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此人雙腿斷了後,無法再往上考,便在家鄉開辦了個私塾,門下子弟都極為出眾。
並且有一位少年考中了狀元。
哪怕被權貴所害,此人也沒有墮心誌,品性高潔。
隻是他的學生們知道這件事。
似乎幫他報了仇。
好像害他之人是趙閣老的孫子。
趙閣老嗎?
江知念眼底掠過一道冰冷的寒芒。
江知念帶著連翹下了馬車,囑咐了鄭大牛幾句。
鄭大牛趕忙趕著馬車過去了,“這位公子,我看你兄弟受傷了,要去醫館嗎。”
“我們夫人說送你們一程!”
背著葛仁的書生看了一眼鄭大牛,再看到旁邊的江知念。
他明白,顯然這位就是他所說的夫人。
眼下也不是矯情的時候,“多謝夫人!”
“舉手之勞,不必客氣,快送你兄台去醫館,彆耽擱了!”
“是!”
很快馬車載著兩位去了醫館。
江知念是女子,不方便跟兩位書生一起坐馬車。
而且書生的名聲都極為重要。
所以她便和連翹一起走過去。
很快,他們到了最近的一個醫館。
也是京城有名的杏林醫館。
坐館大夫一看葛仁的樣子,都驚了一跳。
“這是發生了什麼?”
“大夫,求求你,救救我兄台,他是我們鄉試魁首,讀書很有天賦,明年開春就是春闈考試了,他一定不能有事!”
“快,你先把他放裡邊床上,我給他檢查一下!”
待江知念和連翹走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大夫在給葛仁檢查。
“哎,他這腿是被馬蹄子生生踩斷的,傷勢很重,沒法治療,隻能好好養著。”
“還有這外傷,用鞭子打的,傷勢也很重,要趕忙處理,否則會出事。”
葛仁整個人幾乎都沒有意識。
但他努力讓自己清醒下來。
聽到大夫的話,他的心不斷地下沉。
他們家為了供他讀書,付出了多少,他自己心裡最清楚。
他不能有事。
葛仁雙手緊緊握著,很是不甘心的樣子。
那位背著他過來的書生,控製不住的眼淚都掉出來了,“大夫,難道就真的沒有辦法了嗎?”
大夫搖頭,“骨頭都碎裂了,有的都碎成了小骨,沒有辦法了!”
大夫也可惜。
“哎,每年總有這麼些情況發生,你們出門一定要小心。”
“京城勳貴多,掉下來一塊瓦片都能砸死人。”
可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有些權貴權勢很大,可不是普通老百姓能抗衡的。
可惜了這些有天賦的讀書人,本可以成為燕國棟梁。
大夫也隻能心中歎息。
“大夫,無論如何,你救救他!”
大夫開口道:“他這個傷勢重,所需要的藥也是好藥,藥材也都有些昂貴。”
一聽這番話,那位書生臉色變了變。
葛仁撐著就要起來,“先,先回去……”
葛仁費力的說出這句話來。
既然腿也不能好,那就沒法科考了,再花那些銀子有什麼用。
而且他們身上的銀子不多了。
他已經這個樣子了,不能再影響程軒。
程軒無論如何都要給葛仁治療,但葛仁堅持先回去。
他們來京城的時候也帶了一些創傷藥。
他們更擔心這裡的大夫欺負他們是外地來的,診金以及費用故意要高價。
江知念上前幫忙付了診金。
那大夫一看江知念的穿戴,自然也不敢再多說什麼。
程軒背著葛仁出來。
江知念道:“兩位公子,若是相信我,請隨我去一個地方!”
“或許那位大夫有辦法!”
“放心,不會亂要價!”
葛仁搖頭,費力說出一句話來,“多謝夫人好意,不必了。”
“夫人剛剛幫忙付的診金,葛某一定會還給夫人!”
他回去打算把帶的書給賣了,或許能賣幾兩銀子。
江知念堅持道:“公子心有鴻鵠之誌,難道就這樣放棄嗎?”
“一個大夫說不行,未必就真的不行,或許好了呢?”
“但凡有一絲希望,公子都要堅持。”
“若是公子擔心手中銀錢不多,我手中銀子倒是多,可以幫忙支付。”
“或許公司會說我圖什麼,大概隻是見不得有誌之士心中抱負得不到施展。”
“或許是覺得公子有好的前途,想著結個善緣!”
“當然待公子有能力了,到時候再還我銀子。”
“公子若是不想欠我人情,倒是我開個書社,公子抽空幫忙打理,我便從公子工錢中扣幫忙付的診金醫藥費……”
江知念將葛仁所有可能考慮的情況都考慮到了。
說的他一點都無法反駁。
程軒隻覺得眼前這位夫人真是大好人。
隻有他自己清楚,葛仁有多固執。
“對,對。葛仁,彆忘了,你娘還有你的妹妹們都等著你金榜題名呢!”
一提起家裡人,葛仁沉默了。
他的傲氣在現實麵前一文不值。
就這樣,他們兩個上了馬車。
很快,江知念讓他們到了苗禦醫的府邸。
江知念和連翹則重新租了一輛馬車到達苗禦醫的宅子這裡。
當苗禦醫打開門,看到江知念的時候,都愣了一下,“江大小姐?”
江知念不喜歡旁人叫她夫人,所以苗禦醫就叫江大小姐了。
這麼長時間沒來了,這丫頭又過來了,是什麼事?
雖然疑惑,但苗禦醫什麼都沒問。
心想可能送藥材,也有可能是問殿下的身體情況。
不得不說,殿下身體情況真的好多了。
這都多虧了江知念呈的藥方啊。
所以苗禦醫也很激動。
“苗禦醫,可能要麻煩你幫一位書生治療一下,所有診金藥材都算在我這裡。”
“需要什麼藥材,我來準備!”
書生?
苗禦醫一愣,便明白,看樣子這位書生,江知念很看好。
否則這丫頭不會多管閒事。
無論是葛仁還是程軒聽到苗禦醫三個字,都驚呆了。
兩個人都沒想到,這位夫人帶他們來的地方竟然是禦醫住的地方。
他們這樣的平民百姓,怎能見到禦醫。
更彆說請禦醫給他們治療了。
不過此時兩個人心中同時升起了希望。
葛仁看著旁邊那位夫人,心中暗暗想,今日恩情,他日一定報答。
苗禦醫道:“江大小姐倒是跟我客氣了。”
“快進來吧,我先看看什麼情況。”
程軒感覺腿都有些發軟,但他定了定心神,背著葛仁進了屋子。
院子裡都是曬的各種藥材,院子旁邊也種植著藥材。
進入都能聞到一股藥味。
他們麵對這位禦醫的時候,更是緊張的很。