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頁
> 這次也有一些收獲,旅館裡的六個人竟然有七把手槍,而且全是小型手槍,不是花口就是馬牌蛇牌的,型號並不統一。
光那個叛徒就有兩把花口擼子,他這是作賊心虛,知道自己隨時都可能被人乾掉。
他們身上都有錢,尤其是那個叛徒身上的錢最多,有好幾百塊,這都是出賣同誌換來的。
當李大姐聽到叛徒被除掉後,竟然激動得哭了,她說她們這條線上至少有六名同誌被這人出賣了,全都被敵人或抓或殺了。
所以李大姐隻能親自來接這重要貨物,要不是遇見小五子,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四德子的小碗讓徐秋萍給賣掉了,賣給了法租界裡的一位老先生,換了兩千多塊法幣。
小五子問徐秋萍能不能買到汽油,他是打算行動完畢能開車以最短的時間撤離,徐秋萍說她得問問七叔。
七叔這人辦事能力還是很強的,不一會就讓兩個手下用手推車推了一隻大鐵皮桶過來了,裡麵是多半桶汽油,足有一百升。這年月,日本鬼子的能源都緊張,能弄到這麼多汽油得是老大的道行了。
小五子又問徐秋萍,是留在天津養傷還是跟隊伍走?徐秋萍毫不猶豫,一口咬定要跟他們走,她說當初就是不想回家才加入抗日組織的。她要緊跟著李大姐,李大姐也說了,到哪兒都帶著她。
第二天一早,大夥吃了一頓煎餅果子,都感覺這趟天津沒白來。徐秋萍說:“我找人去買些狗不理包子。咱們回去時路上吃,大家肯定愛吃,一咬一口油。”
小五子讓隊員們都藏好槍支,壓滿子彈,身上都捆紮利索,然後,大家分散開,跟著李大姐出發了。
他們住的地方離碼頭不遠,到了倉庫附近後,小五子就開始在各個路口安排人埋伏,如果沒發生戰鬥就警戒著,以便隨時能給同伴發出信號。
如果發生戰鬥,那麼這些路口可都是接應的好地方。能第一時間給戰友以火力支援。
進了倉庫就剩下小五子四德子跟著李大姐了,令人欣慰的是,到目前為止,還是沒發現有可疑的人員在附近。
李大姐拿出了單據給了倉庫管理人員,他們不一會就推出個車子,上麵有一個挺大的木頭箱子,上麵貼著封條,封條上麵是洋字碼,看樣子並沒有人動過。
李大姐交割了手續,付了倉庫的費用,這大箱子就歸了她們了。小五子和四德子上前抬起了箱子,挺重,得有一百多斤。抬出了倉庫院子,有幾個扛大個的苦力走過來問要不要用人搬貨,小五子仔細看了看他們,一看手腳就知道他們真的是苦力,看來是虛驚一場,小五子差一點就掏出槍來。
小五子於是就叫了兩個人抬著箱子走,而他和四德子則能在外邊警戒著。
每過一個路口,就有一個隊員跟上,不過都拉開了一定的距離。
一直快到家門口了,也沒有小五子預想的戰鬥發生,大家都不禁微微鬆了口氣,四德子進院去把那個警車開了出來,把箱子裝上車,這邊小五子已經把兩個苦力給了錢打發走了。
眾人不再停留,都上了車,包括在院子裡出來的徐秋萍。
就在小五子也要上車的時候,卻聽見不遠處有人喊:“小五子,是你嗎?”
小五子一回頭,看不遠處走來兩個洋人其中正有一個操著流利的中國東北話喊他呢。
小五子給四德子使了個眼色,讓他先開車走,四德子點點頭,一腳油門,卡車就走了,把小五子自己留下了。
小五子很奇怪,二毛子怎麼跑這兒來了?
二毛子上來就抱住了小五子,一麵嘴裡不停地說:“哈!還真是你呀,你怎麼跑這來了,這麼長時間沒見麵了想沒想我?我可真想你了。”
小五子看了看他身邊有個中年人,跟二毛子長得差不多,一猜就是他爹。
第(1/3)頁
第(2/3)頁
小五子問他:“你不是在奉天的洋行裡乾活嗎?怎麼跑到天津衛來了?”
