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夏之交之下的皇家園林顯得有些悶熱,這種天氣讓弗蘭茨起了煩躁之心,而那該死的儀式感更加重了他這種感覺。
明明是要商談重要戰略決策,居然跑到這種風景秀麗的地方,這種光明正大的密謀,實在有些違和。
不過有一說一,雖說他已經是這個地方的常客了,但還是禁不住流連忘返。
這裡的景色是真的迷人,完全符合登高遠眺的那種感覺,沒有浮雲卻有美輪美奐的皇家建築和皇家園林以及漂亮的人工湖。
等等那是什麼?什麼東西正劈波斬浪而來此時一隻肥碩如同魚雷一般的海豹正拖著弗裡德裡希在人工湖裡疾衝。
就在五分鐘前這位年輕的大公發現自己似乎要遲到了。
於是乎便打算抄近路,在爬上一麵整齊的樹牆之後,他一躍而下。隻不過他的信仰之躍,卻被一根掛在他褲腳的樹枝破壞了。
雖然弗裡德裡希極力擺動雙臂,但畢竟沒有翅膀,最後還是直直摔了下去。煙塵過後,他發現自己並沒有受傷手上還傳來軟糯q彈的觸感。
弗裡德裡希頓時激動了起來,他還記得弗蘭茨曾經講過一個年輕王子與美麗公主邂逅的故事。
隻不過是公主翻牆砸倒了王子,而自己正好相反。
弗裡德裡希一麵幻想著對方此刻的相貌,一麵又有些苦惱自己已經是要踏入婚姻殿堂的人了,不知道此種行為算不算是對未婚妻的不忠?
弗裡德裡希經過一番天人交戰終於睜開了眼睛,他發現麵前正有一雙烏黑水潤的大眼睛盯著自己。
隻不過那並不是一位公主,而是一隻巨大的海豹。
“啊!”
“啊啊!”
“啊啊啊!”
大驚之下的弗裡德裡希剛要起身逃走,就被憤怒的海獸咬住了褲腳。他此時心中隻有一個念頭,這該死的破布為什麼沒有被撕裂?
然而軍工產品的質量此刻卻得到了實踐的檢驗,眼見自己的腳拔不出來,年輕的大公又心生一計準備用雙手將眼前的海豹舉起來,然後扔出去.
畢竟他曾親眼目睹過弗蘭茨的父親單臂就能將其夾起來,想必這玩意應該是虛胖就像氣球一樣不會太重。
想法很美好,現實卻很骨感。身高不過一米六的“小巨人”根本連這頭巨獸的腰都抱不住,不過卻是無意中碰到海豹的癢肉。
結果是因為受到了刺激,它想要加速離開這裡,而同樣受到了驚嚇的年輕大公下意識地將整個人都緊緊貼在海豹身上。
於是乎一隻海豹馱著一個人在皇宮花園中開始了豬突猛進,一路上穿過樹叢,壓過花草,撞倒了好幾件精美的瓷器。
一隊送餐的女仆本來還在說笑,結果突然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就在眾人疑惑之際,一人一豹衝出樹叢,衝進人群就像是打保齡球一樣將女仆們全部擊倒,菜品、酒水漫天飛舞。
行進中的海豹還一口叼住一條魚,然後吸溜而入。弗裡德裡希的褲腳雖然被鬆開了,但一路上早已狼狽不堪的他又哪裡能注意到那些。
最終一人一豹衝出花園,衝向碼頭,騰空而起,然後重重落在水麵上。
在水麵重歸平靜之前,海豹再次發起了衝刺,一人一豹在人工湖中劈波斬浪。
雖然豹衝的畫麵很爽,但是作為乘客的弗裡德裡希卻一點都不爽。很快他就支撐不住掉了下去,然而更倒黴的是腿居然還抽筋了。
“我可是海軍元帥啊!我怎麼會死在海裡!”
“該死!浮不起來了!”
“難怪,弗蘭茨總是讓自己遠離水原來自己真的被大海討厭啊!.”
在水中大腦缺氧讓弗裡德裡希的意識逐漸渙散,在失去意識之前他見到一個身影正向自己遊來.
半小時後。
弗蘭茨:“新特普鈉先生,他怎麼樣?”
“大公沒什麼事,隻不過是喝了點水,還吞了一條魚,可能會消化不良。”
“謝謝醫生,請這邊走。”
弗蘭茨一陣無語,弗裡德裡希這個家夥看來真是不太適合“玩水”。
“咳咳!”
弗裡德裡希又咳出了一大口水,這才清醒了過來。
“弗蘭茨?”
