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宮廷和膝枕,奧地利的天命第九十四章驚濤駭浪
1842年3月15日,晴。
弗裡德裡希將手中剛剛寫完的航海日誌放到一旁,不禁感歎大自然的變幻莫測,自己的官兵們也對眼前這種突發海況也感到不可思議。
此處距離加爾各答隻有一天的航程,正在他準備命令艦隊全速向目的地前進的時候,忽然異象再生,狂風大作,海麵猛地掀起波濤,甚至將4700噸的威尼西亞號超一級戰列艦送上五米的高度。
“緊急回避!”弗裡德裡希大喊著。
更糟糕的是他話音剛落,桅杆上旗手的令旗瞬間脫手而出,消失得無影無蹤,整支艦隊隻能依靠平時的訓練與演習去理解與執行己方統帥的命令緊跟旗艦。
艦隻劇烈地顫抖幾乎要將上麵的人掀飛出去,弗蘭茨在一眾護衛保護下驚魂未定地回到了艙室內。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心有餘季地他實在忍不住發話,哪怕是在號稱“地獄之門”的納米比亞,自己都沒有遇到過如此多變的海況。
透過舷窗他可以看到遠處的天空不斷有驚雷閃耀,原本晴朗的天空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陰沉轉變,所有的風暴都在向同一個方向會集。
雲層似乎被撕裂了一般,巨大的波濤驅使著海水飛速向四周擴散。
這艘龐大的旗艦在此時的海麵上,就猶如孤零零的一片落葉一般弱小無助。艦身劇烈地抖動著,艙內的一切物品都隨著抖動四處亂飛。
無論是家具,還是床鋪,甚至就連弗蘭茨和大鹽杉音這樣的大活人都不能幸免。可謂是災難麵前,世間萬物都是平等的。
突然外麵響起了爆豆子一般密集的撞擊聲,一顆顆如拳頭大小的冰雹從天而降,哪怕是用橡木製成而外麵又鋪設有柚木的甲板上也留下了一個個大小不一的坑窪,作為與天災親密接觸的明證之一。
有幾個躲避不及的倒黴水兵更是不幸當場遇難。有人試圖營救自己的同伴,但是戰艦劇烈的起伏將傷者和施救者一同掀進了波濤之中。
無情的海水瘋狂吞噬著海麵上的一切,甚至空氣都凝滯了。所有人都感到頭昏腦漲,而低氣壓加強了他們的眩暈感。
所幸威尼西亞號上安裝的都是采用最新式的強化玻璃,原理來自時下的魯伯斯之淚。
這就是後來大名鼎鼎的防彈玻璃,它強度、韌性,以及抗衝擊力是普通玻璃的五倍以上,即便承受不住壓力也隻會碎成類似蜂窩狀的鈍角碎小顆粒,不易對人造成二次傷害。
海周圍變得越來越暗,整支艦隊就好像置身於黑夜之中,在軍官們的命令下,所有的軍艦都點起燈火。
“莫非我們遭到龍卷風襲擊?”弗蘭茨首先本能地想到這個自然界的惡魔。
“是海嘯!”大鹽杉音絕望地說道,世界上沒有一個民族比日本人對海嘯更加敬畏了。
黑色的天空將海水也映成了深黑,天地之間呈現出一片昏天暗日的末日景象,唯一的光源隻有不斷劃破夜空的閃電露出世間猙獰的樣子。
深色的海浪不斷地拍打著艦舷,怒濤從下方穿過,一浪高過一浪。整個大海變成一頭嘶吼著的野獸,張開一張深淵巨口想要將世間的一切吞沒。
弗裡德裡希依然勇敢無畏地在指揮崗位上,隻不過他的傳令兵已經有七人去見上帝了。
而和幾艘相對來說完好無損的戰列艦相比,真正命懸一線的是那些隨行的護衛艦和運輸艦。
威尼西亞號上的官兵們幾次看著它們被黑色的大海吞沒,又幾次浮出水麵,旗艦上微弱的燈光成了他們唯一的信標。
