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的馬車裡,陳長生靜靜的捧著一本書籍細細品讀。
一旁的左星河見狀,當即稱讚道:“先生學富五車,依舊手不釋卷。”
“如此態度當真是讓星河佩服萬分。”
“此次前往長安,星河本該安排高等魔獸作為先生的坐騎。”
“但是考慮到情況特殊,若是太過招搖恐怕會給先生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等到達了長安,星河一定好好的給先生接風洗塵。”
聽到這話,陳長生默默的收起了手中的書籍,說道。
“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
“之前不和你交談,那是因為不想插手玄武國皇室的泥潭。”
“現在既然答應幫你,我當然也不會小氣。”
“你身為玄武國的大皇子,若是連這點麻煩都解決不了,那豈不是有些貽笑大方。”
見自己的小心思被拆穿,左星河笑了笑並沒有辯解。
乘坐魔獸前往長安,最多隻需要半天的時間就可以到達。
可是這樣一來,自己就大大減少了和陳長生獨處的時間。
十年前自己在魔獸山脈被陳長生所救,當時陳長生與自己閒聊了一晚,也正是那一晚讓自己受益匪淺。
然而當自己恢複了身份再次找到陳長生之後,陳長生再也沒有和自己談論過任何事情了。
現如今機會再次擺在麵前,左星河怎麼能夠輕易放棄。
想到這,左星河整理了一下措辭,說道。
“先生,其實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惑了在下許久。”
“眾所周知,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修士同樣也是如此。”
“可是先生不但修為不差,而且還精通煉丹,陣法,醫術,尋龍點穴以及其他很多東西。”
“這麼多的東西,先生是如何能將他們全部學會,而且門門精通”
聞言,陳長生咂了咂嘴說道。
“你今年多大了”
“星河今年正好滿一百歲。”
“在一百歲的年紀有你這個修為,確實算得上是頗有天賦。”
“你剛好一百歲,那就說明你從娘胎裡出來,已經活了一百年了。”
“前二十年算你少不懂事,所以並沒有學到很多東西。”
“可是後麵八十年的時間裡,你都做了些什麼”
“一年時間有三百六十五天,八十年那可就是兩萬多個日夜,這是一段較為漫長的時間。”
“八十年時間,對於凡人來說很可能就是一生。”
“但與凡人不同的是,修士的八十年比凡人的八十年更有價值。”
“凡人始終會被疾病,饑餓,疲勞種種因素浪費大部分時間。”
“然而修士卻不會有這些影響,修士可以辟穀,吸食天地靈氣而活。”
“那些凡人所沾染的疾病也不會降臨到修士身上,同時修士還可以用打坐冥想來代替睡覺。”
“然而這麼久的時間過去了,你得到了些什麼”
麵對陳長生的問題,左星河認真的思索了一番之後說道。
“在這八十年的時間裡,我得到了修為,權力還有一位如花似眷的道侶。”
“總結的很到位,那除了這些之外呢”
“一天有十二個時辰,你所有的時間都花在了這些事情上麵”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除了在這三方麵上花了時間,還有一些時間花在了另外一些事情上。”
“比如外出遊玩,風花雪月,爭強好勝,這些事情同樣也占據了你大部分時間。”
“在下並不是什麼天才,也沒有什麼厲害無比的師傅。”
“我隻是把你們丟棄的那些時間撿了起來,僅此而已。”
“修身先修心,心境不夠,如何能在修行之路上引吭高歌。”
聽完,左星河長舒了一口氣,眼神對陳長生的敬佩也更加旺盛了。
“好一句‘僅此而已’,先生這一句話,足以讓天下修士無地自容。”
“先生如此大才,玄武國願以國士之位待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麵對左星河再次拋出的橄欖枝,陳長生笑著擺了擺手說道。
“還是算了吧,我的心思不在這上麵。”
“另外你這次花這麼大的代價請我出山,那就說明長安城的情況已經十分不樂觀了。”
“你父皇還能活多久”
聞言,左星河歎了口氣,說道:“父皇乃是玄武國有史以來最強的君王。”
“可是任憑修為再高,神通再精,父皇終究是敵不過天人五衰。”
“現如今父皇大限隻有一年不到的時間了。”
“前段時間父皇下旨,誰能選到龍穴所在,誰便能繼承玄武國的皇位。”
聽到這話,陳長生皺眉說道。
“左皇迄今為止已經存活了兩千三百年,所有能延壽的方法,我想玄武國應該都用過了。”
“如今左皇這麼急切的尋找墓地,我想他要找的應該不是龍穴,而是能讓人逆活一世的地方吧。”
“這樣的地方,不是這麼好找的。”
見陳長生直接說明了背後隱藏的消息,左星河苦笑道。
“若是這個地方這麼好找,那麼星河就不來請先生出山了。”
“我那幾位皇弟都找到了高手相助,在下實在沒有把握能夠勝他們。”
“不得已,星河才會來打擾先生的清修。”
“就是不知,先生對這件事有幾成把握。”
“十成不敢說,五六成還是有的。”
左星河:
此話一出,左星河瞬間就懵了。
自己遍訪玄武國無數隱士高人,可是他們的回答大多數都是沒把握,或者半成把握。
怎麼到陳長生嘴裡,一下子就蹦出五六成把握了。
如果不是了解陳長生的為人,左星河定會以為陳長生在吹牛。
“先生,你當真有如此大的把握”
“找到那個地方的把握我有,但是找到並不代表能成功。”
“能不能成功,這就要看你們玄武國願意花多大的代價了。”
“另外彆怪我沒提醒你,逆活一世這是所有壽元將近的人都想的事情。”
“但是能做到的人卻寥寥無幾,你最好勸一下你的父皇,讓他打消這個念頭。”
麵對陳長生的建議,左星河臉上掛滿了苦笑。
自己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是父皇的意誌,豈是他人可以更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