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寂幽低頭看她的眉眼,溫聲問道:“喜歡嗎?”
江知念如實承認道:“嗯,喜歡。”
“沒想到過年這一天,東湖這裡如此熱鬨,以前也隻是聽說過。”
其實在宅子裡的時候,她聽著鞭炮聲,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孤寂感。
那種感覺讓她心裡很恐慌。
但如今她身邊站著燕寂幽,他陪著她,聽著周圍喧囂熱鬨的場景,看著一個個小攤,還有鞭炮聲以及天空綻開的煙火,都讓她之前那種情緒消散了。
如今心裡仿佛被什麼給堆滿了一樣。
“喜歡的話,以後每年我陪著你來這裡。”
江知念聽到這句話,心狠狠的顫了一下。
這句話聽著真的很美好,但她不敢去想,也不敢相信。
江知念沒回複,或者說她不知道如何回複。
若是她沒認錯人該多好。
若是他們再早一些認識多好。
江知念想到這些,心中有一種悵然感。
待兩個人在畫舫上坐下來後,江知念開口道:“殿下,我先給你把脈看看身體吧!”
雖然如今燕寂幽看著身體好了,但江知念還是有些擔心。
不親手把脈看看,就不放心。
燕寂幽將手伸了出來。
燕寂幽的手指修長如玉,骨節分明,有一種清骨神秀之感。
光是看他的手,都能讓人驚豔不已。
不過他的手心卻多了很多繭子,那是練劍的繭子。
江知念手指微微顫了一下,然後定了定心神,這才將手指放在了燕寂幽的脈搏上。
她屏息慢慢把脈。
把完脈搏後,江知念笑了,道:“你的身體完全好了,毒素也都清除乾淨了。”
親自把脈知道燕寂幽身體完全好了,江知念心裡彆提多高興了。
她眉眼都彎彎笑了起來。
“這麼開心嗎?”
“當然,殿下,你以後也要保重身體。”
以前因為救她的原因,讓他身體變差,這件事如同一塊巨大的石頭壓在心口。
重生回來,她雖然要報仇,但心中執著的念想就是讓他身體完全好起來。
如今他完全好了,她心中也鬆了口氣。
燕寂幽如畫的眼中帶著瀲灩柔和的光澤,看江知念的時候,眼神更是帶著無儘的包容感,“我讓人準備了一些食物,到子時時間還早,餓了的話先吃點東西墊一墊肚子。”
燕寂幽讓人準備的東西很齊全。
江知念看到桌子上的食物還有點心乾果等,都是她喜愛的食物。
江知念都怔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
江知念突然間就想到她到侯府的三年時間,慕容川從來不知道她的喜好。
她吃什麼不吃什麼,他都不知道。
以前她總覺得慕容川忙府中的事情,忙其他的事情,她該理解。
可後來她便明白,不是不知道,而是看用不用心。
若是用心,一個人的喜好總會知道的。
“謝謝你!”
謝謝你曾經不顧自身性命救過我,謝謝你帶我來看這裡的煙火。
燕寂幽神色溫和的看著她道:“是我要謝謝你,是你讓我身體徹底恢複。”
江知念搖頭道:“不是的,是我虧欠你。”
燕寂幽聽到這句話,給江知念倒茶水的動作一頓。
他深深的看著她,看到了她眼底的自責和痛楚,燕寂幽心都跟著一揪。
江知念對上燕寂幽溫柔包容的眼神,心口都有一種沉痛感。
她低下頭來,低聲道:“三年前的那一晚,是你救了我!”
這件事是她的心魔。
“對不起,我是後來才知道。”
燕寂幽心神狠狠一震。
此時的江知念就像是犯錯的小女孩。
燕寂幽心中軟的一塌糊塗,他伸出手來想輕輕摸摸她的頭發,給予安撫。
隻是手在靠近的時候卻頓了一下,還是收了回來。
他輕歎一聲,溫柔道:“不要自責,隻要你好好的便好。”
燕寂幽從來沒想過讓她記住或者讓她做什麼。
當時他也隻是想讓她安好。
他從不後悔救她。
若是時間再來一次,那一刻他依然會救她,哪怕犧牲性命。
“可那一夜後我忘了。”
“無妨!”
燕寂幽甚至想,她忘了也好,這樣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
江知念看著燕寂幽自始至終溫柔的樣子,道:“你就不怪我嗎?”
燕寂幽溫聲道:“傻瓜,沒有怪你。”
他眼底都帶著如水般縱容的神色。
江知念在他的眼神下,很容易迷失掉心神。
不知道是夜色太美,也不知道是不是身邊坐著他。
她竟然想告訴他,她之所以嫁進永平侯府,是因為慕容川冒充了救命恩情。
可剛要說出口的時候,理智讓她把話咽了回去。
說了又如何?
說了也改變不了任何事實,隻會給燕寂幽帶來煩惱。
這樣就挺好,她會幫著他坐穩太子的位置,然後坐上那個位置。
他成為帝王,便是燕國百姓之福。
“如今我沒事,你不也治好了我嗎?”
“要說有錯,那應該也是南疆一些人的錯。”
江知念神色一變,“南疆?”
燕寂幽開口道:“不錯,這幾年我一直在查當年的事情,之所以有人對你下藥,是南疆細作動的手。”
江知念懷疑什麼也沒懷疑到南疆身上,“可是為何,我跟他們無冤無仇。”
頓了一下,江知念想起那詭異的藥,大概也隻有南疆巫師才有辦法配製出那種藥來。
讓她迷失心智,就算是燕寂幽用內力用特殊的方法幫她解毒,也讓燕寂幽中了毒。
很霸道很詭異。
她甚至懷疑那些人的目的本來就是燕寂幽。
燕寂幽道:“或許他們覺得你跟衛家有關。”
“南疆那些人跟衛家有仇嗎?”
燕寂幽解釋道:“百年前,南疆跟前朝餘孽聯合發動暴亂,邊關危機,當時衛家臨危受命,去平亂,殺了不少南疆以及前朝餘孽。”
“我懷疑因為跟衛家有關,所以他們才會對你出手。”
“不過也隻是猜測,畢竟他們沒有對江家其他人動手,偏偏對你出手。”
”按照道理來說,你父親,你那位繼母所出的弟弟妹妹,也該跟衛家有關才對。”
江知念聽著這些話,心神動了動,總覺得腦海裡有什麼光芒一閃而過,好像有什麼她忽略的關鍵問題。
衛家?
又是跟衛家有關嗎?
就在兩個人說著話的時候,突然間湖水內一下子爆射出一個個黑衣人。
他們朝著這艘畫廊殺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