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船走走停停,一路上耽擱了很多時間,但是經過61天的航行,安布羅修斯一行人總算到達了目的地真臘首都—金邊。
此時的帆船航速大多在12節左右徘徊,不久之後出現的飛剪船會將帆船的航速拉到一個新的高度20節。
一節相當於1.852公裡,以12節的航速航行一天能走533.37公裡。
從威尼斯到金邊港,全程大概2.6萬公裡。
在勞舍爾眼裡,能將異教徒回歸正確的信仰,那是一件無比崇高的事情。
正因為如此,勞舍爾大主教,不遺餘力地幫助安布羅修斯。
為了保證安布羅修斯的安全,和傳教的順利,他還找了一個特殊的宗教團體,名曰戰鬥兄弟會。
安布羅修斯第一得知,奧地利教會還有一個這樣的組織時覺得很奇怪。
然而,當他登上船的那一刻,他終於明白這群人為什麼叫戰鬥兄弟會了。
這群牧師的身高平均超過一米八五,在這個歐洲人均一米七的年代,一米八五的身高絕對算得上是傳說中的巨漢。
而更為誇張的是,他們每個人身上都背著步槍,腰間彆著手槍和刀劍這一類的冷兵器,若不是他們腰間那用鐵鏈捆綁的聖經,實在很難將他們和牧師聯係到一起。
這些巨漢們,個個麵相凶惡。說他們是牧師,倒不如所說他們更像劊子手。
其中有兩個人身高稍矮一些,但是其中一人滿身傷疤,臉部還有大麵積的燒傷,聲音沙啞,猶如地獄中的惡鬼一般。
而另一人,雖然談吐像是一個虔誠的信徒,可這人居然將聖經用拉丁文紋在臉上,遠看就像是滿臉符咒的驅魔人一般。
這位牧師的名字叫薩特,是林茨教廷的驅魔人。
安布羅修斯由衷感慨“薩特牧師,就算不借助任何聖器,僅憑長相就能嚇退魔鬼。”
就這樣,一名將軍,帶著兩名軍官,一名外交官兼職翻譯,十七名冒險者,以及三位傳教士和五十位戰鬥牧師,踏上了同一趟旅程。
除了在海上,不幸遇難的兩名冒險者,剩下的人都平安抵達了真臘。
真臘的都城金邊,是一座內河港口,坐落在湄公河與洞裡薩河之間的三角洲地帶,向南可以直接到達南海。
雖然安布羅修斯早就有心理準備,但是金邊城依然比他想得大得多,幾乎是托斯卡納首都,佛羅倫薩的兩倍。
隻不過這裡的人,似乎有一些麻木。
無論他們這一行人出現在歐洲任何城市,安布羅修斯絕對有理由相信一定會引來圍觀。
但是這周港口裡的工人們,似乎完全不在意他們的到來,雙眼無神的搬運著貨物,就好像是一群幽靈一樣。
碼頭的越南官員一臉鄙夷的看著安布羅修斯一行人,似乎是想給他們好看。
安布羅修斯連忙掏出一吊鋅幣,交給了那名官員,並用蹩腳的越南語對他說道。
“恭喜發財,長命百歲。”
鋅幣又叫白鉛錢,實際上含鋅更多一些,是當時越南的主要幣種。
那位在港口的越南官員接過那一吊錢,放入兜中揮手示意他們可以離開。
但是在那幾個傳教士經過的時候,那位越南官員攔住了他們,說道“不要傳教,否則死。”
那位越南官員比劃了個格殺的手勢,傳教士們點了點表示知曉了。
來金邊之前,那位法國船長已經反複提醒過天主教的教士們,越南明命帝已經下令全國禁止傳教,凡是有教士私自傳教一律逮捕送至順化,若有助其隱匿者斬立決。
不過這裡是真臘,所以越南人的法律執行得並不是特彆嚴格。
同行的外交官紮克爾又給了之前那位越南官員一吊錢,想要知道真臘的官員在哪,畢竟這是真臘的港口。
那越南官員得錢之後,指了旁邊一間不太起眼的小屋。
見安布羅修斯一行人離開之後,那位越南小官扶了扶鬥笠,向地上啐了一口。
“一幫窮鬼,也就配和真臘人做生意。”
此時的越南人十分膨脹,自認為是世界第二大國,除大清國之外再無敵手。
安布羅修斯一行人進入了真臘的外事衙門,真臘官員好奇地盯著安布羅修斯一行人。
在越南的統治下,真臘的官府衙門形同虛設,已經很久沒人找上門了。
官金潘乃是真臘貴族姓氏,並且是個二品文官,但是在越南人的統治下,他幾乎沒有任何實權。
不止官金潘,其他的真臘官員也都好奇安布羅修斯一行人的來意。
因為這支隊伍實在太奇怪了。
而且這些洋和尚怎麼都拿著武器?
這身材,這長相,簡直像是佛堂中的怒目金剛一樣。
再加上現在越南人統治真臘,實行的是越南人的法律,隻要有傳教士私自傳教,立刻就會被逮捕處死或者送往順化處刑。
難道這些人真的不怕死嗎?但是看這些人的樣子,又不像是來傳教的。
其實,所謂的戰鬥兄弟會,不過是一種兔死狐悲的產物。
在法國大革命和十二神甫事件之後,各國的天主教組織便惶惶不可終日,害怕自己也遭受到相同的命運。
法國大革命期間,曾經將拒絕向法蘭西新政府宣誓效忠的教士集中處死,並且瘋狂掠奪教會的財產。
於是一支由狂信徒組成的自衛組織應運而生,他們最初是用來保護天主教的財產,然而這些狂人聚在一起很快就將目標擴大化了,其中之一便是用武力保護傳教士的安全。
弗蘭茨第一次聽說這個組織的時候,腦海中浮現出了另一個名字——阿斯塔特。
正是弗蘭茨知曉這些“阿斯塔特”的存在,才敢讓安布羅修斯到真臘去拯救公主。
這時候,安布羅修斯先打破了沉默。
“你們好,真臘的官員們。我們是奧地利帝國的特使,希望能與真臘國建立外交關係,互通有無。我們為你們的王室帶來了禮物,希望你們可以幫我們引薦。”
與安布羅修斯同行的外交官紮克爾,拿出一塊塊小金條交到真臘官員手上。
當即讓真臘的官員們感覺受寵若驚,對眼前這位懂真臘語的外國人倍感親切。
但是聽說對方要見王室,這些官員們麵麵相覷。
隻有官金潘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也許利用這些外國人不知道本國國情狠狠敲上一筆。
“在下真臘外務府總管,官金潘。”
安布羅修斯也學著官金潘的樣子,自報家門。
“我是奧地利帝國特派軍事觀察員,安布羅修斯,希望可以參觀下你們軍隊的訓練和戰鬥。”
這時一個真臘官員跳出來,說道。
“你這番邦蠻夷真不懂規矩,見了我們官金潘大人,還不下跪?”
“下跪?”安布羅修斯有些不解。
一旁的奧地利外交官紮克爾,麵皮抽搐了兩下說道。
“安布羅修斯大公,是我們奧地利帝國的皇室成員,請注意你們的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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