二毛子拉上他,三人一邊走一邊說:“去年英國也對日本宣戰了,小日本子一生氣,將我們洋行給沒收了,我這就失業了,這不,我出了一趟國,把我爹認回來了,他是做大買賣的,現在美國和小日本子也在打仗,好多貨都運不進來,我爹是意國人,有渠道能搞來很多緊俏貨,所以我就跟他乾了。你看,哥們現在是不是有點富豪的樣子了?”
小五子心裡一動,就說:“你給我留個地址吧,我這邊有急事要走,下回我再聯係你。”
二毛子痛痛快快地給了他一張名片,上麵有他在天津的住址和電話。小五子和他又握了握手說:“我著急走,就不請你吃飯了,等我下回來一定和你聯係。”
二毛子這才依依不舍地和他告彆,小五子轉頭叫了輛洋車向城外走去。
當小五子出城趕上眾人時,大家都等著急了,小五子上車,四德子開車就走,車子一溜煙就跑遠了。
他們這次要直接將貨物送去晉察冀總部,這貨物是從外國弄來的藥品和醫療器械,正是八路軍急需的東西。
幸運的是,叛徒並不知道老孔將什麼情報送了出去,他們去碼頭純粹是想看看碼頭上再有沒有他們沒抓到的漏網之魚,趕巧了才碰上李大姐,並不是小五子想像的用貨物做魚餌釣魚。
所以貨物是安全的,讓小五子他們做的拚命準備都像一拳打在棉花裡,沒用上勁兒。
這次走的路線與上次護送任務一樣,也是沿著大清河先到白洋澱,然後繼續向西,過保定直奔太行山脈。
由於這是輛警車,所以這一路很少遇上盤查,另外他們也故意繞開一些城市,寧可遠一些也要確保安全。
過白洋澱時他們沒有停留去找雁翎隊,而是在一個無人的荒野停車休息了一會,大家都吃上了已經涼了的狗不理包子,即使涼了,那也是格外的香。
要說還得是專業人士,李大姐這一路都在給他們的隊員們講述,日本鬼子在中國犯下的滔天罪惡,告訴大家怎麼和鬼子乾,就是戰到隻剩一兵一卒也要堅持到底。
隊員們聽完以後,眼神都變得不一樣了,都充滿了打敗敵人的信心。
這一路都是一帆風順的沒有遇到任何的意外情況,就在他們已經繞過保定了,看見了連綿的青山時,卻與一隊進山掃蕩回來了鬼子部隊遭遇了。
此時正值下午,陽光已經偏西了,小五子他們開著車是自東向西走的,所以就吃了逆著光線的虧了,等他們發現路上迎麵而來的鬼子部隊時,雙方的距離已經很近了。
從山裡出來的日本鬼子足有一個中隊。加上偽軍,得有好幾百人,打肯定是打不過,掉頭跑已經來不及了,鬼子早就看見了車輛,一見麵就跑那肯定是有事,鬼子可是有迫擊炮擲彈筒的。
小五子表麵上不動聲色,將車靠了靠邊,放慢了速度繼續向前行駛著,而暗中早已將槍頂上了火。四德子也早已做好了戰鬥準備。
日軍看見他們的車時,先是停止了一下,看他們沒停車而是靠邊了,也都動了起來繼續趕路,先頭部隊路過小武子身邊時,小五子笑嘻嘻地和他們揮揮手,說了幾句哦哈喲。
鬼子們並沒有機動車,幾個軍官都是騎著馬,重武器也都是用馬車拉著,因為他們需要走山路,還是馬匹比較合適。
這裡離山至少還有五六裡地,小五子準備一會實在混不過去就冒險衝過去,鬼子們的馬肯定是跑不過汽車的,進山以後的路他都熟,因為在抗大學習時,老師們都帶著他們實地考察過地形。
鬼子中隊長騎馬過來了,跟小五子咕嚕了幾句,小五子學過一些日語,基本能聽懂大概意思,是問他們這是往哪去,去乾啥?
