有土地,這樣就得罪了大貴族。
因為這樣會重新將那些大農場分割成無數塊零散的土地,對於農民來說可能是一件好事,而且防止了大貴族在土地分配中做手腳。
但是大貴族的農場成本會急劇攀升,而且解放農奴的土地誰來出錢?塞切尼希望國家、農奴、地主三方共同承擔,這對土地貴族來說是不可接受的。
如此操作相當於,貴族既要放棄封建權力,又要破壞原有農場,最後還得搭上一筆錢。
塞切尼還希望取消行會和價格限製,因為法國在上個世紀就已經取消行會製度,而英國在十六世紀就已經將99%的行會投入到了曆史的塵埃之中。
隻有書商公會因為英國政府控製言論的需要才勉強苟活下來,但是在十八世紀末也走向了衰亡。
然而這裡是匈牙利,並不是法國,也不是英國。那些行會便是他要發展資本主義經濟的主力,這些人是不可能輕易放棄自己手中權力的。
另一方麵如果沒有價格的限製,那麼匈牙利的商品將會被奧地利貨物直接衝垮,雙方的生產力等級根本不在一條線上。
無論是取消行會,還是取消價格限製在當時的匈牙利資產階級看來都是不可接受的。
塞切尼有非常美好的想法,他希望可以讓農民分得土地,這樣那些人就能有勞動的積極性。
同時取消行會和價格限製,每一家每一戶都參與其中,再次讓手工業繁榮。
這個時代匈牙利的紡織業依然停留在家庭手工業時代,類似於已經沒落的普魯士西裡西亞地區。
但在工業時代,這種男耕女織的田園牧歌式生活顯然有些太天真了。
而且在匈牙利,議會中,能看得懂報紙的人群中,並沒有他的同誌。
塞切尼的舉措和理想直接得罪了大貴族和大商人,同時又把農奴和其他生活在聖斯蒂芬王冠領地內的低等種族也視為匈牙利人。
這樣的做法又激怒了激進的民族主義者,結果就是他最後連一個朋友都沒有。
另一方科蘇特在與塞切尼伯爵的辯論中不斷完善自己的理論,再加上其驚人的演講能力和領袖魅力,讓他已然成了匈牙利民族的領軍人。
除了原本就支持他的商人和單衣貴族以外,由於近些年來匈牙利政府的一係列操作,讓其在帝國中的威望一降再降。
同時奧地利由於加入了德意誌關稅同盟和弗蘭茨的一係列改革,雙方的實力差距進一步拉大。
感到了危機感的大貴族們希望至少能保住手中的特權和匈牙利的特殊地位。
那麼就需要有人牽頭鬨事,但是他們並不覺得自己能打贏奧地利,所以需要一個替罪羊。
由此三方的力量終於彙聚到了一起,科蘇特此時已經有了一切名聲、財富、地位。
尤其是截殺波蘭複**領袖所獲得的財物,此時已經寄存在科蘇特個人名下,隻要他想就可以遠走高飛下半輩子就可以衣食無憂。
但人的**是無窮無儘的,而且那些崇拜他的人對他的溢美之詞聽久了科蘇特也就真的以為自己與眾不同了。
科蘇特相信自己就是匈牙利民族的救世主,他麵前隻有一條路可以走,那就是勝利。
不過就科蘇特個人的經曆而言,他還是希望儘量可以用談判的手段解決問題,因為之前的幾次戰鬥讓他覺得奧地利的軍隊很可怕。
而且他吵架就沒輸過.
包賈尼·拉約什同樣是遊曆過西歐的匈牙利開明貴族,同樣是一個溫和派,奧地利帝國政府對其寄予厚望,畢竟他曾經加入過奧地利軍隊,而且長期生活在維也納。
首相梅特涅並不是對匈牙利的事情一無所知,相反他太清楚一切了,不過他覺得雙方開戰是不可能的。
雖然那些匈牙利人叫得很凶,但是並沒有實質上的行為,並沒有擴軍也沒有囤積糧食,或者籌措資金購買武器之類的行為。
梅特涅其實想過收買科蘇特,給與其大筆資金和一個不太重要的官職,不過並沒有成功。
這並不是梅特涅第一次想用賄賂的方式來解決科蘇特這個人,之前前者將後者從獄中特赦並任命為官辦報紙《佩斯報》的主編。
結果科蘇特並沒有感恩戴德,而是在報紙上激情澎湃地謳歌匈牙利民族主義,最可怕的是由於信息不暢消息一個多月才傳到維也納。
梅特涅慌忙將其撤職,但是卻沒法再將其投入監獄,因為匈牙利人將其選為了州代表,而奧地利帝國的首相是無權處理匈牙利的代表的。
在兩次賄賂失敗之後,梅特涅采取了更加直接的辦法,雇傭刺客直接解決掉這個人。
但很可惜當時想要科蘇特死的人可不隻是梅特涅親王,還有很多不想放棄手中權力的保守貴族,結果數支刺殺隊伍打成了一團。
而科蘇特又經曆了多次暗殺,早就練就了一身逃跑功夫。
後來隨著其名望的水漲船高,一些軍事貴族甘願作為其護衛,開始反製暗殺行為,對其刺殺成功的可能性就更低了。
於是乎梅特涅決定轉變套路,他也想用溫和派來製衡激進派,而包賈尼·拉約什就是他選定的那個人。
但梅特涅不知道的是,他選定的這位溫和派就是日後匈牙利的第一任首相,並且一直和奧地利戰鬥到死(處死)。
事實上匈牙利人並不是毫無準備,他們建立了一批鋼鐵工廠和火藥工廠,但是他們缺乏原材料。
其實整個匈牙利隻有特爾什地區才同時有煤鐵資源,但是匈牙利人幾座投資巨大的鋼鐵廠中沒有一家是建在這座小鎮。
這些鋼鐵廠其實都屬於不同的家族,在不同的勢力範圍之內。而且他們不光是經營理念和選址落後,技術層麵上一樣一塌糊塗。
說不好聽一點,這些所謂的鋼鐵廠就是一堆大點的鐵匠鋪,不過在此時並不是個例,包括我們熟知的克虜伯鋼鐵其實也是這種性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