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良,是一名普通真臘農民,由於所在的村子十分偏僻,每個月都要到十幾裡外的小鎮上購買必要的生活物資。
可當他滿載而歸,他驚呆了,到處是一副淒慘的景象,滿村沒有一個活人,村頭的空地上,鋪滿了無頭的屍身。
西良焦急地跑回家中,想要確認家中的安全,就當他進門的時候,他被絆了一下,險些摔倒,從穿著上能分辨出,那是他的父親。
隻是老人家已經死去多時,手中還握著一把柴刀,頭已經不翼而飛了。
屋外的柴堆上,一個少年肚子上破了一個大洞,屋內的女人披散著頭發,倒在血泊之中。
“是誰?是誰?你給我出來!我要殺了你!”
西良抱著自己妻子的無頭屍身,憤怒的咆哮回蕩在空蕩的山村之中,但沒有人會回答他。
西良將老父和妻兒的屍體埋葬,又從地板下取出他家傳的鋼製箭頭和他父親用過的長刀。
之後西良一把火燒了他的家,來到村邊的懸崖上,發現山中的幾個村子都燃起了,不尋常的黑煙,他在心中暗暗發誓。
“不管他們是人,還是妖怪,一定要把他們都殺光。”
由於經常這樣做,越南官軍很有經驗,他們並不會在一個村子停留太久。
在吃飽喝足之後,他們就會前往下一個村子,有時候會將村子付之一炬,有的時候就連善後的工作都懶得做,隻留下一個小隊收割人頭。
真臘,鳴鋅縣城。
幾天的殺戮,讓範朱找到了感覺,他此時正坐在縣衙的大堂之中,摟著縣老爺的小妾,而鳴鋅縣的縣尊等跪在地上求饒。
範朱並沒有在意跪在地上的真臘官員,對懷中的軟玉溫香也沒太大興趣,他中心盤算著,自己的兵力已經擴充到了一萬兩千人,“戰功”也積累了兩萬級..
現在到底是該繼續進攻磅遜,還是該“得勝凱旋”呢?
範朱不知為何,他對進攻磅遜沒有必勝的把握,可能是那場山火來得太蹊蹺了。
他始終不認為那場山火是人為的,因為真臘的天氣多雨,氣候潮濕,想要放火,必須提前準備可燃物,但萬一下雨又會讓一切準備白費。
所以千年來,隻有明朝人才在真臘交趾地區用過火攻。
越南古稱交趾,曆史上把越南揍得最狠的就是大明,所以大明在越南人心中很有分量。
護教軍能在叢林中點燃那些熱帶植被並不是什麼難事,因為他們用的是火油。
範朱還為如果抉擇而苦惱,手上的佛珠手串突然斷開,念珠撒落一地。
範朱看著地上的念珠,他下定了決心,讓手下殺掉縣尊,再乾一票大的,就收手。
磅遜,聖米歇爾大教堂。
教士們終於在聖典中翻出了,解決人數眾多的真臘殘軍前來投奔的辦法。
那就是將貢布送給真臘殘軍掌管,貢布省是一塊好地方,與磅遜毗鄰,相對富庶,且易守難攻。
官金潘等人完全沒有拒絕的理由,貢布的北麵有大山阻擋,南麵則是大海,唯一的通道是繞過象山山脈,走磅遜,理論上他們得到這塊地方,完全可以建立一個國中之國,過上高枕無憂的日子。
官金潘自己都覺得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一些,而真臘殘軍的領袖們也是覺得這個提議太好,於是乎帶著大隊人馬高高興興地去貢布接收地盤了。
弗蘭茨之所以會將貢布讓給這些殘兵敗將,主要是想用他們來消耗越南人的實力幾乎是不可能的,甚至反而會增強越南人的實力。
索性直接將這些殘兵敗將丟到貢布省,去為奧地利搞宣傳好了,弗蘭茨相信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些官老爺很快就會找回自己身份,到時候會有人求著奧地利去統治他們。
至於所謂的易守難攻,看是對誰而言了,對越南人而言可能是,但是對奧地利來說,完全可以從磅遜的大路過去,或者利用海上優勢強行登陸,總之貢布省對於奧地利來說不過是塊隨時可以吃下去的肥肉而已。
不過弗蘭茨沒想到的是,越南人的將領會帶著大軍鑽山溝,然後又鑽到了貢布...
官金潘等人本以為自己打著真臘天軍的旗號,貢布的官民一定會熱淚盈眶,夾道歡迎。
然而現實是一路上好幾座縣城居然都不給真臘天軍開門,其中不少官員更是稱自己隻聽越南天子的命令,反倒是附近最大的幾夥山賊紛紛發來了拜帖。
官金潘憤怒地將拜帖狠狠摔在地上,早知如此還不如留在磅遜做那個主教助理了,現在隻能去白馬城碰碰運氣了,畢竟他有一位小妾是白馬太守的姑媽。
這位白馬太守很念舊情,但是隻是讓官金潘帶著隨行護衛進入白馬城。
官金潘拿出了他做的矯詔,然而白馬太守卻勸他早日歸順大越國,不要再做無謂的犧牲。
雙方話不投機,很快就吵了起來。
“你彆忘了,你可是真臘人!”官金潘怒吼道。
“那又怎樣?我們現在的國王都是越南人選的,我們還能做什麼?”
其實,真臘人對越南人選出的安媚女王頗為不滿,認為她隻不過是越南人的傀儡,沒有繼承真臘王位的資格。
“我這是先王遺詔...”
官金潘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對方打斷。
“你以為死無對證,我們就要聽你的嗎?彆自以為是了,茶龍大人的做法才是對的。我們根本不是越南人的對手,為了保存我們的實力,現在和越南人虛與委蛇是必要的,等我們有了足夠實力,就反了他....”
官金潘自知無法說服對方,便離開了白馬城,就在他為如何安頓自己手下這八千人的時候,有消息傳來,越南人來了。
“有多少人?他們怎麼會知道我們在這?”官金潘急切地問道,他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是那些奧地利人想要借越南人之手除掉自己?所以才給了自己貢布這塊好地方,這樣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天地良心,弗蘭茨真的沒預料到這兩種極端情況能同時發生啊。
另一方的範朱心裡也在犯嘀咕,他自覺自己用兵迅如疾風,神鬼莫測,這些真臘人是怎麼知道自己要進攻白馬城的?是誰走漏了風聲,難道這一切都是天定?
範朱摘下那剛剛被修補好的佛珠手串丟在一塊石頭上,高聲叫道。
“小的們,我們的人數是他們的兩倍,今天就是佛祖來了,也救不了他們!”
越南官軍齊聲高呼“人擋殺人!佛擋殺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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