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乎在這群人的煽動之下,奧地利貴族圈開始了一場兔死狐悲的政治秀,先是捐錢捐物大搞慈善舞會,之後又是集體請願。
如果這種事情發生在東方,或者哪怕東邊一點點,這幫人都死定了。
然而它發生在奧地利帝國,於是乎政府不得不考慮拿出一個解決方案。
不過攝政議會也很清楚,這幫人就是加利西亞叛亂的禍根自然不可能再把他們放回去,留在維也納同樣是麻煩,萬一這群家夥哪天想不開又起義了呢。
其實即便是想送回加利西亞去,他們的地契和農奴的賣身契也被弗蘭茨一把火燒了,就連最終備份也不在了。
不過對於弗蘭茨燒契約這件事情,帝國高層之間倒是沒什麼意見,畢竟無論從哪個角度講都不該讓波蘭人繼續在加利西亞作威作福了。
而且皇室莊園的建立,他們也是實際上的受益者。雖說大家都心知肚明,但是這口鍋還是要加利西亞的農奴和波蘭複**來背的。
攝政議會起初打算將那些波蘭貴族弄到殖民地去繼續當他們的地主老爺,畢竟按照弗蘭茨說法殖民地有的是土地。
但遭到了弗蘭茨的強烈反對,因為此時每個殖民地的上層社會都是以德語民族為主的體係。
這個體係可是費了弗蘭茨好大的力氣精挑細選的,如果突然插進來一大批波蘭地主,雖說不至於前功儘棄,但也會徒增很多麻煩。
畢竟殖民地的那些原住民和勞工可分不清德意誌人和波蘭人,在他們眼中白人都一個樣,萬一底層選擇了波蘭人,那弗蘭茨豈不是在為他人做嫁衣?
這種可能性,哪怕是1%,弗蘭茨都不想有,所以他堅決反對將那些波蘭貴族發配到殖民地繼續當老爺。
其實梅特涅親王覺得,如果能讓波蘭人在殖民地建立一個國家,那是不是就能在根本上解決波蘭複國主義的問題呢?
這句話一出來,當即就遭到了科羅拉夫伯爵的強烈反對。
“您這就是**裸的賣國,此時波蘭人還沒有穩定國家就能給我國造成如此大的傷害。
如果真給了這群人一個國家,那他們會不會聯合其他國家來反攻我們呢?
如果我國內的其他民族也打算這麼做呢?難道我們要每一個民族發一塊土地不成?
以身飼虎、割肉喂鷹這種事情除了能感動自己,對誰都沒有任何好處!我堅決反對,如果您執意的話,我提議可以將您的家族封地送給波蘭人。”
這話一出頓時氣得梅特涅親王七竅生煙,不過反對這件事的不隻有科拉羅夫伯爵,軍方也是極力反對此事。
拉圖爾伯爵:“我反對!隻因為失敗者沒有得到應有的懲罰,就像滑鐵盧之後的法國人一樣,他們並沒有遭受應有的懲罰,所以法國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戰我國的底線。
我認為這是不可容忍的,失去土地是對波蘭人最低限度的懲罰,他們要感謝我們沒把他們吊死才對!”
梅特涅親王雖然生氣,但是城府總是有的。
“我隻是提出了一種可能,既然大家都不同意,我們可以繼續討論。我也想聽聽兩位的建議。”
梅特涅親王在挖坑,但拉圖爾伯爵可不想讓人嘲笑自己是個懦夫。
“我覺得還是應該把波蘭人送到殖民地,我聽說東非殖民地有三四個法國那麼大,給他們一小塊土地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而且將他們集中在一起也方便帝國對其進行監視和管理。”
“您知道監視一萬平方公裡的土地需要多少人手嗎?而且東非一直在打仗,萬一這群波蘭人投靠了土著,我們該怎麼辦?
難道不遠萬裡派我們英勇的帝國陸軍去消滅他們嗎?還是寄希望於殖民地的那種三流部隊?”
波蘭人可能在奧地利帝國的正規軍麵前不堪一擊,但是到了殖民地還是如同霸主一般的存在,殖民地的那些農夫、水手、傭兵混編的軍隊還真不一定是他們的對手。
梅特涅的話頓時讓這位勇敢的將軍沒了脾氣,此外順帶提一句拉圖爾伯爵忠誠、勇敢、自律,但並不是一位優秀的戰爭大臣。
科羅拉夫伯爵說道:“其實不用這麼麻煩,我有一個辦法,不用犧牲我們寶貴的領土,還能一勞永逸地解決這些波蘭人。”
弗蘭茨也在場,他倒想聽聽這個高見。由於已經成年,弗蘭茨已經可以參與重要會議,名曰學習政務。
“伯爵大人,還請您直說。”
“尊敬的弗蘭茨,首相大人,現在我國的經濟狀況良好,完全可以用錢來解決問題。
給他們一筆錢,讓他們去其他國家生活。這樣不但能節省我們的土地,還能將這個麻煩丟給其他國家。
北邊的普魯士之前在邊境陳兵十五萬,我覺得他們很可能是想等我們和波蘭人拚個兩敗俱傷之後再來漁翁得利。”
科羅拉夫伯爵分析得有理有據,聽得拉圖爾伯爵連連點頭。
“對!把那些波蘭人送到普魯士去,去搶他們的土地!”
梅特涅親王忍不住露出了一絲笑容。
拉圖爾伯爵:“你笑什麼?”
梅特涅親王:“我隻是想到了一些好笑的事情。如果波蘭人和普魯士人真的有勾結呢?那我們豈不是在資敵?
哪怕波蘭人和普魯士人沒有勾結,波蘭人去普魯士購買土地,那對他們來說也是雙贏,因為前者獲得了東山再起的資本,而後者得到錢。
那再退一步講,用我們的錢去補償我們的敵人,這種做法就是對的嗎?”
-----------------這是長達數個小時的扯皮-----------------
數小時之後年邁的路易大公爵已經睡著,弗蘭茨·卡爾大公已經用小刀削好了四塊木雕,一旁的弗蘭茨·約瑟夫則是聽得頭皮發麻。
起初弗蘭茨就是想聽聽這些人能討論多長時間,但他還是低估了這群十九世紀的政治家。
三個人從早上一直扯到傍晚,還沒能達成一致,最可怕的是他們並不是在說車軲轆話,而是真的將所有可能性討論了一遍。
最後弗蘭茨隻好說出了自己一早就想好的建議。
“我覺得可以將他們送到達爾馬提亞,用那裡的土地來補償他們。”
達爾馬提亞算是此時奧地利帝國境內最荒涼的地區,此時依然沒有古羅馬時期的人口數量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