不知過了多久這場災難似乎完全沒有停歇的跡象。天空中烏雲密布,一道道閃電劃破黑暗,時不時降下豆大的雨水和拳頭大小的冰雹,海麵上,如山牆一般的巨浪一浪高過一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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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下更是暗流湧動,想要控製住艦隻的航行方向都極其困難。好在弗裡德裡希是一位十分優秀的艦長,每次都能做出最正確的判斷,讓艦隊化險為夷。
就在弗蘭茨等人在海上掙紮的時候,印度洋海岸正在遭受著比這裡強十幾倍的衝擊,超過三十米高的海浪直擊停泊在港口的英國皇家海軍印度洋艦隊。
他們的旗艦直接被衝進內陸五百多米,然後以散成幾千塊碎片的方式完結了一生。旗下二十五艘戰列艦有七艘被海嘯送走,餘下的也遭受到了重創而失去了戰鬥能力。
海嘯侵入內陸將近十五公裡,印度洋上幾座重要的港口城市都遭到了巨大損失;房屋被摧毀,大量來不及撤離的人群要麼被淹死,要麼被活活拍死在海岸上。
然而這僅僅是第一波衝擊而已,之後還有第二、第三波,而且越來越強
震中部分雖然靠近阿拉伯海,但是整個印度洋都受到了波及。身在深海之中的奧地利艦隊反而是受損失最小的,隻有兩艘艦隻沉沒,三百二十人失蹤或死亡。
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陰暗的天空中終於撕開了一條口子,久違的陽光再次照射進來,海麵也逐漸歸於平靜,那些被大海吞噬的船隻和水手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就好像一切都從未發生過一般,隻有那些坑窪的甲板還在無聲訴說著之前天災的可怖。
官兵們相繼走出艦艙,大家都慶幸自己還活著,有人放聲大哭,有人跪地祈禱,但更多的人選擇回到自己的崗位繼續工作,開始檢修船隻,清點損失。
這時弗裡德裡希被人攙扶著從船長室走了出來,額頭上纏著的繃帶還帶有血跡。
“該死的野獸!明顯是故意將我們引到了這裡,它們一定是想讓我們陰溝翻船,然後再把我們一個個吞下去!”
臉色陰晴未定的他自然而然地將鯨群當作替罪羊了,於是怒道。
這時大鹽杉音不合時宜地插嘴,“是那些鯨魚救了我們,如果在岸邊或者按照原定計劃前進,那我們遭遇的浪高便不是45米的樣子。”
“一個區區的仆人懂什麼?”
還在氣頭上的弗裡德裡希被惹火了,十分不屑地譏諷道,他始終將這個東方少女定位為弗蘭茨的寵物僅此而已,就像貴族家裡飼養的馬匹或者是小貓一樣。
“我的家鄉經常發生海嘯,十米的海浪都是常有的事,一旦海神發怒就算是打到山腰上的神社也不奇怪。而我們剛才遭遇的不過是一場較大的風浪而已。”
大鹽杉音繼續反駁道,但卻被弗蘭茨的眼神和手勢製止住了。
“夠了!我們沒有時間浪費在追究責任上。一,應先儘快清點損失吧,二,儘快找一處合適靠岸點。有什麼話到了岸上再說不遲!當務之急是靠岸休整,而不是討論誰對誰錯”
實際上,在海嘯發生時越靠近外海反而越安全,相反越是離岸邊近遭受的衝擊力就越大。
因為發生海嘯時,海浪的速度和海水深淺有關;越深波浪的衝擊速度越慢,而在岸邊則往往會超過時速150公裡。
海岸浪高也是深水區的數倍,甚至會產生疊加效應,形成水牆對阻擋它的一切造成毀滅性的破壞。
當弗蘭茨一行到達加爾各答海岸時,所有人都被呈現在眼前的景象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