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晚宴(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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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很在狀態,兩章並成一章了。

米蘭城,甚至整個倫巴第地區的豪紳們都沸騰了,畢竟在奧地利帝國的賜官製度下,能在皇室成員麵前混個臉熟實在是一件值得慶祝的事情。

同時也讓他們長出了一口氣,畢竟米蘭出現的事情遠遠超乎了之前的預料。

要知道還在數年之前,在有叛徒出賣的情況下,隻有不到一千人的燒炭黨起義軍還能與奧地利帝國的兩個旅周旋近半個月之久。

奧地利帝國的步兵團屬於大團編製,通常有25003000名士兵組成。一個旅通常由兩個團組成,以及一些直屬部隊組成。所以當時的鎮壓部隊規模超過一萬人。

真正的策劃者都認為這場暴動會持續很久,至少可以拖到列強乾涉或者是全身而退。

這幫人顯然是心裡一點逼數都沒有,在彆人的國家上奧地利人可能不敢大打出手,用錢買消遣的李齊將軍更是無法與老辣拉德茨基元帥相提並論。

而且退一萬步講米蘭是奧地利帝國在北意大利地區的統治核心,哪怕是有再多叛軍也不可能不管不顧,除非是帝國中樞癱瘓了。

倫巴第當地的豪紳們還是很希望有人鬨一鬨的,畢竟有匈牙利這個榜樣在,不交稅,政治、軍事一把抓可實在太爽了。

不過在那之前,他們需要排擠掉外來的官吏。

所以弗蘭茨收到了大量官員的黑料,當地的外來的,甚至還有軍隊和那位什麼都不想管,也什麼都不管的帕爾馬女公爵的。

阿佳妮邊看邊笑,她似乎找到了久違的樂子。

“弗蘭茨,這就是你說的‘乾得不錯’?拉幫結派,相互攻擊,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夥兒的。”

弗蘭茨無奈地搖頭笑了笑:“他們要是鐵板一塊那才是真麻煩。”

阿佳妮一想也是,但隨即又問道:“可他們這樣相互牽製豈不是什麼都辦不成?”

弗蘭茨:“相互牽製沒錯,但並非一事無成。北意大利一直是帝國重要的稅源地,經濟增長速度也是除了波西米亞最快的,鐵路網也基本建成。”

阿佳妮有些不解地問道:“這是為什麼?”

“相互監督在一定程度上可以遏製**,相互競爭反而能提高效率。當然相互對立時間長了會出亂子的,就像是現在。

雙方雖然積怨甚深,但是奧地利帝國福利待遇的提高,經濟的發展一定程度上掩蓋了這種矛盾。

隻不過外部有列強滲透蠱惑,再加上燒炭黨的餘孽一直在搞什麼意大利的複興。

真是好笑,意大利從來就不存在,曾經統治亞平寧半島的是羅馬。哈布斯堡家族倒是曾經有一頂‘羅馬人的皇帝’的皇冠,現在想要的話去找教皇冕下再買一頂就好了。

我相信格列高利十六世會很樂意接受這筆交易的。”

阿佳妮聽了之後便若有所思地離開,她去完成弗蘭茨之前交給她的工作,把這些“禮物”換成錢。

格列高利十六世上位之後就致力於斂財,同時極端反對意大利民族運動,此時教皇國內就在鎮壓起義。

18411845年教皇國爆發了數十次起義,旗號多種多樣,有民族獨立的,也有抗稅的,更有反對宗教法桉的。

高利十六世在教皇國內開展了大規模的資本主義經濟活動,相繼建立貼現銀行,羅馬銀行,聖靈銀行及儲蓄所等金融機構,還建立聖水公司,出售贖罪券,同時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力打壓、迫害競爭對手。

之前弗蘭茨那封明朝永曆帝寫給教廷的求援信就是從這個老神棍手裡買的。

夜晚的宴會之上,米蘭的名流還有倫巴第地區的總督、高級官員全都到場了。

會場裝飾可謂是奢華至極,巨型的水晶吊燈將大廳照得猶如白晝。

各色的美味佳肴,瓊漿玉釀擺滿了桌子,名媛佳麗們也早已翹首以待。

這時候侍者突然清了清嗓子,樂隊奏起莊嚴的音樂。

“弗蘭茨·卡爾大公到!”

“弗蘭茨·約瑟夫大公到!”

