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天玄的請求,陳長生沉默良久。見陳長生不肯答應,天玄再次開口道。“先生,你是最疼我們的,就當幫我最後一次吧。”麵對天玄的哀求,陳長生轉頭看了他一眼,淡淡說道。“雖然你的肉身尚在,但你的神識早已消散。”“僅僅隻是維持這絲神識不散已經難如登天了,現在你還想要最後再戰一場,這根本就是癡人說夢。”聽到陳長生鬆口,天玄高興道。“旁人沒有辦法,但先生你一定有辦法,因為你是先生,那個無所不能的先生。”“想要逆天而行,付出的代價會很大的。”“先生說笑了,我現在的情況,還有什麼是不能失去的。”聞言,陳長生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無奈道。“你想要達到什麼程度?”“越強越好!”“好,那我就幫你這最後一次。”說著,陳長生拿出了一具石棺放在天玄麵前。“這具石棺質地堅硬,是百敗仙尊留下來的,這麼多年以來,我一直在上麵刻畫陣法。”“除了不能延緩壽命的消散之外,神識和神力的消散都能得到極大的延緩。”“躺在這裡麵,應該能保住你這最後一絲神識。”“我就知道先生有好東西,”天玄摸著麵前的石棺,笑嗬嗬的說道:“那接下來怎麼辦?”“想要驅動我這具身體,光靠這僅剩的一絲神識可不夠。”“光靠這絲神識當然不夠,所以我還要用其他辦法。”“我研究出了一點新東西,那就是可以用陣法模擬出生靈的思維,不過這個方法始終欠缺最後一絲靈性。”“但如果用生靈的神識作為啟動陣法的關鍵,那麼這個缺陷便可以彌補。”“不過這種方法不能長久,因為時間一久,生靈的神識就會被陣法磨滅。”聽完陳長生的話,天玄更加興奮了。“這種神乎其神的辦法,也就隻有先生能想的出來了。”“那接下來我還需要做什麼?”“想要讓我這麼一個死人活過來,光憑這點代價應該還不夠。”麵對天玄的追問,陳長生再次陷入了沉默,他似乎很不願意說出接下來的步驟。見狀,天玄當即拉住陳長生的手搖晃了起來,就像小孩向父母討要糖果一般。“先生,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你就把剩下的步驟告訴我嘛。”“呼~”長舒一口氣,陳長生抿了抿嘴說道。“有思維沒有神識,自然無法戰鬥,所以你還需要大量的神識之力。”“苦海體係精氣神混元一體,你肉身的力量,便是神識最好的燃料。”“我可以用陣法,把你的血肉轉化成神識之力。”“如此一來,你便可擁有一戰之力。”“可問題是,你現在已經死了。”“以你的境界去戰鬥,你最後的結果一定是灰飛煙滅,屍骨無存。”“若乾年後,你的兒子想要祭拜你,他連你的屍體都找不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天玄沒有去看陳長生的眼神,而是高高興興的躺進了棺材。“先生,我就知道找你是對的。”“我還以為你會把我煉成傀儡來完成這最後一戰,沒想到你卻能讓我親自走完這最後一段路。”“至於我的那個小崽子嘛,先生幫我立個衣冠塚就行。”“如果他有孝心,那我會永遠留在他的心中。”“如果他沒孝心,彆說是我的肉身墳墓,就是我活著站在他麵前也白搭。”說著,天玄轉頭看向了棺材邊的陳長生。“先生,當我再次醒來的時候,我就要麵臨我人生當中最後一場戰鬥了。”“那個時候,我不一定能和你做最後的告彆,所以有些話我就提前說了。”“夫子的哥哥納蘭扶搖不是一個簡單的人物,雷劫和滅天之戰背後都有他的身影。”“我和玉帝借助了他背後的力量,雖然不知道他要乾什麼,但他所圖甚大,而且一定會在這個大時代動手。”聞言,陳長生點了點頭說道:“我知道,還有什麼要說的嗎?”“有!”“先生如此大費周章,想必是要改造這個時代。”“你帶進來來的那幾個小娃娃我看了一下,其中兩個根基有問題,不過似乎得到了一些秘法的修補。”“能有這個手段的,一定是夫子和荒天帝。”“先生想要大刀闊斧的改造,納蘭扶搖一定會提前出手。”“十三可以暫時幫你鎮住那些滅天之戰遺留下來的白癡,到了關鍵時刻,我會替十三掃清一些障礙。”“我和十三聯手,應該能逼出納蘭扶搖的一些底牌。”“這樣先生就不會對敵人一無所知了。”“所以我懇請先生不要在關鍵時候阻攔我們,與其入土為安,我們更願意為先生做一些事。”“能不能留下所謂的肉身,對於我們來說真的不重要。”“我答應你,還有什麼問題嗎?”見陳長生答應,天玄開心的笑了。“最後一個問題。”“外麵那群小娃娃應該也是先生選中的人,他們會死嗎?”“不會,因為你們已經替他們鋪好了路。”“你們這種情況,以後很難再發生了。”“有先生這句話,天玄就能瞑目了,我們的付出,終究是值得的。”說完,天玄閉上了眼睛,棺材蓋緩緩合上。看著麵前的棺材,陳長生靜靜的站在了原地。此時的他,眼神中失去了一絲光芒,因為他親手把天玄和十三給“逼死”了。如果陳長生沒有把十三和天玄,培養成如此頂天立地的強者,那他們就不會死。天下生靈萬千,強者數不勝數,存活悠久的強者更是不在少數。然而他們之所以能活這麼久,不是因為他們強到天下無敵,而是因為他們“自私自利”。在他們的眼中,身為強者就是應該肆無忌憚,萬物生靈不過是芻狗罷了。這樣的做法是“錯”的,但他們能活的很久。巫力他們為天下蒼生開辟前路,他們才是真正的“強者”,他們的做法也是“對”的。可問題是,他們心係天下蒼生,但卻從未在乎過自己。自己親手送他們走上了這條路,也就等於親手“逼死”了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