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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吳鳴感覺這場仗打得莫名其妙的,但九紅心裡卻是一清二楚的。
九紅的隊伍在這帶一直在一點點發展著,自從拿下了李家集後,就以李家集為中心向四外擴散,一個村子一個莊子的蠶食日偽軍的地盤。
日本人是知道燕山裡有八路軍遊擊隊的,而且大概方位也都了解,可現在問題是日本人缺兵,這可不是三幾年日本鬼子剛進中國的時候了,這時的日本兵主力部隊都在南方,東南亞,太平洋等地正打得如火如荼的呢。
這裡日本兵少了,他們就大量擴招偽軍,還派出間諜四處策反各地的土匪武裝。這就是日本高層製定的以華製華政策。
這幫土匪是外來的,應該是從察哈爾一帶被八路軍攆跑的,到了這燕山就站住腳了,九紅知道這些人的存在後,本來打算去套套交情收編了他們,怎奈下手晚了,人家小日本的軍事顧問已經派進來了。
而且日本人還糾集了一個連的偽軍,與這夥土匪一起製定了進攻計劃。
九紅這時的勢力已經滲透到偽軍裡了,所以日本人的計劃早就被九紅得到了,這才有了這一場酣暢淋漓的大勝。
九紅叫人放開了一身鞭痕的郎隊長,還給他上了點藥,這使那老警察看出了有能活著的希望,眼神變得更加殷勤了。
郎隊長再傻也知道這夥是什麼人了,也就沒敢再耍橫,他也知道在這兒耍橫就是在找死。
兩個日本顧問被壓進來了,被打中屁股的疼得直哼哼,被打中大腿的卻在那嗚哩哇啦的用日語咒罵著。
九紅問手下人:“誰知道他說的啥?他們不是會說中國話嗎?”
無奈她手下儘是些土匪,誰也聽不懂,就連吳鳴小道士也不懂。
那個郎隊長卻說話了:“他在罵人,說中國人都是飯桶,他們的隊伍都不聽指揮,如果聽他指揮,這場仗絕對不會打成這樣。”
等他翻譯完這段話九紅的眼睛卻亮了,把一盤好吃的端到了郎隊長麵前說:“兄弟,怎麼稱呼?交個朋友怎麼樣?”
郎隊長說:“我叫郎奇,是承德警察局的小隊長,你們把我抓到這兒來還怎麼交朋友?你要放我回去,交朋友的事可以考慮。”
九紅笑了,對他說:“要放你也很簡單,看你有沒有膽量了?”九紅在郎隊長疑惑的眼神中直接掏出槍來,都沒看裡麵的子彈,直接拿著槍管遞了過去,郎隊長接過了槍卻不知道該怎麼辦好了,是直接脅持住這個其貌不揚的女土匪,還是聽她的話。
九紅就在他麵前大大方方地站著,看他在猶豫就開口說:“你把這個日本鬼子宰了,咱們就是朋友了,我就能作主放你回去,你這槍如果開向我,你們幾個的小命就也沒了,何去何從,你看著辦。”
旁邊的老警察恨不得搶過那把槍先斃了那兩個小鬼子再說,這種事還用想嗎?死和活著從來都特麼不是哲學問題。
郎隊長拎著槍繞過了九紅走到了那兩個日本顧問跟前,他猶豫的不是向誰開槍的問題,九紅剛才一說話他就意識到想挾持這女土匪的想法多麼的蠢?他在猶豫要不要殺這日本人,殺了可就是將把柄放在彆人手裡了。
轉念一想,日本人又怎麼了,日本人不還是被人抓了?在土匪窩殺了他們又能咋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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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還在罵人的日本人看到有人拎槍過來了,看他穿的偽警察的服裝,聲色俱厲地對著郎隊長吼著,意思你特麼想死嗎?膽敢對大日本軍官動槍?
本來郎隊長還很猶豫,被他這一罵罵出火來了,今天挨了一頓揍正有火無處發呢?你個小日本子都這逼樣了,還敢罵我?
槍頂在日本人另一條腿上扣響了扳機,“砰”的一聲,槍聲在屋裡麵顯得格外的響亮。
那個罵人的日本人捂著那條腿在地上滾著慘叫。
九紅和吳鳴等人都在抱著膀饒有興趣的看著這一幕,郎奇卻再次端起了槍,這隻要開了個頭就好辦了,再開槍也就沒了心理壓力。
那個日本人嘴也比較硬,看郎奇敢開槍打他,嘴裡再次罵出了臟話,而且還威脅他說,等日本人知道了,你就等著吧,日本人會屠了你全家的。
這句話徹底惹惱了郎隊長,他雖然是個紈絝子弟,但他有血性,聽到這話真急了眼,這回倒是沒開槍,而是用槍把子一下一下的砸在日本人嘴上,把他的滿口牙都給砸了下來。
一邊砸著一邊罵著:“我特麼叫你殺我全家,叫你猖狂,叫你嘴賤!”