“是的,叔叔,我在這裡。您是怎麼掉進水裡的。”
弗裡德裡希艱難地喘息著:“有一隻海豹,它把我拖進去的.誰曾想到它那麼重”
在聽過了前因後果之後,弗蘭茨更加無語了。
“我父親夾的海豹隻有60公斤左右,而你試圖舉起的那隻至少有10公斤重。就連我父親都知道柿子要揀軟的捏,顯然您的挑戰賽越級了。”
弗裡德裡希白了弗蘭茨一眼,然後轉移了話題。
“好吧不說這個了,你找我來有什麼貴乾?”
“您還記得我跟你描述過的那個太平洋上的小島嗎?”
“夏威夷?那不是英國人的地方嗎?”
1843年月10日,皇家海軍的“卡利斯特福”號戰列艦抵達火奴魯魯。
英國商人理查德·查爾頓和亞曆山大·辛普森聲稱,英國人及其財產在夏威夷島受到了不公正對待。
於是乎英軍指揮官喬治·保利特向當時的夏威夷國王卡美哈梅哈三世提出了一係列要求,並且威脅如果英國人的合法權益得不到滿足,那他將立刻發動進攻。
其實在這之前類似的事情也不是沒有發生過,美國人和法國人都用類似的理由勒索過這個被大洋四麵包圍的王國。
但前者勒索的隻是錢財,而不列顛的目標卻是整個夏威夷群島。
雖然卡美哈梅哈三世十分想奮力一搏,畢竟他擁有十幾萬臣民和數千勇士,但這些隻裝備了長矛、匕首、斧頭和一些老式燧發槍的土著根本無力對抗英國人的長槍短炮。
雖然喬治·保利特手下實際上隻有大概三百名陸戰隊士兵以及五百名海軍士兵。
可僅僅是一次簡單地接觸夏威夷軍隊中最勇敢的一百名勇士就折損了大半,而英國方麵隻有一名新兵被自己步槍的火藥氣體灼傷。
最後卡美哈梅哈三世隻能選擇屈服,最終在1843年月日夏威夷王國與聯合王國簽訂了群島臨時割讓協議。
之後英國人便在夏威夷島上建立了委員會開始以高壓方式統治群島,他們開始占領港口,驅趕他國商人,抹除夏威夷王國的痕跡,扶植傀儡,甚至還建立了一支由夏威夷人組成的偽軍。
不過英國人吃獨食的行為很快就遭到法美兩國商人的抗議。法國人甚至還派了一支艦隊準備和英國人講講道理。
於是很快英國人又恢複了夏威夷王國的獨立,但實際上依然坐穩了太上皇的位子。
不得不說大英帝國的戰略眼光確實獨到,這個地處太平洋深處的島國日後確實成為了美國人控製亞太地區的戰略核心,而它的一處地方在近百年後也被來自另一個島國的飛行器光顧。
夏威夷島上雖然有三股勢力分彆是英、法、美,但英法在瓜分群島的時候顯然沒有問過美國人的意見,更不打算讓後者加入到這場聚餐之中。
一位在夏威夷島上的美國商人寫信給此時的美國總統詹姆斯·諾克斯·波爾克,希望這位美國曆史上最強勢的總統能像法國人一樣派艦隊威脅英法,從而保障美國商人的利益。
但是強硬不代表頭鐵,尤其是之前在塞拉利昂被英國人坑了一次之後,波爾克開始重新審視自己和美國似乎沒有他想象中那麼完美。
美國政府拒絕了那名商人的請求,於是乎這位名叫托馬斯·法納爾的商人轉而寫信給了奧地利帝國政府,聲稱自己祖上是神聖羅馬帝國的臣民。
奧地利高層對於這種橫跨半個地球的行動沒什麼興趣,畢竟那些小島上的產出可能還不夠運輸費。
不過弗蘭茨倒是對此頗感興趣,而且他還有其他目的,那就是敲開日本的國門。
畢竟奧地利想要開發加利福尼亞和內華達,僅憑現在的人力是遠遠不夠的,而且日本此時的金融係統也十分混亂還是可以賺上一大筆,甚至有可能利用其中漏洞一舉控製其金融係統。
實際上弗蘭茨還是夾帶了一些私貨.比如某些音樂
美泉宮中弗裡德裡希對於弗蘭茨的戰略表示無法理解,因為此時的日本對於西方人來說還是十分神秘的。
雖然奧地利有大量荷蘭人提供的情報,但是對於其內部構造、軍事實力、資源配置的了解依然不多。
弗裡德裡希:“我的海軍又有新船下水了,這一次正好試試。”
弗蘭茨:“試試也可以,但是我估計打不起來。”
弗裡德裡希:“我說的不是英國人和法國人,那麼大個日本不打幾仗,他們怎麼可能和我們坐下來談?”