大門緩緩打開,眾人屏住呼吸,這時兩位大公穿著奧地利帝國標誌性的白色軍服入場。

隻不過弗蘭茨·卡爾大公好像還用胳膊夾了個東西,侍者看了一眼都懵了,然後前者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便將一隻海豹交給了後者。

一隻六十多公斤的海豹瞬間就將侍者壓倒了,畢竟這可比披風帽子之類的重多了,然後那隻小毛魚便彈跳著逃走了。

然後這對父子就在眾人驚異的目光中徑直走向了會場中心,弗蘭茨·約瑟夫倒了一杯酒遞給父親,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果汁,抬起杯子說道。

“敬帝國!”

這時人們才從弗蘭茨·卡爾大公寄存海豹的震撼式登場中恢複過來,紛紛跟著舉杯說道。

“敬帝國!”

然後便是冗長的接待時間,弗蘭茨和他的父親必須高強度地接受彆人的敬意和問候。

好不容易上了餐桌,弗蘭茨還得例行公事地來段祝酒詞,畢竟他的父親這方麵實在不太擅長。

隻不過這一次又把眾人震驚到了,畢竟大多數人都覺得兩位大公的智商可能差不多。

雖然哈布斯堡皇室在極力包裝弗蘭茨,但是他們的宣傳手段顯然是有問題,太假、太誇張,結果反而沒人信。

其實在宴會開始之前還有人設了賭局,賭兩位大公能不能說完一句完整的話呢。

弗蘭茨雖然隻有十四歲,但是身高已與成年人無異,隻是麵龐還稍顯稚嫩。不過那堅硬光澤的栗色短發,冷白色的皮膚,深藍色的眸子,以及那一身自幼培養的高貴氣質無不令人驚豔。

不過弗蘭茨自己很討厭這樣端著,畢竟這樣很麻煩也很累。

然後就是一群貴婦、千金,組團“碰巧”在弗蘭茨身邊路過。按照傳統禮節,在宴會上上位者不說話,下位者是不能主動搭話的。

相比滴水不漏的兒子,腋下夾著海豹赴宴的老爹就好對付多了。畢竟後者好酒,但好在弗蘭茨已經事先通過氣了。

“大公,米蘭的人民也是活不下去才鋌而走險的。而且那些外來者,他們確實可惡,不但搶走了本地人的工作,還嚴重地擾亂了我們的治安環境。

那些西西裡人都是黑幫,小偷,騙子,真希望帝國政府想個辦法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