小五子就裝作沒聽懂,張嘴就是一大串中國話,“報告長官,我們是北平警察署的,有緊急任務要去山裡抓逃犯,事情緊急,不能停車,如果停車上級會怪罪的,請長官原諒。麻煩長官讓他們稍微靠一靠邊,好讓我們過去。”
那個隊長顯然是聽不懂中國話的,於是就向後麵喊了一個人過來,這人穿著偽軍的衣服,應該是懂點日本話的。
這時小五子的車雖然停住了,卻並沒熄火,小五子也沒下車,鬼子軍隊過來時也都往路邊靠了靠,讓出了汽車的路線。
日本軍官跟那個偽軍又嘰哩咕嚕說了一堆日本話,這回小五子沒聽懂,那個偽軍聽懂了,過來跟小五子說:“栗原隊長說了,他要征用你的車,先把我們拉回去,然後你們再走。”
第(2/3)頁
第(3/3)頁
小五子裝作一臉為難地說:“哥們,我們也有緊急任務的,耽誤了時間上麵要槍斃我的,你跟他通融一下,看看能不能放我們過去。”
小五子實際上是在磨蹭時間,他在等對方的部隊全部通過。
那個日本軍官顯然是急了,大聲地對小五子訓斥著,小五子笑嘻嘻地繼續裝聽不懂。
這時對方的部隊已經通過得差不多了,那個翻譯偽軍說:“你狗日的彆不識好歹,栗原隊長發火了,你趕緊的,要不然皇軍就槍斃了你。”
小五子說:“那好吧,你等我把車掉過頭來。”回頭給了四德子一個眼色,小五子掛檔,踩油門,鬆離合,四德子在車竄出去的一瞬間將身體探到小五子這邊,伏在小五子的後背上,雙手持槍,“砰,砰,砰,砰!”一槍一個將離他們最近的幾個騎在馬上的鬼子軍官打下馬去。
汽車這時已經如離弦的箭一般向前竄去,排氣管噴出一溜黑煙。
這五六裡地是個死亡地帶,就看他們的車快還是鬼子的炮火反應快了。
鬼子們反應當然不慢,當他們發現幾個當官的被槍斃了的時候,都端起了槍,一時間槍聲大作,警車後麵的車箱上被打了一片彈孔。
這車是用來抓人的,所以後箱是用鐵板焊的,是怕犯人逃跑,沒想到卻成了防彈用的盾牌了。
鬼子們一看槍不好用就將擲彈筒架上了,一看夠不著,又架了迫擊炮。
小五子這時與鬼子的距離已經跑出一千米外了。
“咚咚咚”迫擊炮出膛,“轟!”第一炮在車後爆炸,“轟!”第二炮在車前爆炸,
然後又是“轟!”的一聲在小五子駕駛室的一側爆炸。
小五子感覺身體一震,左側的鐵皮車門子並沒擋住爆開的彈片,小五子暗道,壞了,自己又被炮轟了。不過車沒炸壞,小五子沒停,而是將油門踩到了底,汽車在繼續與鬼子們迅速拉遠距離。
“轟!”第四炮又在車後麵炸響,然後爆炸點就離汽車越來越遠,直至汽車真正開進山裡,後麵的炮聲才漸漸停止。
小五子感覺到越來越冷,視線越來越模糊,他知道不能再挺了,就踩下了刹車,然後就一頭栽倒。
四德子趕緊將他抱了出來,發現小五子坐的椅子上全是鮮血,小五子左側身上全被血液浸透,這得出了多少血啊!四德子扛起他打開車後門送了進去,然後他爬上駕駛室繼續開車前進。
車後箱裡,李大姐趕緊將那箱子的封條撕開,打開了箱子,裡麵還真有止血藥,繃帶之類的東西,車上很顛簸,李大姐隻好簡單地將小五子身上出血的地方先上藥包紮上,止住出血就好辦了。剩下的就看他能不能挺到總部醫院了。
……
小五子醒了,看見周圍一片雪白,有點懵,這是哪兒?轉動了一下脖子才感覺到渾身都在疼,這是咋的了?
直到看見幾個穿白大褂的人這才意識到這裡是醫院,自己是怎麼受傷的竟然全忘了,他想找人問問這是怎麼回事?
這時有個大夫走過來,看他醒了,伸手扒開他眼皮看了看,又往他腋窩下夾了個小玻璃棍。
小五子問:“大夫,我這是咋的了?”聲音嘶啞,小五子都感覺這不是自己的聲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