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表上看阿爾布雷希特較為粗魯,但實際上卻是個心思縝密之人,也難怪他的問題讓卡羅麗娜瞬間啞口無言。
趁著長兄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小妹身上時,先前被教訓得狼狽不堪的弗裡德裡希悄悄地爬了起來。
他的目光在板著麵孔的阿爾布雷希特和“落湯雞”卡羅麗娜之間徘回數次,立刻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腦海中浮現出她騎馬掉進了人工湖的畫麵,便忍不住偷笑起來。
“你這個家夥笑什麼。”結果自己腦袋又挨了大哥一拳。
“咦,這外套很眼熟,看起來像是弗蘭茨常穿的那一件,不會是他將你從湖水裡撈出來的吧?”
“原來他叫弗蘭茨?”卡羅麗娜若有所思地說道。
“是的,而且他不僅是你的侄子,還很有可能成為這個國家未來的皇帝。”
“他就是弗蘭茨·約瑟夫啊!我記得父親總是提起他,說他是整個皇室後輩中獨占鼇頭的那個,無論在經濟、政治,還是軍事方麵都有著極其獨特的見解。
如果某一天他執掌帝國,極有可能成為我們家族曆史上最偉大的君主。”卡羅麗娜喃喃地說道。
當時她還以為自己的父親是在開玩笑,並未把他的讚譽放在心上。
畢竟百聞不如一見,之前號稱懂事而又彬彬有禮的亞曆山大就在卡羅麗娜的麵前現了原形,如果嫁給那種紈絝子弟還不如在修道院裡呆一輩子算了。
亞曆山大繼承了他父母的優點,身材高大且麵目俊朗,兼具軍人和藝術家的氣質。隻不過由於當時是剛剛豪飲之後,給人感覺更像是一身痞氣這讓卡羅麗娜實在接受不了,尤其是他時不時流露出的餓狼般表情更是令她作嘔。
在她眼中這個俄國皇儲就是一個缺乏修養的自戀狂。而弗蘭茨則完全是另外一種感覺。
他那帥氣乾淨的外表和謙遜有禮的形象,比那個花花公子亞曆山大強多了,而且也不像他那位呆頭呆腦的父親,弗蘭茨·卡爾大公。
即使和自家兄弟相比也是優秀太多。身材壯碩的大哥阿爾布雷希特年不到三旬就有向禿頂的趨勢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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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苟言笑的二哥卡爾·費迪南德整天戴著他的單片鏡猶如一個每天和枯燥的書本打交道的學者,陰鬱得幾乎能滴出水來。
三哥弗裡德裡希倒是活潑得像一隻整天上躥下跳與嘰嘰喳喳的小猴子,不過常年與大海和水手為伍的他較為欠缺女人緣。
而幼弟威廉脆弱的就像一塊易碎的玻璃,哪怕外界一點刺激就能讓他癲癇症發作,稍有不慎就會摔倒甚至骨折。
想到這,卡羅麗娜的思緒又忍不住回到了自己緊貼著那強壯結實的胸膛和聆聽著心臟跳動的一刻,不由得臉龐泛起了紅暈。
看到自己的妹妹神情有些呆滯,兩兄弟連忙把手搭在她的額頭。
“你的額頭很熱,應該是著涼了,還是請個醫生吧。”阿爾布雷希特提議道。
“不,我可不想被那些可惡的家夥放血!”驚恐的卡羅麗娜嚇得連連退後,不過大家長式作風的長兄不由分說就將她扛到肩上。
“這個時候還在說蠢話,不經過放血怎麼能治好你的病!”
不聽勸的卡羅麗娜手腳並用地試圖從阿爾布雷希特的手掌中掙脫,這時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出以前和弗蘭茨的討論情景,不由說道。
“等一下,我想起來了,現在軍中有一種新式特供藥,專門用於醫治感冒。你要不要試一下?”
“那又是一種什麼藥,它叫什麼名字?”
“大蒜素膠囊。”
“我真的不知道一向古板而不苟言笑的大哥居然也學會開玩笑了,就衝這名字打死我都不會吃的。”卡羅麗娜忍不住譏諷道。
“哦?是嗎?這可是弗蘭茨那個怪才發明的。”弗裡德裡希故意起哄。
“這小鬼整天就喜歡窩在他的書房裡搞這些稀奇古怪的發明,比如那令人苦澀難忍的速溶咖啡。”阿爾布雷希特補充道。
“那好吧,我姑且就信你們一次。”卡羅麗娜點頭道。
“你不是討厭吃大蒜嗎?”弗裡德裡希繼續打趣道。
“我又不是吸血鬼,怎麼會怕呢?”卡羅麗娜反駁道。
“噢,原來我們的小妹情竇初開了,就是不知道公事繁忙的他以後有沒有空和你搭訕。”弗裡德裡希決定第一時間將這個重大新聞分享給自己的兄弟。
“弗蘭茨嗎…其實也不錯,他似乎特彆擅長處理與年長女性的關係。”阿爾布雷希特若有所思地說道。
“是啊,那個小鬼的女人緣好得離譜,他上次居然還拐來了一個日本女學生。”弗裡德裡希的臉上露出妒忌的神色。
“真是受夠了你們兩個謎語人!”
卡羅麗娜搖頭苦笑道,和這兩個較為年長的男性溝通不是件容易的事,她不禁感歎要是有一個能和自己說上話的神智健康的弟弟或妹妹該多好。
當然這也隻是奢望罷了。就在夜色即將降臨時,三人徑直離開皇宮上了馬車向著自家的行宮駛去。
令兄妹三人沒想到的是,阿佳妮一直悄悄尾隨在卡羅麗娜的身後,她很想知道這個有趣的小姑娘的身份,在見證一切之後便悄悄離開。
隨後她又截獲了一封卡羅麗娜女大公寫給弗蘭茨的信。當然阿佳妮還沒具備私拆自己上司信件的勇氣,隻不過從後者閱信時緊擰的眉頭就知道小姑娘一定是讓他十分為難。
“阿佳妮,你想多了,我的婚姻必然是一場政治結合,不會因為我個人的好惡而改變。”
弗蘭茨澹漠而冰冷的語氣不由得讓阿佳妮多了幾分惋惜之意。
“看來就算是帝王之家,也有很多無奈之處啊。”
其實弗蘭茨對這種話根本就嗤之以鼻,因為曆史上原主就是自作主張娶了茜茜公主,而時下擁有後世記憶的他又怎麼可能容許彆人替自己掌握命運呢?
至於卡羅麗娜這位卡爾大公的女兒,弗蘭茨和她隻有一麵之緣,是他所見過的公主中最漂亮的人,但是此時的自己才滿十一歲,還遠遠未到談婚論嫁的年齡。
當然弗蘭茨方才的“政治聯姻論”並不完全是假話。
未來君主的婚姻帶有政治性質本就是常態,聯姻的對象要麼是能給本國帶來政治利益的外國,要麼就是穩固或者緩解兩國之間的關係,要麼就是單純為了獲得一個合法繼承人。
最起碼符合上述條件的人選的身份地位一定要對等,否則就有很大可能重蹈曆史的覆轍,整個宮廷聯合起來共同對抗皇後的那一幕會再度上演,到那時弗蘭茨的頭非得疼得爆炸了不可。
這位姑姑不但沒有政治資本,血緣關係與弗蘭茨也很近,他可不想讓近親結婚的悲劇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