等他痛痛快快的發泄出憤怒的情緒後,這才發現,這個小鬼子已經被他砸得血肉模糊了,看樣子是活不了了。
九紅給他遞了一條濕毛巾讓他擦擦手上臉上的血跡,接過了那支槍,然後又讓那幾個警察把那個小鬼子也宰了,老警察領頭,倒是沒像郎隊長那樣弄得血赤糊拉的,而是規規矩矩的一人上去捅了一刀,他們都懂,這是投名狀,不動手可就沒有活路了。
等小五子第二天來到九紅山寨時,小五子犯愁的事已經被九紅嬸子完美解決了,九紅還和這個警察局長家的紈絝少爺稱兄道弟起來。
看到小五子,小郎隊長還是有氣,但他沒敢表現出來,還是小五子大方,直接讓九紅再擺一桌,小五子親自給他斟酒賠罪,對他說:“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昨天去見了於市長,說跟你家是實在親戚,這可就不是外人了,於市長是我舅的磕頭兄弟,你家老爺子我也見著了,這麼著吧,你要覺著還不解氣,你乾脆打我兩下出出氣怎麼樣?”
郎奇這小子還真抬腿踹了小五子一腳,也把他踹了個腚蹲兒,小五子卻一點沒生氣,知道了這小子也是個性情中人。
喝了一頓酒,小五子又把他們全須全尾的送了回去,也沒要贖金,不過郎局長還是給於市長送了不少東西。
小五子沒敢跟老丈人丈母娘說白雪的腿癱了,隻說她回來了,工作比較忙,要小五子把孩子抱回去看看。
太太和姨太太萬分的舍不得,看小五子抱走了孩子都在那放聲大哭,白九爺還得哄兩個老婆,也就沒去送姑爺。
小五子一出城就看到九紅的隊伍已經等在這裡了,都穿著偽軍的服裝,她是怕劉抗有什麼閃失,提前等在這裡護送寶貝孫子回去。
先去城郊的山貨莊看了看,安撫了一下王算盤他們,告訴他們已經沒事了,警察再不會來找麻煩了,如果那家再出什麼幺蛾子,就讓劉仁他們打過去就是了,因為警察再不會給那家撐腰了。
還有一件事,鄭老二想娶燕子,鄭家老二比小五子大兩歲,過年二十一了,而燕子過了年才隻有十五歲,有點小,雖然說這年月十五歲嫁人是稀鬆平常的事,可是小五還是覺得她有點小,燕子自那爺死後就改姓那了,為了記念這個沒有血緣關係卻待她如親孫女一樣的老人。
燕子跟鄭老二倒是情投意合的,不過她們還都算是遊擊隊裡的人,當然得征求隊長的意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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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子說:“這事我不大懂,我這算認可了,你們還得問指導員,這事她說了算。”
王家溝,根據地,韓老六家。
他家人多,比彆人家都熱鬨。
六大娘正在給陳曦喂飯,小胖小子吃一口拌了菜湯的高梁米飯就噔噔噔的跑出去和三寶四寶玩,玩一會又噔噔噔的跑回來再吃一口。
鄭大娘和王嬸都來了,屋裡燒得挺暖和,鄭大娘抱著孫子,而王嬸則在看著劉欣,王嬸耐心地給劉欣梳著頭,把她已經長長了的茸茸的頭發梳成個衝天小辮。小丫頭一呲牙,露出上下各長了兩顆的小牙,可愛得不得了,王嬸給她梳完頭在她胖乎乎的小臉上重重親了一下,卻把小劉欣親得直樂,笑出兩個小酒窩來。
小鳳仙在給白雪做按摩推拿,小道士教的方法很是管用,白雪說能夠感覺出推拿後發熱發漲了。
全屯子的人都知道她倆是劉大隊長的媳婦了,不少人等著看熱鬨呢,這兩個漂亮女人到一起不一定得打成什麼樣呢?
萬萬沒想到,不但沒打起來,兩個人好得跟親姐妹似的,這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之外。
小道士交待過,按摩推拿後要好好休息,最好睡上一覺,白雪很聽話,每天這時候都睡上一會。
小鳳仙這幾天也都是住在這兒的,每天都精心地照顧著白雪,一如對待小五子。
白雪這一覺感覺睡了很長時間,睜開眼睛,好像已經傍晚了,因為從窗外照進來的光線已經沒那麼亮了。
屋裡沒有人,鳳仙姐可能出去了,白雪側過臉,看身邊睡著個孩子,一開始她以為是劉欣,心說鳳仙姐怎麼把孩子扔這兒就不管了呢?
伸出手去給孩子往下拉一拉被角,怕被子堵了孩子的呼吸。
可是當眼睛聚了焦後,白雪的心仿佛被人揪了一下。
那是劉抗,是她的心,是她的肝,是她生命的寄托。
當看清楚了躺在她身邊睡得小臉兒紅撲撲的孩子是她的心肝寶貝時,白雪突然間淚水模糊了雙眼,捂著嘴哭出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