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來自波美拉尼亞的農場主愁眉緊鎖,他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個世界。
一麵是打出了輝煌戰績的卡爾大公,一麵是不願意出兵的奧地利,這一切極其不合常理。
要知道獅子搏兔亦用全力,哈布斯堡家族將卡爾大公如此重要的人物放在瑞士就應該是有所圖謀才對。
但現實是奧地利並沒有拿走很多東西,隻有那塊所謂的祖地阿爾高和一座已經成了廢墟的鷹堡。
阿爾高州在瑞士不算小,但是對於奧地利帝國這頭巨獸來說最多隻能算是一顆糖果。
為了一顆小小的糖果有必要冒這麼大風險嗎?顯然不可能!
至於現在人們猜測的鷹堡地下埋藏有大量黃金之類的謠言更是無稽之談,畢竟如果有這麼多年也早就被瑞士人挖走了,又怎麼可能留得下來。
而且哈布斯堡家族在發跡成為神羅皇帝之前,不過是一個寂寂無名的小家族而已,再加上過去高昂的金價,能有個幾百枚金幣就不錯了。
但俾斯麥畢竟是俾斯麥,既然沒法從利益出發尋求根本,那就從受害者出發。
很快他就發現了一個問題,那就是普魯士人已經抵住了法國人的咽喉或者說是屁眼更合適,不過後者不太文明就用咽喉來作比好了。
納沙泰爾之前在瑞士聯邦倒還沒什麼,但是現在瑞士聯邦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德意誌邦聯。
兩者的威脅自然不可同日而語,此時的普魯士就像是德意誌邦聯的一支箭,正抵在法國人狹窄的咽喉處。
而且更要命的是法國人占領了瑞士的兩個州就在納沙泰爾附近,雙方一旦開戰,普魯士必將作為馬前卒被卷入戰爭。
再加上北部的萊茵地區,法國人幾乎沒有理由不先對普魯士動手。這真是一步臭棋,但高手在於可以將死棋盤活。
而俾斯麥正是這種人,他很快就找到了其中的破綻,那就是普魯士可以用這兩塊普魯士的王室領地去爭取法國的支持,說不定在對抗奧地利時會有奇效。
隻有用這個方法才能擺脫成為德意誌邦聯前哨站的命運,隻不過會不會有那麼一位國王有如此氣魄就不知道了。
俾斯麥不禁感慨一句“有個不管事的傻子皇帝也挺好。”
這時餐廳的侍者走了過來禮貌說道。
“一共是一法郎零五蘇。”
俾斯麥拿出了一法郎零六個蘇交給侍者。
“剩下的是給你的小費,不用找了,謝謝。”
注:一法郎=二十蘇=一百生丁
“謝謝您,先生,您真是個好人!”
侍者拿著小費開心地去了,但俾斯麥卻感覺到了一絲微妙的變化,因為巴黎人很驕傲,哪怕是個服務員,苦力也會看不起外鄉人。
但此時這個高級餐廳的侍者居然會感謝自己給的小費,這很不尋常,而且自己住的旅館附近經常發生搶劫和盜竊事件,看起來法國人的錢是越來越難賺了。
俾斯麥拿起自己帽子扣在頭上準備離開,這時他看到了一高一矮,一金發,一黑棕,兩個大胡子走了進來,雙方一眼就能看出對方的德意誌人身份。
雙方在短暫地錯愕之後,還是俾斯麥先打破了沉寂,他脫帽致意。
“同胞們,你們好。不過不管你們是來見世麵,還是來碰運氣的。我希望你們儘快離開這裡。”
“為什麼?”
高大的金發帥哥有些不解地問道。
“天要下雨了。”
“我們就是來等雨後彩虹的!”
“以我多年來的經驗,雨後不一定有彩虹,還可能有瘟疫。”
金發帥哥有些撓頭,最近幾年普魯士地區是這樣的,一下雨城市裡就汙物橫流。
然後就是大麵積的流感、瘟疫,搞得他家工廠裡的工人經常辛苦了一年最後全送給了醫生,有些人為了省錢甚至丟掉了性命,他無法理解這一切,直到遇到了他一生的摯友。
“不看看怎麼知道?”
一旁相對矮小的那個黑發男子說道,當然矮小隻是相對於身邊的這兩位長人來說,在這個人均身高不到一米七的時代,一米八還是很高的,無奈旁邊兩個一米九的,而且都是軍人出身。
“那隻能祝你們好運了。不過你們想看更大的風雨,我建議你們去維也納。”
“巴黎才是歐洲的中心!”
“現在是,但很快就不是了。而且風暴的中心風力往往不是最大的,旁邊才是。”
“怎麼說?”
“人文主義起源於意大利,約瑟夫二世才是那個時代最激進的人,但是真正的風暴卻摧毀了法蘭西。現在時代變了。”
雙方擦肩而過,俾斯麥回到了普魯士,而兩個大胡子準備在巴黎接受最先進的思想,並一起見證風暴的開始。
西班牙。
內戰如火如荼地進行著,雙方沒有絲毫退縮的意思,哪怕是台風、暴雨、山洪、火山爆發也不能阻止的內戰突然戛然而止了。
英國人的經濟崩潰了,起因居然是帕麥斯頓談判帶回的戰利品。帕麥斯頓並不是一個庸人,他在德意誌邦聯逛了兩圈就得出了情報部門幾年都打探不出來的消息。
德意誌邦聯的糧價要遠低於英國國內,而且通過英王室的特殊關係,他可以打通走私的渠道。
於是乎帕麥斯頓決定將自己手中的預期鈔全部換成糧食,先運到漢諾威,再從漢諾威運回英國,到英國之後再拋售出去,這樣不但能完美交差,自己還能賺到其中的差價。
這批糧食在倫敦市場上被低價拋售,結果倫敦的糧商們終於頂不住了。
因為糧商們都是靠借錢維持著高糧價,而且奧地利的糧食和愛爾蘭的糧食都是定期來的。
所以他們可以提前應對,而帕麥斯頓從德意誌邦聯帶回來的戰利品顯然不在他們計劃之中。
但為了儘快銷贓,帕麥斯頓將糧食價格壓得很低,這就迫使糧商們不得不立刻吃下這批糧食,結果就是資金鏈斷裂。
與此同時見勢不妙的金融家們紛紛撤資,要求糧商們付清欠款,後者隻能選擇拋售糧食。
結果就是糧價暴跌,更多糧商破產,隨後規模越來越大,終於很多糧商資不抵債,導致金融家無法收回成本也紛紛破產。
然後更大的銀行和更大的金融家們要求那些破產者償還債務,於是乎那些破產者開始拋售債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