說話的人是一個麵白無須,皺紋很重的老者,搓手時喜歡露出那一口黃澄澄的金牙,他便是米蘭城的商會會長維拉·尹瓦爾。

他說的並不是假話,大批外來移民的到來確實影響了當地的秩序,但他說這些也並非完全是出於公義。

實際上是外來者自成勢力,不願繳納會費,又和他們搶奪市場。而政府官員們並不在乎他們之間的競爭,隻要有人繳稅就足夠了。

這位所謂的米蘭商會會長,過去就是一位包稅商人。他所乾的事兒便是承包稅收,然後賺取國家和民眾之間的差價。

不過隨著拿破侖戰爭的結束,包稅商的時代也終結了。

現在都是由政府直接收稅,但這位商會會長在當地依然有著強大的影響力,同時還有奧地利帝國的爵位,這就為避稅提供了可能。

當時的奧地利帝國情況非常特殊,貴族傳統上有著不納稅的權利,不過由於約瑟夫二世的改革貴族也被納入了納稅人的行列,然後便是貴族們萬眾一心推翻了皇帝和他的改革。

有趣的是在接下來的拿破侖戰爭中奧地利的貴族被打得一敗塗地,然後由一個最保守的皇帝弗朗茨二世重拾了他大伯那項最激進的改革。

不過由於一大堆曆史問題,一部分貴族確實有減免稅收的權利。

比如皇族和匈牙利的貴族就有免稅特權,而在內塔來尼亞和北意大利,哪怕是梅特涅親王也必須交稅,但爵位在男爵之上的有一定數量的減免。

實際上奧地利的貴族絕大多數都是沒有爵位的,隻有一個名譽頭銜,這些人在稅賦上並沒有減免的特權。

之前那位米蘭商會會長就是用他家族的爵位幫人避稅,具體流程就和明朝時的投獻差不多。

奧地利帝國明令禁止這種逃稅行為,然而規則在製定的那一刻就注定為違反者提供了巨大的利益。

這時一定有人會問了,能避稅,那些外來商人為什麼會不同意呢?大家都是意大利人,完全可以合作共贏一起坑奧地利麼。

但這種做法對於那些外來者的風險太高,而且這位尹瓦爾先生的名聲確實不好,他經常會無故侵吞彆人的財產,借口很多從違約到隨地吐痰都能用上。

然而現實是尹瓦爾吃得越多,彆人就越怕他,稱呼也從“吸血鬼”變成了“先生”,久而久之他便成了當地一霸。

直到奧地利搞出了亞平寧關稅同盟,大量外來人口湧入北意大利地區,這些人中不隻有勞工,實際上還有不少商人和工匠,以及受到的流亡者。

其中以兩西西裡人居多,這主要是歸功於費迪南多二世的自由主義改革。這位國王想要的是發展經濟和軍事,結果人們起來的第一件事卻是要革他的命。

於是乎這位開明自由派就變成了最殘忍、最堅定的保守派,然後隨著北意大利地區經濟蓬勃發展,大量南意大利人前往當地謀生。

而且實際上北意大利地區的風氣是相對開放的,思想的管控上也比較寬鬆,奧地利人在此地相比穩固統治,更喜歡搞錢,主要是拿破侖戰爭之後國家太窮了,著名的四角要塞都因為年久失修防禦力大減。

書歸正傳,這些外來者有錢有技術,再加上奧地利的好政策,以及商路的打通和殖民地開發這兩股東風,他們大有後來者居上的氣勢。

於是乎,那些地頭蛇就不爽了開始各種搞事。然而好巧不巧這群人揍了拉德茨基元帥的長子,又好奇不巧地引起了維也納方麵的注意。

結果一道“惡人必不該被縱容,好人必不該蒙冤”的禦令把本地最大的黑幫給滅了,市長加布裡埃爾·卡薩蒂、戴爾芒達院長來昂納多神父,還有一大堆被牽連的當地豪紳。

所謂的強龍不壓地頭蛇,那是因為蛇沒有冒頭去主動招惹龍,否則不過就是一團爛肉而已。

弗蘭茨來之前就調查過了,這個維拉·尹瓦爾便是策劃這場暴動最大的嫌疑人之一。

這時一個麵目堅毅,身材筆挺的年輕人大聲斥責道:“你胡說!”

然後他就不出意外地在女士們還沒來得及發出尖叫的時候被兩個人群中的侍衛按在了地上。

不過他的聲音還是將弗蘭茨·卡爾大公嚇了一跳將一杯子酒潑在了維拉·尹瓦爾臉上。

後者下意識地瞪了一下眼睛,然後又恢複如初,隻不過這逃不過一旁侍從官的眼睛。

如鷹隼般的目光落在了尹瓦爾臉上讓他感覺通體勝寒,然後便有幾名侍衛將他圍住,趁著幫其清理酒漬的時候將其檢查了個遍。

為首的侍衛輕輕搖了下頭,弗蘭茨·卡爾的侍從官卡爾加·威利才收回視線。

被按在地上的年輕人掙紮著喊道:“大公,他撒謊!我們一直都在依法納稅,是尹瓦爾這個吸血鬼!是他”

“喝酒!喝酒!”年輕人的話還未說完便被弗蘭茨·卡爾大公打斷了。

正在眾人疑惑不解的時候畢竟大家都在等著看好戲呢弗蘭茨·卡爾大公大聲喊道。

“我宣布個事兒!”

眾人一時間都不知道是這位大公喝多了,還是真的有病,但是礙於對方身份又不敢開口,所以氣氛算是被拿捏住了。

“帝國不會虧待自己的子民以工代賑!”

眾人都有些懵住了,好在以工代賑這個關鍵詞還是有人注意到了。

有人有些疑惑地說道:“以工代賑?倫巴第這些年也算是風調雨順,並沒有什麼災害啊?”

這時候該弗蘭茨出場了,他清了清嗓子說道。

“帝國已經對北意大利地區的情況做了調查,發現引起社會動蕩的根本問題還是工作崗位不足引起了,所以皇室決定在北意大利地區施行以工代賑,希望各位可以團結一心,為了共同美好的未來而奮鬥。”

以工代賑可是一個好消息,畢竟不管帝國政府在當地搞什麼大工程都會吸引大量的勞動力。

這樣確實可以一定程度上緩解外來人口帶來的競爭壓力,同時提高就業又會促進消費,從而創造出更多的商機。

在這個良性循環的過程中,如果當地能恢複自身的造血功能,那便是真正消除了外來人口帶來的危機。

隻不過國家因此會背上債務,但那又關他們什麼事兒?

於是乎人們開始了徹夜地狂歡,之前的年輕人也被放了。

弗蘭茨·卡爾大公走到年輕人身邊,遞給了他一杯酒。

這感動得後者熱淚盈眶,畢竟背井離鄉這麼多年,再加上過大的壓力讓其早就不堪重負,前者不太理解隻是說道:“喝一杯吧,喝一杯就不會感到悲傷了。”

第二天,當人們問到“如何以工代賑”的時候,弗蘭茨·卡爾大公的回答是“拆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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