紮卡裡·泰勒將華盛頓傳來的戰報撕得粉碎。趞
“我們被騙了!阿爾伯克基要塞隻有一群黑鬼!塔桑·安納的主力早就已經南下,此時他們正在圍攻韋拉克魯斯港。
溫菲爾德將軍的隊伍危在旦夕,但是隻要我們拿下阿爾伯克基要塞就能控製整個新墨西哥!”
一旁的副官納魯斯也迎合道:“沒有錯!到時候墨西哥人就不得不和我們坐到談判桌前。”
“韋拉克魯斯之圍不攻自破!”
“加利福尼亞奧地利人也得投降!”
“到時候您一定能入住白宮!”
.....趞
不過現在有一個問題,那就是如何才能拿下阿爾伯克基要塞。隻有消除了這個肉中刺才能“多、快、好、省”地掠奪墨西哥的土地。
根據情報推測阿爾伯克基要塞至多隻有兩萬墨西哥軍隊,格蘭德河軍營有超過十萬美軍,兵力至少是對方的五倍,並且還有新兵不斷趕到。
但有一個問題,那就是泛濫的黃熱病。讓疾病繼續蔓延,哪怕是有再多的兵力也早晚會被對方拖垮。
想到此處紮卡裡·泰勒想到了一個廢物利用的好方法,那就是讓那些患病的士兵去攻城做炮灰。
這樣既能試探墨西哥人的火力,還能消耗他們的彈藥,最不濟也能減少軍隊的病號同時還能節省糧食和藥品。
另一麵阿爾伯克基要塞內的兵力已經不足八千,糧食和火藥倒是足夠。
迭戈身上的黑衣讓他在城頭上完全融入到此時的夜色之中,但他的臉上寫滿了憂愁和渴望。趞
這是近三個月以來,美軍軍營第一次前移。如此規模的大動作,看來美國人已經發現了墨西哥軍主力不在的事實。
迭戈並不清楚此時的戰局,墨西哥軍的通訊早就已經中斷。他與塔桑·安納的約定是消滅了叛軍之後,黑人兵團就可以撤離阿爾伯克基要塞,退守華雷斯。
等塔桑·安納的主力回援再一舉打回新墨西哥。
不過迭戈很清楚,他如果從阿爾伯克基要塞撤離,那麼墨西哥的北方將會全部失守,並且再無收複的可能。
然後這位黑人將軍做了殘酷的決定,欺騙自己的軍團死守阿爾伯克基要塞,為墨西哥留下反攻的火種。
可是這麼久也沒有消息傳回來讓迭戈有些擔憂,因為總統閣下的那些白人將領就沒幾個為墨西哥著想的人,他們隻會爭權奪利,就該在開會的時候把他們全殺了!
同時這位黑人將軍也渴望戰鬥,渴望死亡,迭戈曾經作為角鬥士戰無不勝,他殺過白人、黑人、印第安人、北美野狼、美洲豹、獅子、甚至是大棕熊。趞
隻不過迭戈並沒有作為斯巴達克斯的勇氣,他屈服於白人的武力之下,為了生存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兄弟、朋友...
直到塔桑·安納的軍隊打到了德克薩斯將他從鐵籠中放出,並且宣布黑奴不再是任何人的財產。
而是墨西哥的公民,可以和白人、印第安人、混血人平等地享有公民權,以及納稅和服役的義務。
塔桑·安納還把那些逃亡或者死亡的奴隸主的土地和財產分給他們,甚至為了能繼續生產還借糧食和種子給他們。
所以在聖哈辛托三百名黑人士兵用他們的血肉之軀擋住了山姆·休斯敦衝鋒,在墨西哥軍的潰退猶如洪流一般時他們就好像是黑色的巨石巋然不動。
那一戰黑人軍團隻有二十三個人活了下來,迭戈便是其中之一。從那天起他不再叫“碎骨者”也不再叫“喬治”或者“雅各布”,他叫迭戈,意為勇氣。
喬治和雅各布是當時高級黑奴的常見名。趞
1844年7月2日。
阿爾伯克基要塞攻防戰開始。
大批已經隻剩半條命的美軍被趕上了戰場,副軍長迪亞哥興奮地大喊大叫。
“我們是生命戰場上的戰士,
我們不懼憚死亡,
我們以它為必要的犧牲。
大地母親護佑著我們,趞
向那天空之敵發起進攻。
哪怕是支離破碎也要撕扯敵人的血肉....”
一首古老的非洲戰歌再度響起,沒人知道它創作的年代,又是因何流傳,他們隻知道必須戰鬥下去直至死亡的降臨。
阿爾伯克基要塞的火炮要遠遜於墨西哥城,根本不是美軍炮兵的對手。
不過他們也從沒打算和對方對射,因為想要占領這座要塞就必須派步兵攻城。
所以阿爾伯克基要塞的炮兵早就躲了起來,美軍的炮擊雖然很過癮,但是卻沒有給守軍造成多大傷害。
前線的指揮官更是急於求成,在炮擊結束之後便下令派殘兵發起進攻。這些被黃熱病折磨得半死不活的美軍士兵戰戰兢兢地渡過了格蘭德河。趞
剛要擺成線列發動進攻,城牆上的炮台立刻炮聲隆隆,無數的霰彈將最接近的美軍殘兵們儘數掃倒,緊接著守軍開始發力。
一輪又一輪的槍響,很快就將這些身患重病的美軍打得士氣崩潰。
當這些人想要逃回河對岸的時候發現督戰隊早已等候多時,殘兵們隻能再次回到灘塗陣地。
不過這和送死沒什麼區彆,直到最後一名美軍殘兵被督戰隊打死,這場試探性的進攻才算結束。
實際上美軍督戰隊的殺人數,可能比墨西哥方麵還要多一些。
接著是美軍炮兵的針對性射擊,目標是擊毀那些剛從大發神威的炮台。
此時要塞中的守軍們都麵麵相覷,他們發現這些美軍比想象中的要弱很多,剛才準備慷慨赴死的感情似乎白醞釀了。趞
迪亞哥:“喂,迭戈。就憑外麵這群家夥,我感覺我們能守到把糧食吃完。看這些人走路的樣子,說不定我們就是給他們預備好梯子都爬不進來。”
迭戈:“媽的!彆說了!我現在都覺得我們該衝出去把他們攆回河對岸。”
迪亞哥:“好主意啊!”
迭戈:“白癡,對麵起碼有幾萬人!老實給我守著,誰也不許出去!把騎兵隊長給我叫過來!”
另一麵河對岸,紮卡裡·泰勒手下的軍官紛紛吹捧起司令官的戰術,僅僅是犧牲了幾百殘兵就將墨西哥人的火力摸清楚簡直是神來之筆。
“繼續進攻!我們今天就要去河對岸過夜!”
“是!司令官閣下。”趞
然後又是一批一邊咳嗽一邊向前推進的美軍,渡過了格蘭德河向著阿爾伯克基要塞攻去...
這些人再次被無情的戰火所吞噬,換來的是美軍更加精準地炮擊。
一種兔死狐悲的感覺在美軍殘兵中散播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