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所周知,打土豪,分田地這種事情,是農民的最愛了。
之前之所以會有那麼多農奴看著宅子燃起大火那麼興奮,並不是他們多殘忍,而是裡麵有他們的賣身契。
農奴們天真的以為隻要賣身契被燒了,自己便能擺脫現在身份的束縛。
實際上,那些貴族老爺們早就將農奴的身份登記在冊了,即使賣身契沒了,他們也能到匈牙利政府那裡去領一份。
也就是說除非農奴和貴族老爺一起到政府公證,否則就算貴族老爺死了賣身契沒了,他們也是貴族的財產。
但這短暫的自由和美夢,還是讓農奴們沉醉其中。
“馬匪”的屢屢受挫,加上奧地利帝國開始逐步施壓,這讓科蘇特的地位岌岌可危。
這時候一部分親奧的大貴族跳出來,呼籲停止恐怖行動,與帝國合作發展經濟,比如修一條維也納到布達佩斯的鐵路,這樣就能給匈牙利人提供更多工作,至於農奴製可是中小貴族的命根子自然不會有人提及。
修鐵路是不可能的,但是也沒人想繼續打下去。
有人曾經提議應該把那支皇家龍騎士團和卡爾大公的衛隊都消滅,給那些死去的年輕人報仇。
隻不過那人當場就被噴得體無完膚,先不說要打贏這兩支部隊有多難,如果把他們全殲了那就等於和奧地利貴族圈宣戰了。
不會有人認為奧地利能統治匈牙利靠的就是一紙協議吧,內萊塔尼亞的貴族同樣武德充沛,尤其是在打內戰的時候。
彆看奧地利的貴族經常勾結法國人和普魯士人,但是他們對匈牙利人可是從不妥協。
對匈牙利妥協的是皇室和政府,軍方從特蕾莎女王時期起,就一直都有武力統一匈牙利的計劃,比如著名的“u計劃”。
為什麼是u計劃,而不是a、b、、d、e、f計劃呢?蓄謀已久,點到為止。
貴族和政府的施壓還好,真正讓“匈人軍團”暫時解散的原因是,阿爾布雷希特的主動出擊。
不經過審批就將人處死是違法的,但對方是皇族,而且每一次都有大量的農奴作為人證。
罪名如果隻是養私兵沒有報備還好說,但是縱奴劫掠、襲擊商賈,這種事情是沒法洗的。
匈牙利大平原上,沒有比騎兵更可怕的東西了,來去如風,一天能奔襲上百公裡。
除非是躲在城裡,否則沒有任何一個家族的宅邸能擋住團級規模的騎兵奔襲。
其實匈牙利貴族家裡養個幾十上百打手是常有的事情,而且很多莊園裡都有塢堡。
塢堡即小型城堡,由磚石累積而成,可以抵禦盜匪山賊,裡麵有糧食和水源,甚至可以在低烈度的戰爭中自保。
不過十九世紀彆說是這種塢堡了,就是巴士底獄那種標準的城堡也擋不住炮火的襲擊。
隻不過騎兵奔襲,通常為了速度不會攜帶這種重武器,這也就造成了一部分人在初期有恃無恐。
(騎兵炮並不等於騎兵,肯定有人說騎兵強行軍也不是一直跑,但是騎兵炮再輕也是有重量的。)
然而從這一段時間的經曆來看,阿爾布雷希特大公毫無疑問是有辦法,敲開塢堡的殼子。
所以匈人軍團決定暫時解散,伺機而動。
畢竟,阿爾布雷希特不可能總帶著五千人,守著那些德意誌移民。
一處剛剛被阿爾布雷希特剿滅的馬匪據點。
廢墟之中,泥土開始鬆動,漸漸地動作越來越大,就好像是一株綠植要破土而出一般。
隨著“咚”的一聲,木板被掀開,裡麵的伊塔馬爾趴在地麵上,正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新鮮空氣,就像是一隻缺氧的魚。
其實很多貴族的宅子裡,都有這種藏人的地窖,他在起火的第一時間便逃進了地窖,所以才能躲過一劫。
這時伊塔馬爾驚恐地發現,兩個身影向他走了過來。
起初伊塔馬爾很驚慌,但在對方離近了的時候發現,居然是自己家的兩個農奴,不禁怒道。
“該死的東西,還不扶我起來。”
兩個農奴沒吭聲,其中一人徑直走到了伊塔馬爾的身後伸出了手,隻不過對方並不是要扶他起來,而是架住了他的手臂。
“快點,丹!”伊塔馬爾身後的農奴大叫道。
馬修將手中的鋤頭高高舉起,伊塔馬爾立刻掙紮起來。
“馬修!丹!你們都瘋了嗎,我可是伊塔馬爾老爺啊!”
隻不過兩個農奴並沒有聽他解釋,鋤頭落在伊塔馬爾的頭上,之後兩人用麻繩將他捆起來,再次丟進了地窖。
馬修將地窖的蓋子重新蓋好,丹則是從旁邊搬來了一塊大石頭壓在上麵,之後二人開始填土,直到將其徹底掩埋。
他們雖然害怕,但是為了不回到從前的日子,還是鼓起了勇氣,將爬出地麵的貴族老爺,又送回了地窖。
之後的日子,阿爾布雷希特和他手下的士兵們在各地的皇室莊園中操練新兵。
這些德意誌人移民和匈牙利難民都十分配合,畢竟在經曆過那麼多風風雨雨之後,就算是再懦弱的人也學會了堅強。
(匈牙利難民是之前淩汛時造成的,並不是弗蘭茨劫掠人口。前麵的章節寫過,跳著看的就彆總噴主角不人道故意燒人田地了。我回複你也看不見,所以就在文章裡說了。)
訓練民兵的目的是保家衛國,雖然這些民兵不清楚國家是什麼,但是他們知道保家的重要性,更知道如果沒有國,他們這樣的弱者連保家的機會都沒有。
民兵們訓練很認真,但阿爾布雷希特和他手下的軍官依然很苛刻,不隻是這個時代軍事訓練風格的問題。
更重要的是他們都清楚自己不可能一直呆在這裡保護那些農民,軍人也是有感情的,隻不過比起感情,他們更遵從紀律。
一支強大的軍隊必然要有鐵一般的紀律,否則除非武器有代差,或者是兵力懸殊才能百戰百勝。
雖然阿爾布雷希特希望這些平民永遠都不需要出現在戰場上,因為那是作為軍人的失職。
隻不過在聽過弗蘭茨的《總體戰》理論之後,阿爾布雷希特有些開始了解他父親的做法了。
《總體戰》其實是由一戰時期德國將領魯登道夫提出的,其本質上是《戰爭論》的延伸。
在匈牙利的所見所聞,讓阿爾布雷希特,那一天可能不會太遙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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