弗蘭茨:“談判的事情不需要你做。”
弗裡德裡希有些疑惑地望向弗蘭茨,後者打了個響指。神樂重新換上了那身巫女服,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和之前完全不同了。
“你不說日本是父係社會嗎?你確定這個小妞不會被五馬分屍?”
弗蘭茨:“那得看你有沒有足夠的威懾力了!”
弗裡德裡希歎了一口氣。
“我不知道你在打什麼主意?但我必須告訴你英、法在海上的小動作不少,
如果再像之前那樣傾巢而出,萬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之前的美墨戰爭就是最好的例子。”
實際上由於奧地利帝國海軍主力前往東方未能及時回歸,所以在美墨戰爭中弗蘭茨能做的選擇很少,讓奧地利一方戰略上處於被動,尤其是在加利福尼亞方向幾乎失守。
如果當時奧地利帝國海軍在,恐怕美軍根本就不敢對加利福尼亞動手。即便是雙方發生激戰,前者也有很大概率能將後者送入海底。
弗蘭茨:“所以這次你隻帶十艘船去。”
弗裡德裡希:“十艘船?!!!你沒開玩笑嗎?你不是說那個國家至少有三千萬人口,還有水陸軍隊五十萬嗎?
你是打算讓我用十艘船去打法國嗎?”
弗蘭茨:“放心,那個國家多島嶼,又多山地,而且地方割據勢力很強。幕府隻有二十萬部隊,他們最多隻能動員十萬人,而這需要至少半年的時間,所以你完全不用擔心。”
弗裡德裡希:“他們有火炮嗎?”
弗蘭茨:“有。”
弗裡德裡希:“你這是謀殺!你的那些玩具兵剛剛在加裡曼丹島上乾掉了五千英軍!”
弗蘭茨提醒道:“那是英屬印度軍隊。”
弗裡德裡希有些無語。
“印度人就不算英國人了?”
“不算。”
“憑什麼?”
“不信,你去問英國人。”
弗裡德裡希再次無語,他之前去印度的時候,那些英國人還真這麼說過。
“你就把他們當成是非洲土著就行。”
弗蘭茨安慰道,弗裡德裡希立刻反駁道。
“對付那些非洲土著隻要幾顆燃燒彈,然後等大火退了去辨認屍體就行,對付幕府也能這麼做嗎?”
“還真行!
日本的房屋絕大多數都是木製建築,而且布局極不合理,建築密集,道路狹窄,耐火能力極差。
再加上又沒有什麼先進的滅火設備,燒起來說不定比非洲草原的旱季還厲害!
隻不過火攻這事兒損陰德,你最好還是少乾。”
實際上日本曆史上的超級火災並不少,甚至還發生過江戶大火那種滅城級災難。
一場大火直接燒掉了當時江戶城三分之二的建築物,直接遇難人數高達十萬。
“陰德是什麼?”
“東方神祇殺人的對照表。”
弗裡德裡希聽得一頭霧水,不過他還是挺期待這次旅行的,畢竟他還是第一次進行環球航行呢。
弗蘭茨製定的路線是從奧地利出發,繞過南美洲到達加利福尼亞,然後再啟程前往夏威夷,最後到日本。
“那好吧。我還有一個問題。”
“說吧。”
“海上不太適合帶女性,還是說這位神樂小姐已經做好了為海軍‘獻身’的準備?”
“這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隻要你把她安排在和你未婚妻一個房間就行。”
“絲內卡?”
“是的,實在太煩了。”
“還不是你!居然將我未婚妻和卡羅麗娜放在一起!”
“我怎麼知道!”
“虧你還被大主教奉為聖人,我妹妹是全維也納貴女圈中最能花錢的那一個你都不知道?”
“我怎麼會知道!
我隻是覺得她一個女孩住在美泉宮裡可能會不太方便,所以才會將她送回你家去,畢竟絲內卡公主早晚也是你的妻子和你妹妹住在一起完全合情合理啊”
“真該死,我的薪俸和年金加在一起都不夠她花的。”
“你們一家子不是出了名的花錢無度嗎?怎麼還會為了這點錢而發愁?”
“誰說我們一家花錢無度了?我們隻是對於該花的錢從不吝嗇而已。”
“那卡羅麗娜姑姑花錢無度的習慣又是怎麼養成的?”
弗裡德裡希有些無奈地說道。
“哎!我父親覺得女孩子天生就是該花錢的。”
“好吧。錢的問題我幫你解決,你還是把她帶在身邊比較好。她作為你的妻子也該好好適應一下你的生活才對。
此外我覺得把這次環球旅行當成自己的婚禮還是挺浪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