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世界感受你的痛苦吧!我會給你想要的力量,讓你完成你的願望。”
“可代價是什麼?”大鹽杉音問道。
“這一切!”弗蘭茨回答。
大鹽杉音的心臟狂跳,她覺得自己終於見到了神明大人,眼中充滿邪惡而狂熱的光芒。
時間撥回到半小時前。
弗蘭茨已經看過了大鹽杉音的資料,心中有了大致了解。
“你覺得這份資料可信度有多少?”弗蘭茨問道。
“七分真,三分假。”塔莉婭回答。
“還不笨。”弗蘭茨笑道。如果塔莉婭回答全是真的,弗蘭茨一定狠狠敲她的頭。
“哼!我隻是覺得,你會喜歡這種奇奇怪怪的東西。杉音小姐的毅力也確實讓人佩服,人也足夠聰明,隻是她選錯了對手。”
聽了塔莉婭的一通分析,阿佳妮覺得很受傷。
“她有同伴嗎?”
“沒有,至少在這一年之中,她沒有和日本人或者是荷蘭人接觸過。你知道的整個維也納皇家女子學院,所有的後勤管理人員都是我們的人,想監視一個人很容易。
大鹽杉音的身份也得到了教會的確認,他們確實曾經在孟買救了一個會講荷蘭語的東方人。教會的修士們本來打算,將她送到真臘發展成教民的。不過在其強烈地要求下,還是將她送到了維也納。”
塔莉婭回答得成竹在胸,看來她確實做過一番調查。
“大鹽杉音所使用的天保大判,又稱十兩金。根據和日本貿易的荷蘭商人描述,這種錢幣幾乎不會在平民間流動。通常是日本的大財閥,用來進行大額結算”
“嗯,我大致清楚了。大鹽小姐現在在哪?”
看來弗蘭茨是多慮了,他還以為這個世界的幕府已經提前開眼看世界了呢。原來是自己影響了時間線,才讓這位大鹽杉音誤打誤撞來到了奧地利。
“在樓下的房間等著呢。要我把她叫上來嗎?”塔莉婭的笑容玩味。
弗蘭茨轉頭看向阿佳妮,這個家夥笑容更邪惡。
“你們倆這幅表情什麼意思?”弗蘭茨眯起了眼睛,這兩個家夥越來越放肆了,不過想以東方宮廷的教條,去約束兩個西方人本身就不太現實。
“你是不是想把她帶走。代替我的位置。”塔莉婭說道。
弗蘭茨搖了搖頭,說道。“並不會。”
弗蘭茨想接觸這個大鹽杉音,是想自己也來一次黑船來襲,敲開日本的大門,畢竟此時日本可謂是商機遍地。
最主要的是日本人學習能力強,容易同化,用他們開發殖民地,可比美國人的黑叔叔強太多了。
塔莉婭剛要繼續質問,弗蘭茨猛地向地上跺了兩腳,嚇得她趕緊溜了出去。
“日本,是個沒聽說過的國家。”阿佳妮說道。
“陸上距離大概公裡,海上距離公裡,你沒聽說過很正常,就是整個奧地利的藏書,對這個國家的記載都不多。”弗蘭茨說道。
阿佳妮是真心佩服弗蘭茨,她過去在華沙和巴黎也見過很多自以為是的天才,但是現在看來全都如小醜一樣可笑。
自從成為弗蘭茨的侍從官那一刻起,她從未放鬆過對自己的要求,但還是覺得相差很遠,而弗蘭茨現在隻不過是小孩子,想到此阿佳妮不禁不寒而栗。
弗蘭茨注意到了阿佳妮的臉色變化,於是關心地說道。
“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沒有,弗蘭茨大公。”阿佳妮回答。
弗蘭茨並沒有追問,因為他知道女人一個月總會有那麼一兩天,陰晴不定的。
這時大鹽杉音被塔莉婭帶了進來,她依然是那身白衣紅裙的打扮,從泛紅的肌膚和淡淡的花香上判斷,應該是剛沐浴過。
“這個家夥,真喜歡捉弄人。”弗蘭茨看著塔莉婭,心中暗道。
大鹽杉音進門剛一見到弗蘭茨,便以土下座的姿勢向弗蘭茨行禮。
土下座,土下座是一種日本禮儀形態,其表現方式是五體投地,用於加強任何場麵的正式和重視。
原本這是一種向身份尊貴的人表示極度恭敬的禮儀,過去有身份的貴族途徑某地時,路邊的平民也會行土下座的禮儀以示尊敬。
到近代為止,日本的平民在麵見貴族時進行土下座是非常普遍的禮節。
幕府時期,發展為大名經過時,路邊的平民也要土下座。
現代多用來表示誠心誠意的道歉,比如賭博默示錄中著名的燒烤土下座。
弗蘭茨倒是想知道對方的膝蓋處,是不是綁著布墊。要知道這間房屋的地麵,可是由大理石製成的。
“我想你可以站起來說話,畢竟這地麵可是很硬的。”
“哈依。”
大鹽杉音站起身來,身高隻有公分的她,在塔莉婭身邊就像是一個孩子。
“你為什麼要來奧地利求學。”弗蘭茨問道。
“我想學習奧地利的先進技術,改變日本落後的局麵,讓所有人都過上幸福的日子。”大鹽杉音說得聲情並茂,如古井一般的眼睛裡似有水光在閃動。
塔莉婭和阿佳妮都十分佩服這個善良、勇敢的女孩,居然不遠萬裡來求學,隻為了國家興亡
“你撒謊。”弗蘭茨隻是淡淡地回答。
大鹽杉音一時之間有些手足無措,她辯解道。
“我沒有”
“你想做的不過是贖罪而已。”弗蘭茨繼續說道。
大鹽杉音沉默不語。
“你的故事很感人,就連你自己都被自己感動了。但這也掩蓋不了,你出賣同伴,獨自逃生的罪惡。”
弗蘭茨的聲音不大,但大鹽杉音的瞳孔緊縮,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現在的她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清冷沉默、超然脫俗的樣子。
塔莉婭和阿佳妮也是一頭霧水,完全聽不懂弗蘭茨在說什麼。
“你知曉了荷蘭人的陰謀,卻又將這個陰謀告訴同伴,並和他們一起計劃逃跑,不是因為你善良。而是你需要他們製造混亂,好為你的逃跑計劃提高成功率”
“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殺了我”大鹽杉音回想起往事時,內心產生了劇烈的動搖,哭喊著讓弗蘭茨停下。
弗蘭茨此時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抱住了大鹽杉音,並且在對方的耳邊說。
“錯的不是你,錯的是那些逼你背井離鄉,逼你家破人亡,逼你做出殘忍選擇的人”
大鹽杉音停止了掙紮,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弗蘭茨。
“錯的不是你,錯的是這個世界!是那些屍位素餐的大人,是那些愚昧無知的百姓,是那些自以為是的領袖,是那些輕信他人的同伴!”
“我該怎麼做?”大鹽杉音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你需要做的不是拯救,而是複仇!”
“複仇?”
“對,隻有痛苦才能讓人成長,隻有痛苦才能讓人正視錯誤,痛苦將成為你的養分,那些擊不倒你的,終究會讓你變得更強。讓他們都感受你的痛苦!”
“我做不到”
“放心吧,我會給你想要的力量,讓你完成你的願望。”
“可代價是什麼?”
“這一切!”
(日本人的中二傳統,根植於血脈,弗蘭茨隻不過是提前將其喚醒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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