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白澤的回答,盧明玉再次看向黑色的湖泊說道。
“所以我隻要跳下去,就能陷入更深層的夢境了嗎?”
看著盧明玉的狀態,白澤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說道。
“不是,你乾嘛非要死盯著過去的事情不放呀!”
“過去的事情就讓他過去吧。”
“就算你陷入更深層次的夢境,已經發生的事情也不會改變。”
“而且那些夢境是根據你的記憶變出來的,這種噩夢演變出來的夢境是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
“你死盯著不放到底圖什麼呀!”
麵對白澤的不解,盧明玉笑了笑說道:“我想要入夢,不是因為我想改變什麼。”
“而是因為隻有入夢,我才能回到過去。”
“也就隻有回到過去,我才能再看一眼記憶中的他們。”
“哪怕夢境中的他們再惡毒,那也是記憶中的他們。”
說完,盧明玉義無反顧的跳進了湖水當中。
“撲通!”
當盧明玉跳進湖水當中之後,關萍和陳峰也在此時趕來。
看著這盤膝打坐的陳長生和跳進湖水的盧明玉,關萍不解道。
“白大人,他們這是在乾什麼?”
瞥了一眼關萍和陳峰,白澤懶散道:“情況很複雜,我簡單點說吧。”
“錢雅和黎老頭被困在這下麵。”
“湖裡的黑水能讓人做噩夢,而且是一夢不醒的那種。”
“想要救人,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把這裡麵的黑水喝光。”
“陳長生和盧明玉很顯然是喜歡上黑水的味道了,所以他們都爭著喝呢。”
聽到這話,關萍直接傻眼了。
“不是,這年頭還有人喜歡做噩夢?”
“一般的噩夢當然沒意思,可是黑水引發的噩夢,能喚醒生靈內心最深處的記憶。”
“而且夢境當中的角色栩栩如生,和現實沒多大的區彆。”
得到這個回答,關萍撇嘴道:“白大人又在唬人了,噩夢再真那也是噩夢,天下怎麼會有人喜歡噩夢呢?”
“這黑水肯定不是你說的那樣,等我親自試一試!”
說著,關萍直接跳進了湖中。
其速度之快,就連她身旁的陳峰都來不及阻攔。
“萍姑娘!”
看到關萍貿然跳進黑湖,陳峰當即就要出手將他撈回來。
“歇會吧,她不是莽撞,她是真的想進去。”
白澤的大尾巴攔住了陳峰。
見狀,陳峰開口說道:“狼兄,他們這麼貿然的進去,會不會有危險?”
“他們進去估計不會有什麼危險,但你進去那就不好說了。”
“為什麼?”
“因為你承受的痛苦沒有他們多。”
說著,白澤看了一眼盤膝打坐的陳長生,淡淡說道:“陳長生的過往就暫且不告訴你了。”
“盧明玉的家事我不太清楚,但萍丫頭的情況我們都清楚。”
“平日裡她看起來大大咧咧沒心沒肺,可實際上,她的心思是最細膩的。”
“活了這麼多年,你說她有沒有想過,她的父母為什麼要拋棄她?”
聞言,陳峰想了想說道。
“狼兄,你的意思是說,萍姑娘放不下自己的身世問題?”
“是的!”
“既然放不下,那萍姑娘為什麼不去尋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因為答案很明顯了,她沒有必要去找。”
“什麼意思?”
陳峰再次發問,白澤將腦袋趴在前爪上,毛茸茸的大尾巴輕輕搖晃。
“論修煉的刻苦,萍丫頭是比不上你的,可她的修為卻始終沒有落後你太多。”
“由此可見,她的修行天賦是不差的。”
“凡人誕生的孩子,很難誕生這種品質的血脈,這也就是說,萍丫頭的父母大概率是修行者。”
“排除萍丫頭父母已經死亡這種可能,剩下的結局就隻能是萍丫頭被遺棄了。”
“孩子被父母遺棄,這將是永生永世都難以擺脫的痛苦。”
“可是萍姑娘現在已經很優秀了,萍姑娘的父母為什麼不出來和她相......”
說到一半,陳峰突然停住了。
因為他發現,現實的情況比理論上的更糟糕。
“現在明白了吧。”
“如果萍丫頭的父母隻是嫌棄她不夠好,那這個事情或許還能想得通。”
“可事實就是,萍丫頭現在成為了年輕一代中的佼佼者,就連仙丹師也願意收她為徒。”
“這樣的成就,無論放在什麼地方都是耀眼的。”
“然而殘酷的現實卻是,時至今日,依舊沒有人來找她。”
“發自內心的厭惡,或者說他們早就化為一捧黃土,這兩個結果,你想讓萍丫頭麵對哪一個?”
看著麵前的“銀月狼”,陳峰深深的歎了口氣。
“怪不得萍姑娘會跳進去,或許隻有夢境裡,萍姑娘才能毫無壓力的再次見到他們吧。”
“沒錯,陳長生和盧明玉都是這樣想的。”
“對於他們來說,隻要能再見到曾經記憶中的人,再痛苦的噩夢他們也不在乎。”
麵對“銀月狼”的話,陳峰突然說道。
“狼兄,你的嗅覺這麼靈敏,是不是能聞出萍姑娘親生父母的所在?”
“我當然聞的出來,可是我不想去做這種事情。”
“因為我怕聞出真相之後我瞞不住她。”
“這個情況我知道,萍丫頭也知道,所以她從來都不問,我也從來都不去做。”
聽著“銀月狼”的話,陳峰看向平靜的湖麵輕聲說道。
“當一個人需要在噩夢中尋找安慰的時候,那他的日子一定過的很苦。”
“平日裡,他們三個的笑容總是要比我多的。”
“現在我才發現,他們的笑容背後竟然有這麼多的心酸。”
說著,陳峰右手一握,一團人頭大小的黑水被他吸取了出來。
“一同出來,那就要共同進退。”
“雖不能感受他們的痛苦,但我也願陪他們走上一程。”
“勞煩狼兄替我護法!”
說完,那團人頭大小的黑水就被陳峰吞進了肚子。
......
夢境。
“道士哥哥,你為什麼還不來陪我!”
身旁的“狐耳娘”突然麵目猙獰,可陳長生卻隻是靜靜的看著她。
而那狐耳娘,卻在一刻不停的謾罵。
不知過了多久,陳長生緩緩蹲下身子說道:“土豆,我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